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凉如洗(1 / 1)

金黄色的秋意漫上了庭院,金色的阳光淌进了室内,雾气一样的尘埃在空气里浮动。

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麻雀的声音。

浅浅的金色在白色的窗帘上晕染开来,窗台上趴着几个模糊的小黑点。

意识慢慢回笼,视线慢慢清晰起来,她才意识到,那是几只胖胖的麻雀。

她突然想起了一只猫,一只在早晨被叽叽喳喳的麻雀声吵醒的白猫猫,毛茸茸的爪子贴住了光滑的玻璃窗,手脚麻利得像个人类一样推开窗户,对着吵醒他睡觉的麻雀们就是一连串愤怒的喵喵喵。

她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庭院的老樱花树,年迈的老树一年一年地开花,一次又一次地败落,金黄色的枯叶打着卷儿落下,飘飘忽忽带来的风卷着落叶,晃悠悠地落到了榻榻米上。

身体没有力气,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软了下去。

她侧躺着,半张脸贴着柔软的布料,红色的头发散落在白色的被褥间,视线呆滞了一阵子,眨了眨眼睛,枯萎的落叶,在浅浅的金阳里,泛着黄金一样的色泽。

金黄色的落叶安安静静地躺在榻榻米上,窗外的老樱树晃动着枝桠,抖落的落叶洋洋洒洒地地铺满了大半个庭院。

扎根在这座老旧宅子里的老树,就像是一个久别重逢的老人,落下的叶子都带着一股让人怀念的气息。

“在看什么?”

密密麻麻的呼吸落进了赤||裸的颈脖里,温热又酥麻。

弥生月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空气里传来衣料摩挲时发出的窸窸窣窣,圈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自然而然地把人圈得更紧了些,体温毫无间隙地从皮肤上传来。

五条悟睁开眼睛,浅浅的金辉落进了那双剔透的六眼,眼瞳一片清明,完全看不出来有疲惫的踪迹。

弥生月动了动自己的腰肢,酸软的感觉萦绕在腰间,连手指都还是松散无力的。

温热的手心贴到了她的腰肢上,慢慢地揉动,缓和了腰部的酸痛感觉。

“发呆的时候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弥生月坦然地说,开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五条悟低头,垂首埋进了她的后颈,细软的白发睡得一团乱遭,扫在皮肤上的时候,泛起一阵痒痒的触感,一边蹭,一边发出几声轻轻的哼哼声,仿佛在撒娇的猫科动物一样。

他从侧面抱着她,她的脊背贴着他的胸膛,后背传来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的声音。

“什么事情?”

他垂首,伸手拨开散落在颈脖处的红发,露出白皙柔软的后颈,颈脖留下的痕迹已经很淡了,昨夜留下的痕迹到了早上只剩下浅得只能看到轮廓的印记。

像是预备捕猎的猫科动物一样,五条悟眯起了眼睛。

过于优秀的身体修复能力在这方面也不是很让人称心如意,如果是普通人的身体,应该会更明显一点才对。

五条悟垂首,嘴唇印上了颈脖处柔软的皮肤,宛若大型猫科动物咬住猎物咽喉一样,慢慢地张开嘴,牙齿在皮肤上轻轻摩挲。

异样的感觉从最敏感的颈脖,沿着皮肤,密密麻麻地扩散开来,手指下意识地收拢,洁白的被褥被抓得皱巴巴的,身体忍不住颤抖。

“别咬。”弥生月忍不住缩了缩颈脖,强行忍住身体的战栗。

“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哦~”嗓音暗哑,伏在弥生月颈部的人轻轻开口。

温热的嘴唇贴着她的后颈,牙齿衔起一小块皮肤,缓慢地吮吸起来,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脊椎涌遍了四肢百骸,仿佛是冲刷沙滩的海潮一样,随着伏在她后颈的人细微的动作,一遍又一遍地冲刷身体。

嘴唇本能地抿得紧紧的,防止奇怪的声音从唇隙里泄露出来。

攥着布料的手指微微颤抖,本能地越发用力,好不容易等到后面的人心满意足地啃完了之后,手指松开,适才被抓在手里的布料皱得可怜兮兮的。

鲜艳的痕迹留在了后颈,像是落了红梅的白绢。

年迈的老树枝桠扑簌簌地抖落一大片金黄色的落雨,半敞的窗户外吹来一阵晃悠悠的凉风。

“五条。”

弥生月躺在被褥里,哭泣般的嗓音从唇隙里泄露出来,柔软的腰肢被两只手紧紧地圈在怀里,后背贴着温热的胸膛,全身的力气适才被全部抽走,指尖都在发麻,只能像条咸鱼一样躺在被窝里,任由五条悟捣鼓。

五条悟托着她的腰肢,给她翻了个身。

被褥间皮肤相触碰时传来的对方的体温似乎滚烫过了头,她忍不住缩了缩脚趾,脚尖却擦到了对方的小腿上。

弥生月条件反射性缩回了脚,膝盖却擦着他的大腿过去。

弥生月:“……”

这就是两个人睡一个被窝不方便的地方了。

五条悟支起手臂,托着腮,半躺在被窝里,垂眼看着心慌慌的老婆,苍蓝色的眼瞳半掩在眼睫打下的晦暗。

“我记得今天是有工作的。”弥生月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弱弱地开口。

她瞎编的。

但是五条悟哪天没有工作?

她想起床,五条悟在某些事情上的兴致格外的高涨,精力格外高涨的白猫猫折腾了她一个晚上,早上是猫咪容易冲动的时间,继续跟他待在一个被窝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就他们现在这个情况,难免擦枪走火。

五条悟像只慵懒的白色大猫一样,带着浓重的鼻音,轻轻‘嗯’了一声之后就没有了下文,仿佛在等着弥生月下一句话。

“旷工……不好。”弥生月干巴巴地憋出一句话来。

白色的大猫咪又‘嗯’了一声,这会儿干脆躺了下去,一只手屈起枕在毛茸茸的脑袋下,另一只手托着弥生月的腰肢,把人往身上送了送,弥生月趴在了他胸口上。

入秋之后,气温开始下降,弥生月像是一个自带温度的暖宝宝,睡在一个被窝里的时候,整个被窝都是暖烘烘的。

“工作什么时候都做不完啦。”五条悟哼哼了两声,从脑袋下抽出了自己的手臂,两只手都圈到了弥生月的腰肢上,“明天再做也是一样。”

弥生月顿了顿,过了一会儿,她木着一张脸控诉五条悟,“你这是消极怠工。”

“是的哟。”不知悔改的大猫咪点点头,下巴抵在妻子的发顶上蹭蹭。

完全不知道悔改。

喜欢翘班是一码事,他终于体会到了君王不早朝的感觉,有这么可爱的老婆,早不早朝都无所谓,至于工作,推迟了而已,反正有伊地知在。

他闭上眼睛,下颌抵在弥生月的发顶上,发丝溢出阵阵的发香,清甜的橘子味弥漫在鼻翼间。

喜欢。

好喜欢。

白猫猫蹭得开心,一时半会儿估计是不打算起床了,弥生月破罐子破摔,任由他继续蹭。

“要再睡一会儿吗?”

腰部的酸软缓和了很多,弥生月动了动肩膀,侧着面趴在他胸膛上,隔着胸膛,听着胸腔里某个器官一声一声跳动。

弥生月突然想到了他差劲到不行的睡眠质量和短到不行的睡眠时间,昨晚上不用想,两个人都没有怎么睡觉。

“你陪我。”五条悟亲了亲妻子的发顶,得寸进尺。

“好。”弥生月抬起头,俯趴在他身上,洁白的被褥滑落,露出圆润白皙的双肩,红色的发丝沿着纤细的颈脖滑落,散落在颈肩。

五条悟诡异地沉默了一下,片刻之后,白猫猫表情超级认真地开口,“等一会儿再睡。”

弥生月疑惑地歪了歪头,红发落下来的时候,扫过他胸口上的皮肤,像是被羽毛扫过一样痒痒。

“我们先干点别的事情。”五条悟面不改色地继续说。

弥生月顿了顿,红毛一族一向准确的直觉告诉她,现在马上起床才是最正确的事情。

她动了动腰肢,想要爬起来,五条悟却圈着不肯放手。

弥生月:“……”

要遭。

“很舒服的。”

五条悟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嘴唇。

想要拒绝的声音淹没在了一片温热的潮水里。

……

时间的概念在这种时候里被模糊了,昏沉沉的暮光漫上了天际,沙沙的风卷着庭院的落叶。

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的事情了。

某些事情做起来格外的耗费精力,五条悟在这些事情上面的精力和兴趣都格外的旺盛,他似乎很喜欢这样折腾她,从早上折腾到了中午才放过她。

来来回回,像是翻涌的海面,意识像是漂浮在汪洋大海之中的一叶扁舟,在起起落落的的海浪之中颤抖,皮肤泌出的汗水浸湿了被褥,她的双手穿过五条悟腋下,攀在她的肩膀上,似乎一放手就会被甩进深不见底的海水里。

意识在浪潮翻涌之间摇摇欲坠的时候,弥生月再也忍不住,张嘴咬在五条悟的肩膀上,起床换衣服的时候,他肩膀上的牙印异常地扎人眼球。

浮动的火烧云间隙里溢出金红色的霞光,炫目的夕阳涌进了房间里。

醒来的时候,身上也没有黏腻的感觉,身上是一件干爽的白色浴袍,不过不太合身,比适合她穿的衣服要大上很多。

她身上这件衣服,八成是五条悟的。

腰腹的肌肉泛起一阵又一阵的酸软感觉,弥生月刚从榻榻米上的被褥间爬起来的时候就想要重新躺回去。

五条悟把人捞进了怀里,掌心贴在她的腰肢上,一下一下地按摩起来。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做这种事情?”弥生月没骨头一样趴在他怀里。

“因为喜欢你。”五条悟托着她的腰,把人往上颠了颠,“很喜欢很喜欢。”

身体发懒,骨头发软,脸颊发烫,鲜艳的晚霞落到了白皙的脸颊上,红扑扑的。

“弥生月。”他轻轻呼喊她的名字。

弥生月靠着他的胸膛,听着胸腔里,属于五条悟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呼吸浅浅,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落。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五条悟托着她的腰肢。

咒术师注定要一辈子和诅咒为伍,出生的时候带着这双因果循环的眼睛,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无论何种形式的爱都会是扭曲的诅咒。

越强大的人,诅咒的效果越明显,就像五条悟的学生乙骨忧太,即使那个时候还是个年纪尚小的孩子,依旧可以通过诅咒祈本里香,把对方的灵魂包裹在层层叠叠的诅咒里,以诅咒的姿态,强行留在活人的世界里。

十多年前,五条悟放任她离开。

夏油杰叛逃是他人生的分界线,少年和青年的分界线。

曾经深信不疑的事情被颠覆之后,他意识到了,有些人,是自己想留也留不住的,即使他是最强的也不例外。

他们在匆匆忙忙的时间里颠沛流离。

他没有去刻意关注,也没有去追寻,家入硝子打趣他对小红毛念念不忘,年少时候的他不承认,成年之后,年少时的感情和思念在心默默地沉淀、发酵,在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愈演愈烈,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得浓烈。

生活在普通人社会里的女性,一生之中,很大的可能会和某个男人结婚生子,安静幸福地度过一生。

这样很好。

可是他想打爆除了他之外的男人的狗头。

百鬼夜行结束的当天,夏油杰直接把他的心思戳穿了个彻底。

——你不去别人就要去了。

长久以来,静悄悄沉淀在心底的思念终于决堤。

不想看到她在没有他的地方和时间里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想看到她对别的男人笑。

至于结婚生子,呵呵。

“我诅咒你了。”他垂首,白色的发丝沾染上如火如血的夕阳,苍蓝色的眼瞳半掩在夕阳投下的阴影里。

窗外背对着夕阳的山体被染成浓重的黑色,地平线像是烧起了火焰一样,灿烂炫目。

“也许未来某一天,我会像忧太诅咒里香一样诅咒你。”五条悟说。

白霜一样的眼睫低垂,苍蓝色的眼瞳幽幽地泛着光。

“害怕吗?”他突然笑了,宛若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样的笑容。

弥生月眨眨眼,伸出手去,环住五条悟的颈脖,在他怀里坐直了自己的腰板,仰着头,连接贴到了他的颈侧上。

脆弱的部位,皮肤下的动脉微微跳动,鲜血沿着血管涌遍全身。

“不怕。”弥生月低声说,“我不怕被你诅咒。”

左右都已经是被诅咒的人了。

这样的诅咒她发自内心地感到欢喜。

而且——

“你不是不打算放我走了吗?”募地想起了进入高专之前,五条悟跟她说过的话。

白猫猫开心地点头,心情超好地用脸颊蹭蹭她的脸颊,“所以你害怕也来不及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把人放走了。

弥生月懂了,这只猫完全不给红毛拒绝他的余地,虽然她本来也不打算拒绝他。

倒不如说,是在茫茫然的夜空下,终于看到了闪亮的北极星一样。

她抓着五条悟的衣襟,微凉的风顺着宽大的衣领钻进皮肤里,五条悟下意识地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怀里的人半磕着眼睫,琥珀色的眼瞳晦暗不明。

原来她想要这个,想要这只猫。

连本人都模糊的心思终于明了起来。

满满的饱足感,像是在飘雪的冬日里整个身体没入温泉水一样。

“既然是五条悟的妻子了,那会有很多麻烦哦。”五条悟轻快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会被人打吗?”弥生月抬起眼帘,好奇地问。

五条悟顿了顿,“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硝子小姐说你的悬赏令还挂在黑市上。”弥生月说,“常年占据榜首。”

赏金常年占据榜首的五条悟,一年比一年值钱。

“那你就是榜首的老婆。”五条悟亲亲她的眉眼。

“麻烦来了我揍回去就行了。”她伸手环住了五条悟的脖子,脸颊贴着他颈侧的皮肤,感受着上面的血脉的跳动。

“反正……”弥生月轻声说,“我们现在大概分不开了吧。”

回应她的,是五条悟心满意足的哼哼,毛茸茸的白色脑袋埋进她的颈脖蹭了好一会儿都不肯罢休。

她知道这只猫满足了。

“差不多要回高专了。”弥生月推了推他的脑袋,“伊地知先生要崩溃了。”

“那就让他先崩一会儿嘛~”猫猫撒娇jpg.

弥生月看着被扔在榻榻米上亮了屏幕、拼了老命在振动的手机,屏幕上备注的伊地知亮着。

弥生月终究还是抵不过良心,严肃地告诉她的猫,“不要老是为难伊地知先生。”

她的猫直接把她扑到在了柔软的被褥里,蹭了好一会儿才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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