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 跃入池(1 / 1)

弥生月对御三家的事情向来都是一一知半解。

五条悟很少会主动和弥生月说起五条家的事情,不过弥生月听伊地知大致说过,天生六眼的人注定会是五条家的家主,作为这一代六眼的五条悟就是五条家的代行人,他的立场和行动等于是五条家的立场和行动,五条家是以五条悟一人为核心的势力。

五条悟在咒术界是出了名的肆意妄为,除了将高层一窝端掉这件事之外,该干的和不该干的,统统被他干了个遍,所在的五条家自他之后就成为了御三家之首。

无法无天,不受控制,再加上这个人是现代最强的咒术师,难免会被人畏惧。

咒术界流传着一个诡异的说法——五条悟的诞生打破了咒术界的平衡。六眼之子诞生之后,各地的局势也跟着变化,咒灵频繁地出现,就连力量都在与日俱增。

原本会变得更复杂的局势,却在五条悟成为最强之后安定下来。各地的诅咒师的活跃度明显地下降,虽然咒灵还是会频繁地出现,但是在拥有庞大人口数量的二十一世纪,会滋生出大量的咒灵并不意外。

他成了一个诡异的天平,站在各种各样错综复杂的势力之间,同时制衡诅咒师和咒灵,五条家压制御三家之外的其他两家,五条悟制约现代咒术界已经腐烂到了根部的总监部高层。

里里外外都是烂摊子的咒术界维持在了一个还算安稳的局面。

不难想象,如果哪一天,五条悟出了个什么好歹,这个烂摊子就直接崩溃了。

……

禅院家的家主,禅院直毗人,禅院直哉的父亲,在儿子禅院直哉梅开二度被揍,揍人的人还是同一个人,对方还是五条家突然冒出来的家主夫人,当即就致电夜蛾正道,拜访东京咒术高专。

这老爷子在咒术界的名声虽然不至于像五条悟那样夸张,但是也是出了名的放荡不羁。

本人似乎没没有多想要来捞自家在外面打架打输了的倒霉儿子,老爷子进了高专,首先一路溜达到了学校的小卖部,掏空了自动贩卖机里所有的灌装酒水,烂七八糟的易拉罐被塞到了硬要跟着他的侍从怀里,老爷子自己自顾自地拉开了啤酒易拉罐的拉环。

来接待室之前,路过操场的老爷子还碰到了禅院真希,离家之后的侄女似乎比在禅院家的时候要开朗多了,实力似乎也得到了飞跃性的成长,嘴角上也是带着不自觉表现出来的欢欣笑意。

拥有天与咒缚强化过的五感的禅院真希登时就察觉有人,扭头就看到一个死老头子站在路边,并且那个死老头子还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之一。

死老头子满脸颓废酒鬼的表情,高专大姐大禅院真希面无表情,想都不想地把手里的长棍掷了出去。

老爷子面不改色,棍子擦着他的脸就捅到了地上,没入身后的水泥路面,蛛网般蔓延。

抱着乱七八糟的酒罐子的侍从吓得不轻,差点就要呵斥对方,却被家主轻描淡写的目光塞了回去。

“你来干什么?”禅院真希的脸臭得要命。

禅院直毗人打了个酒嗝,目光落在了操场上其余的两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人和一只胖达身上。

——咒言师家族狗卷家的后代,还有夜蛾正道制造出来的变异咒骸。

目光只是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老爷子就把目光收回,面不改色地说:“我儿子被人打了。”

禅院真希挑了挑眉,心情似乎都好了不少,“哪位英雄干的?”

且不说是禅院直毗人的哪个儿子,会让他大张旗鼓跑来高专的人,也只有那个会四处惹事情的禅院直哉吧。

“嗝——”死老头子长大嘴巴打了个嗝,禅院真希嫌弃地后退了两步。

老爷子砸吧砸吧嘴,“五条家的。”

“悟?”禅院真希下意识地开口,转而将这个想法掐灭掉了,“不是,如果是悟的话,朋友圈里不应该这么平静。”

“不是五条悟,是他老婆。”老爷子面无表情地拆开一个酒罐子,吨吨吨地往嘴里灌酒。

禅院真希:“……”

不愧是悟的老婆,得漂亮。

“五条悟居然有老婆。”给自己灌完酒的禅院直毗人抹了一把嘴唇沾上的酒液,嘴角都跨了下去,“那小子一脸注孤生的脸居然有老婆。”

禅院真希的眉头挑了挑,五条悟的确是个白痴眼罩男,轻浮又不靠谱,这是事实,可是吧,有些「事实」是只有东京咒术高专,并且是五条悟本人的学生才能说的。

“要点脸吧,老头,悟再怎么不靠谱,脸也比你好看。”禅院真希扯了扯嘴角,“否则东京咒术高专的红毛还能看上他?”

胖达挠了挠脸,小小声地开口,“这信任又插刀的话大可不必。”

狗卷棘点点头,“鲑鱼。”

“接待室的方向在那边。”禅院真希把棍子从地上拔||了出来,长棍指向不远处朱红色的鸟居,“要去快点去,我可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老爷子自讨了个没趣,也不生气,打着酒嗝说了相当具有年代感的‘三扣’。

禅院真希:“……”##

如果不是打不过,她早就上手了。

#死老头子。

“这就是禅院家的家主啊。”黑白的圆滚滚看着老爷子离开的方向,金色的晖光落满了老爷子肩头上的浅色羽织,“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禅院真希抿了抿嘴唇,下垂的眼睫遮住了眼瞳的神色,“别理他。”

“大芥。”

另一边,感受到口袋里的手机振动的狗卷棘掏出了手机,打开手机屏幕,点开了五条悟新发的动态,清一色禅院直哉的丑照,后备箱里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禅院家嫡子,下面还配上了五条悟丧心病狂落井下石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x10086。

“这是汽车的后备箱了吧。”胖达看着手机的照片,喃喃地开口,“弥生月看起来挺单纯的……没想到居然会做出来这种事情。”

人不可貌相。

“干得漂亮。”禅院真希毫不犹豫地落井下石,大有往底下再扔一块石头下去的节奏。

……

繁茂的枝叶间隙掉落下来稀稀疏疏的金阳,秋日的阳光落在皮肤上暖融融的,全身涌上说不出的慵懒感觉。

风卷着秋日的凉意在山间奔腾,流水卷过黄叶,打着卷儿,河面上荡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朱红色的浮桥在闪闪发光的河面上投下薄薄的影子。

弥生月就闻到了浓郁的酒味,头发花白的老人像条没骨头的蛇一样,瘫在会议室的沙发上,狭长的双眼泛着微醺的醉意,细长的八字胡上都沾染上了酒液。

旁边的侍从抱着乱七八糟的酒罐子,脸上的表情快哭出来了。

和老人坐在一张沙发上的另一个老人却与他大相径庭,正襟危坐,头发扎成马尾,高高束起,眼窝深陷,自始至终,脸上的表情都是冷硬的。

弥生月顿了顿,若无其事一样跨过了门槛,“抱歉,我来晚了。”

醉酒老头子摆了摆手,打了个响亮的酒嗝,“不碍事……嗝……小姑娘……坐坐坐……嗝!”

冲天的酒气,几乎要扑到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夜蛾正道脸上,饶是他这种老实人心里也有种非常操蛋的感觉。

夜蛾正道张了张嘴,想要给弥生月介绍一下这两位,却被马尾老头子的话打断了。

醉酒老爷子旁边的马尾老头眉头一皱,眼神都凶狠了不少,出言开口提醒醉酒老头子,“大哥,女人是没有与我们同坐的权力。”

话一落音,就连夜蛾正道的眉头也忍不住拧成了一个疙瘩。

空气里陷入了异样的沉默,寒凉地像是落在人皮肤上的冰水,混着浓郁的酒气,知道一个巴掌落到了马尾老头的肩膀上。

“不要这么古板嘛,扇。”醉酒老头子大力拍着马尾老头的肩膀,力气之大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存了心想要把人的骨头拍散架。

马尾老头还要开口说什么,却被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这是你们家的规矩,你们自己守就好了。”弥生月面无改色地开口,“我没有听过这种规矩。”

“这就是五条家的家教吗?”马尾老头的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冷意,冰冷的目光宛若刀子剐在皮肤上。

“这不关五条家的事情。”弥生月开口,“你喜欢以自己的方式来要求别人,但是我没有必要要用你的方式来要求我自己。”

“你的想法,跟我没有关系。”弥生月说。

马尾老头的表情一瞬间扭曲了,额角的青筋像是细小的蛇类一样凸起,在大声的呵斥开始前一秒,醉酒老头子的手又搭了上去,这次的重量,比刚才还要沉重,宛若一座山压在了肩膀上。

“扇。”喝酒的老头端着手里的易拉罐,面无表情。

马尾老头眉头拧得更紧了,不情不愿地闭嘴了。

短暂的交锋结束之后,双方都默契地收敛了自己,弥生月坐到了两个人老头对面的沙发沙发上,在马尾老头异样的目光之中,沉默地听着双方的谈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夜蛾正道在说话,她默不作声地开始理清对面人的身份。

喜欢喝酒的老头子叫做禅院直毗人,是禅院家的现任家主,同时是那个被她揍了一顿的讨厌鬼禅院直哉的父亲,旁边的马尾老头子是他的弟弟,禅院扇。

打从见面开始,马尾老头禅院扇的态度都是轻蔑的,这种轻蔑不是禅院直哉那种其他人理所因当都是杂鱼的轻蔑,而是刻意的轻蔑,心里暗示一样说明对方是不值一提的人,藏在这种轻蔑底下的阴影,足以让他狼狈逃窜。

就像透过她,看到了某个人一样。

高高抬起自己的头颅,嘲讽那个人,蔑视那个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否定这个人,否定残留在灵魂里,挥之不去的恐惧。

起初的内容只是一些简单的问候,紧接着就聊到了时间最近的交流会,在听到真希和真依两姐妹的名字的时候,禅院扇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间,宛若这两个名字是什么他不想面对的耻辱一样。

弥生月面无表情觉得自己的拳头硬了。

“小姑娘,你的外祖家姓氏是川端?”

突然被点到名的弥生月抬起头,模样有些呆愣呆愣的,茫然到让禅院直毗人都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个傻的才会被这样一个看起来脑子不太聪明的红毛打了两次,严重到两次都需要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治疗。

“是的。”弥生月坦然地开口。

“那你知道吗?”禅院直毗人眯了眯眼睛,十足像只老狐狸。

夜蛾正道的眉头不自觉地跳了跳,不祥的预感涌上了眉梢。

“川端家,是禅院家的分支。”禅院直毗人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了,这样子的老人和马尾老头子禅院扇坐在一起,总算是有了兄弟的样子。

夜蛾正道的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眼角余光落到了弥生月身上,恍然大悟一般想到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可以说,你的母亲,是禅院家的人。”禅院直毗人一锤定音。

弥生月像是完全没有听懂一样歪了歪脑袋,“哦。”

夜蛾正道:“……”

禅院直毗人:“……”

禅院扇:“……”

哦什么哦啊?你好歹震惊一下啊!

“你没有别的想法吗?”老头子宛若不在意一样,又从侍从怀里摸了一罐酒出来,拉开拉环,吨吨吨地往下灌,眼角余光却不着痕迹地落在弥生月脸上。

“妈妈姓川端不姓禅院。”弥生月纠正他。

“川端家是禅院家的分支。”禅院直毗人放下酒罐子,开口提醒。

“可是妈妈不姓禅院。”弥生月的眉头拧了起来,搞不懂,明明她妈妈不姓禅院,这个老头子为什么非得说她妈妈是禅院家的族人,“禅院家的人不是都要姓禅院的吗?妈妈不姓禅院。”

“流着禅院家的血脉的人,都是禅院家的族人。”老爷子突然觉得有点心累,“比如是伏黑惠。”

“那跟你跟我说干什么呀?”老爷子没有恶意,弥生月不介意跟他多说几句话。

老爷子这样绕来绕去给她绕得烦了,不姓禅院,你却非得说人家妈妈是禅院家的族人。

红毛又想了想,老头刚才似乎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惠是禅院族人的吗?”弥生月瞳孔地震,“五条明明说惠是他儿子!”

臭老头,我看错你了,你居然想跟我们家猫咪抢儿子!

禅院直毗人:“……”

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还有伏黑惠一个姓伏黑的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五条悟的儿子?!你都不问问甚尔的意见吗?!

他也没有阴损到去拆散人家小夫妻,而且以五条家当代家主的性格,就算对方是个真真正正的禅院,估计也不会产生太大影响,五条悟从来都不是在乎出身的人,即使是父亲是当年差点干掉他的伏黑惠,不也被他收养了吗?

也许是御三家的劣性根在作怪,老头有意无意地将话说出来,看看这个有胆子嫁给五条悟的女人的反应。

他试想过各种各样的反应,不屑一顾的,震惊的,唯独没有试想过眼前的场面,饶是年过七十的禅院家家主,也有一种想要掀桌子的感觉。

“禅院家也没有什么好的,要不然惠的爸爸怎么会让他姓伏黑。”弥生月撇了撇嘴,瞎说大实话。

听习惯了伏黑惠,当然觉得伏黑这个姓氏好,而且禅院家自始至终给她的印象都非常不好,尤其是以禅院直哉为代表的人。

禅院直毗人:“……”

禅院直毗人觉得这个红毛比当年的伏黑甚尔难搞多了,各种意义上都是。

夜蛾正道:“……”

悟,快管管你老婆。

年过中年的人民教师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想念过自己的学生。

“那个男人本来就是个一文不值的废物。”禅院扇冷硬的声音突然在接待室里响起。

弥生月的目光沉了下去,琥珀色的眼睛再次映入视野之中的时候,和适才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像是亘古的冰川,无声无息地散发令人胆寒的凉意。

夜蛾正道心里‘咯噔’一声。

“天与咒缚,天赋异禀的身体素质又如何?”禅院扇眯起了深深陷下去的眼窝,目光直直地落在弥生月身上,似乎在透过她与什么人对话,“术师通过咒力,常年累月的战斗,一样可以让□□得到强化,你们拥有的力量,每一个术师都会有。”

“一文不值。”禅院扇盖棺定论一般说道,“无论是当年那个男人,还是真希,又或者是你,都一文不值。”

午后的阳光被障子窗户整整齐齐地切割,映在地板上。

贴着窗框的枝桠抖落微卷的黄叶,沙沙的风声里混着啁啾鸣转的鸟鸣。

“我明白了,你是个废物。”弥生月开口,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

夜蛾正道:“……”

禅院直毗人:“……”

你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啊?!

“你被人打过。”弥生月说,“只有被人揍得毫无还手之力并且不承认自己的失败的人,才会如此的不堪。”

陈年的老伤口被人狠狠地揭开,语言宛若一柄锋利的刀,狠狠地划在心口上。

禅院扇的表情一瞬间扭曲到了极点,搭在腰间刀柄的手上青筋暴跳,“你需要一点教训。”

“你需要一顿毒打。”弥生月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夜蛾正道沉痛地捂住了脸,打心里明白,就算他去调节也没有用了,双方都踩到了对方的雷点,不打架是不行的了。

旁边的禅院直毗人倒是没有多少要阻止弟弟的意思,还在吨吨吨地给自己灌酒。

他的弟弟,一向自视甚高,这一点,禅院直哉都是挺像自己的叔父的。

当五条悟迈着大长腿哼着小曲,沿着走廊,路过一扇又一闪的障子门,鞋底踩出一连串噔噔噔的响声。

视野之中已经出现了接待室的大门,一想到马上可以见到老婆,对面的糟老头子们无视就好,白色的大猫咪心情愉悦起来。

然而下一刻,接待室里,一个不明物体破门而出,咒术高专的建筑物以传统的木造房屋为主,房梁、墙壁大多数都是木头搭建的,这样的建筑物面对善于拆迁造作的咒术师来说,就是个悲剧。

木质的大门发出响亮的悲鸣,门框断裂,木屑混着尘嚣涌出,呛得人嗓子发痒。

不明物体直接砸进了门对面的墙壁里,蜘蛛丝一样的裂痕顺着凹陷处蔓延,宛若肆意生长的的藤蔓,一路缠上了房梁。

嘎吱一声,房梁发出了摇摇欲坠一样的呜咽声。

有人从满目的尘嚣里走出来,红色的头发像是在打翻晕染开来的红墨水。

“你很弱啊。”他的妻子居高临下看着砸进墙壁里的老头子,嘴唇微动。

五条悟心头一震,捂着胸口,他被他老婆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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