第 142 章 番外·壹(1 / 1)

禁术之所以被叫做禁术,就是因为不能随便滥用。

遥想当年坐在电视机前以上帝视角观看疑似姐夫出轨的对象单方面殴打五个村的村长,再看看自己现在这满头的白毛,弥生月深刻领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如果要打个比方的话,她的身体像是一个蓄水闸,这么多年在身体里积攒下来的咒力释放出来,数量庞大到绝对能吓死人。

能吓死人的咒力量被分成了两分,无论是哪一份拿出来仍然是能吓死人的量,其中一分被她当做保险放在了五条悟身体里,「狱门疆」纯属是被挤爆的,消化五条悟情报本就是堪堪完成的事情,属于弥生月的咒力突然从他身体里涌出来,相当于一个内部气体不断膨胀的气球,终于超出了自己的极限。

无法消耗两个人情报的特级咒物,终于炸了。

顺带一提,现场霸占夏油杰身体的脑花子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过了这么多年,他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再者就是自涉谷之后,住在虎杖悠仁身体里,却再也没有吱一声的两面宿傩,按道理,虎杖悠仁吃掉的手指已经超出了一半数量,身体里属于诅咒之王的力量和灵魂越发的完整,难免会对虎杖悠仁这个个体造成影响。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虎杖悠仁发现两面宿傩像是掉了线一样,即便他依旧能感觉到诅咒之王的存在,却再也没有听到对方漫不经心总是带着嘲讽的恶趣味发言。

“是「束缚」啦。”训练的时候,五条悟扔了一罐可乐给他,“宿傩已经不能再使用你的身体了,也可以说是另类的诅咒。”

虎杖悠仁抬手接住了被扔过来的易拉罐,金属的表面还结着薄薄的白霜,触及到手心的皮肤的时候,泛着冰冷的寒意。

呲——

五条悟拉开了自己手里的易拉罐拉管,气体撞出了易拉罐,在他手里发出一声绵长的声响,“她身体里积攒的咒力量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庞大,如果全部释放出来,连忧太也赶不上。”

“涉谷和宿傩那一战,算是全部抽空了。”五条悟垂着眼睫,浓密的眼睫在眼底打下浅浅的剪影。

障子门闯入的阳光让人想到了发黄的纸张,就窗框像是一把剪刀,闯入道场的阳光被整整齐齐地裁剪开来。

虎杖悠仁下意识地想到了雪片一样在夜空里飘落的白头发,捏着易拉罐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手里的金属罐子直接变形。

他张了张嘴,喉咙莫名地干涩,声音沙哑,“姐姐她……”

“最近变得比较嗜睡而已。”捏着易拉罐子的手微微抬起,五条悟垂下眼睫,敛去了眼底的阴郁,闷了一口可乐。

那个切断两面宿傩对虎杖悠仁身体控制的禁术,一方面需要的咒力量吓死个人,另一方面,媒介是施术者的血。

抓住对方脚腕的时候,血就沾在了对方身上,两个人身上有了连接的媒介,禁术施展的过程需要不断地烧自己的血,如果不是身体的修复能力太过蛮横不讲理,野蛮地在身体里制造血液,别说完成这个术式,就算是烧了自己全身的血液也不一定能满足条件。

结果必然是造成了深度的贫血和极度的身体虚弱,还别说在那之后在涉谷顶着冷风跑了不知道多久。

所有的事情,造成的后果就是弥生月的脸好几天都是苍白没有血色的,走路都成了一个问题,更别说最开始的那几天,动一动手指都疼得要命,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对这种代价性的后果能起到的效果非常有限,疼得最厉害的那几天,只能给她用止痛药。

目光落在整整齐齐的障子窗户上,平整的玻璃晕染上了一层模糊的金阳,低矮的灌木伸出光秃秃的枝桠,张牙舞爪地把影子映在上面。

空气里陷入了异样的沉静,他好半天没有听到虎杖悠仁发出声音。

回过神来的时候,五条悟发现从来都是乐观开朗小老虎的学生低着个头,手里还攥着那瓶可乐,手心已经湿透了,大片大片的阴影落在他的脸颊上,将少年的眉眼遮得严严实实。

五条悟顿了顿,随手把可乐放在旁边的壁龛里,蹲下身,抬手在学生的脑袋上来了个脑瓜崩,崩得人家直挺挺地往后面倒,最后像条咸鱼一样,吧唧一声着地就不动了。

视野里映入道场的天花板,虎杖悠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木质的天花板,目光似呆滞又似茫然,光影在他的眼瞳里翩跹如蝶翼。

“老师,我好弱。”虎杖悠仁说,“我太弱了。”

五条悟蹲在地上,看着地上咸鱼一样的男子,漫长的沉默过去之后,他慢慢开口。

“是挺弱的。”五条悟的目光平淡无波。

虎杖悠仁还是盯着天花板,“我打不过火山头。”

“嗯。”五条悟低头,静静地看着他,“火山头已经被我打死了。”

火山头打不过他,被他嘲笑很弱,那么说打不过火山头的虎杖悠仁弱也在情理之中。

有些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脱口的声音也是颤抖的,“我差点杀了姐姐。”

没有发生的事情,说出口的时候也是一阵心惊胆战的后怕。

“我没能阻止宿傩。”

阻止那个老王八蛋,本来应该是他的责任。

五条悟没说话,看着他看了半晌,伸出手,在他的粉毛上撸了两把,“那是宿傩干的,你不用把别人做的事情归咎到自己身上。”

“而且这是她的选择。”五条悟低声说,“如果她不去做,那么在往后的时间,她会恨死自己。”

虎杖悠仁没说话,眼眶却一圈一圈地泛着热意,温热潮湿的感觉浸润了眼眶。

“再强一点,悠仁。”五条悟轻声说。

“强大到你不会后悔。”

五条悟撸人家头发的手更用力了一点,他发现虎杖悠仁鬓角上的头发好像秃了一块儿,头皮似乎都有损伤的痕迹。

他纳闷了一会儿,毕竟他这几个学生,无论男女,打架一个比一个凶,刀子锤子砸过去,拳头抡圆了往人家脸上招呼,脚抬高了踹,迄今为止,他还没见过学生们打架扯头发撕头皮的场面。

这头皮怎么就……

眼泪到底没有当着五条悟的面掉下来,虎杖悠仁吸了吸鼻子,望着天花板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不去看看弥生月吗?”五条悟托着腮,黑色镜片后的苍蓝眼瞳光影翩跹。

虎杖悠仁愣了一下,抿了抿唇,涉谷的事情过去快要两周了,他始终没去见弥生月,只是从家入硝子和其他人看望过弥生月的人口中零零碎碎地打听她的情况。

五条悟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眼皮子耷拉下来,“我老婆总是惦记着别的男人,我很吃醋啊。”

虎杖悠仁:“……那是我姐姐。”

五条悟:“那还是我老婆呢。”

虎杖悠仁:“……”

您讲理吗?

五条悟抬起手,在虎杖悠仁面前比出了一根手指,“十五分……不,是十分钟。”

虎杖悠仁:“……”

五条悟表情莫名危险,“看在你是greatteacher五条悟的学生的份儿上,我允许你看望我老婆十分钟。”

虎杖悠仁:“……十分钟啥也说不成吧。”

五条悟嘴角往下一撇,满脸不讲理的表情,“十分钟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弥生月的时间是我的。”

虎杖悠仁:“……”

您讲理吗?

“我可是讲道理的人。”五条悟自信满满地说。

虎杖悠仁:“……”

你都不问问夏油先生的意见吗?

拿回了自己身体的夏油杰现在就是高专里的一块砖,本人似乎也乐得当一块砖,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搬,负责人出奇的居然不是五条悟,而是去年把他揍个半死的乙骨忧太。

涉谷事件过去没两天,乙骨忧太便回国了,回国后,和高层打了会儿嘴炮,五条悟就从会议室外面踹门进来,

五条悟出现之后,乙骨忧太全程搁一边,全程听着双方打嘴炮,比起过去,也许是时间过得太久,他发现老师身上发生了些什么变化,在对待高层的态度以肉眼可见地变得非常恶劣,就连高层对五条悟的态度也有些畏缩。

五条悟单方面野蛮地将夏油杰的死刑改成了终身监视,在一场压倒性的拉锯战过后,夏油杰的负责人最后变成了乙骨忧太。

喜欢薅羊毛的五条悟似乎非常乐意这样的结果,有了夏油杰,他再也不用担心翘班被夜蛾校长骂啦。

结果依旧被骂。

高层被气得不轻,但似乎是有了被他拿捏在手里的把柄,一时间也不敢跟他撕破脸皮,只能任由他将夏油杰的处理权划到了自己的势力范围里。

“是这样,我妻子的脑回路……跟别人的不太一样。”乙骨忧太还记得挠着头发无可奈何的苦恼表情,“结婚之前,好长一段时间都觉得我和杰……有一腿。”

乙骨忧太:“……我明白,夏油杰就交给我吧。”

师母的脑回路的确有点奇怪。

为了老师的家庭和睦,他觉得自己得努力。

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五条悟大力拍着学生瘦弱的肩膀,笑容灿烂,“所以忧太,杰就拜托你啦!”

乙骨忧太:“……我会尽力的。”

尽力不跟他打起来。

据五条悟独家消息,夏油杰和乙骨忧太,这俩人当初打起来的原因是因为夏油杰想要抢人家老婆。

如果不是透露这个消息的人太过不靠谱,对「百鬼夜行」事件不是很清楚的一年级当场就能认为这个眯眯眼奇怪刘海是个喜欢ntr的牛头人。

在那之后,学生们经常可以在高专里看到夏油杰的身影,有时候是在修剪高专的绿植,有时候是在一年级的课室给逃班的五条悟代课,有时候是在缺人手的饭堂帮工,只要夏油杰出现在饭堂,当天的早饭午饭晚饭一定会是荞麦面,这个臭名昭著的诅咒师对荞麦面有着无比深沉的爱意,爱到好长一段时间,高专的学生都不愿意在餐桌上看到荞麦面。

勉勉强强安定下来之后,五条悟安排他和菜菜子和美美子见面,俩孩子在涉谷揣着跟宿傩手指不要命地去跟两面宿傩做交易,如果不是半路插进来一个弥生月,保不齐就要嗝屁了,确定了是真的夏油杰不是那个假货之后哭得一个比一个响亮。

俩小孩打着嗝哭得抽抽搭搭的,吐字不清地让夏油杰别再丢下她们,搞得夏油杰手足无措,哄了人半天,也刷新了二年级对他的穷凶极恶印象。

菜菜子吸了吸鼻子,小姑娘擦了擦哭红的眼睛,“夏油大人现在要怎么办?”

同样眼睛红得跟兔子眼睛的美美子也点头。

“船到桥头自然直啦。”夏油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笑得温和,“我有很多话想要对你们说,有关很多事情。”

“以及……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们了。”夏油杰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紫色的眼睛在那之后,第一次如此清明温和。

菜菜子看了看夏油杰,又看了看杵着的五条悟,重重地点了点头,“您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

“对了,你有见到过弥生月吗?”抱着玩偶的女孩想到了那个突然出现又抓起占据虎杖悠仁身体控制权的两面宿傩就扔出去的弥生月。

听到自己老婆名字的五条悟耳朵动了动,抬眼就看到俩小孩用不怎么对劲的目光看着自己,怎么说呢,眼神饱含愤怒与谴责。

五条悟:???

他干什么了他?

五条悟委屈,明明是他安排的俩孩子跟夏油杰见面的好吧。

“夏油大人,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会支持你的!”菜菜子目光炯炯地看着夏油杰,“夏油大人才不会输给这个白毛!”

夏油杰:???

怎么就扯到这上面去了?

今天的夏油杰仍然是一头雾水,直到俩熊孩子振臂高呼支持夏油杰去把人从五条悟手里抢回来的时候,俩成年人才明白了点什么。

五条猫猫:笑容逐渐消失jpg.

二年级:原来你特码的真的是个ntr。

夏油杰:“……”

熊孩子害我。

总之就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年少的一时轻狂,代价是日后被害的风评。

逢魔时刻,金红色的夕阳漫过整个高专,天空烧起了一场眼里的大火,云霞翻滚出靡丽的火焰。

苍老的樟树耸入云端,无数被拖拽子在地的黑夜纠缠在一起。

意识昏沉沉地从睡梦中醒来,由模糊到清醒,模模糊糊听到了盘踞在外的嘶哑乌鸦啼鸣。

弥生月下意识地动手在旁边摸了摸,结果摸了个空。

摸索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而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弥生月顶着一头凌乱的白毛,睡乱的在头发头顶不安分地支棱起发梢。

她赤着脚丫子走下了床,裙摆被拖拽着从被褥里跌落下去。

意识仿佛还陷在一片软绵绵的云朵里,半是半是清醒半是迷糊,骨头都是软绵绵的。

她赤脚踩着地板,一路走到了落地窗前,金红色的霞光像是墨水一样从天边倒了下来,落日的余晖直直地坠落在庭院里,一如往昔那般瑰丽。

太久没有见光的眼球受不得这样的刺激,眼皮条件反射性地合了下去。

花了一点时间适应了这样漂亮的霞光之后,弥生月拉开窗户,涌进来的凉风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看到窗外张牙舞爪树杈子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虽然没有下雪,可现在已经算是初冬了。

弥生月瑟缩了一下脚趾,肩上突然落下了柔软的布料,身体突然腾空,被人从后面抱了起来。

落到她身上是一件黑色的外套,寒冬青松一样冷冽的气息裹着糖霜一样甜腻的味道。

“冷吗?”温热的脸颊贴到了脖子上。

弥生月眨眨眼睛,缩了缩脚趾,自然而然地抱住了对方的脖子,“有点。”

“你去哪里了?”

细软的发梢蹭在脸颊上的时候,有点痒痒,弥生月抱紧了对方的脖子,闭着眼睛蹭了蹭。

“当然是去工作啦。”白色的大猫咪低声在她耳边呼噜呼噜,“养家是丈夫的责任不是吗?”

弥生月弯了弯眼睛,“欢迎回来,辛苦养家的猫咪先生。”

靡丽的晚霞落入琥珀色的眼睛,被他抱在怀里的人全身都萦绕着还未散去的慵懒,宛若刚从睡梦里醒来的猫儿,骨头都是柔软的。

胸口宛若被猫挠了一下,泛起痒痒的感觉。

五条悟抱着自己的老婆,呼噜呼噜蹭了好几下。

“还疼吗?”五条悟轻声,鸽羽一样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

“不疼了。”弥生月说。

“……”

“……”

“好吧,有一点疼。”弥生月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丈夫突然就正经起来的脸,老老实实说,“你亲亲我,多亲几下,痛就飞走啦。”

五条悟的眼睫动了动,在妻子的脸颊、眉毛、鼻尖、眼睑上亲了好几下。

温热的掌心贴着弥生月的后脑勺,轻轻摩挲,动作轻柔得宛若手里的人是什么易碎品,换了十多年前的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用这种力道的人。

“头发会变回来的。”弥生月说。

红发一族的红头发,比起说是普通的头发,更像是某种迹象,族内的老人也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满头沧桑的白发,只有在身体油尽灯枯的时候,才会变成一尘不染的白色。

她更是例外中的例外,家入硝子给她做了急救的措施,复苏的心脏像是在干枯的柴木里投入了一点火星,苏迦叶留下的诅咒摧枯拉巧一样强行拽回沉寂的灵魂,复苏沉睡的身体,篝火重新烧了起来。

被全部抽空咒力的身体目前非常的虚弱,反转术式一样的身体修复能力无法正常运作,短时间内除非补全足够的咒力,不然她就只能是一头白毛了。

五条悟抱着人的力道紧了一点,嘴唇不自觉地抿了起来。

弥生月捧住了大猫咪脸颊,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呼吸轻得像是冬天从树梢落下来的一捧雪。

五条悟瞪大了眼睛,抱着弥生月哭唧唧,头直接埋进了他的胸口,超大声地囔囔,“过分,弥生月超级过分!”

弥生月抱着自己的猫,坐在猫的腿上不明就里,任由猫咪脑袋在她的胸口拱来拱去。

——她怎么就过分啦?

五条悟磨了磨牙,在她的下巴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眼底蠢蠢欲动,仿佛在极力忍耐什么,那架势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

“快点好起来啊。”白色的大猫咪开口,声音有些发闷。

残阳沉入了地平线,黑暗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我会的。”弥生月的下巴抵在他的发旋上。

五条悟圈在妻子腰肢上的手紧了紧,他合上了眼睛,心满意足地在漫上来的黑夜里感受妻子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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