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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窝里睡得正香的五条悟听到了电话铃的声音。
五条悟伸出手,在被褥里摩挲了几下,没摸到,电话铃这个时候停了下来,房间重归安静与宁和,只剩下窗外啁啾鸣啭的鸟鸣,被浓郁树荫筛选过后的光斑打在光滑的地板上。
五条悟翻了个身,
以往只要被吵醒,这段睡眠就已经算是结束了。
可是现在他还能睡。
没有六眼,自然也不用被迫处理不必要的信息,
弥生月的听觉太过优秀,像是某些灵敏的小动物,大多数人类听不到的声音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听到,休息时间,她都会戴着防噪音的耳罩。
临走之前,弥生月在他耳朵上挂了个防噪声的耳罩,隔绝了大部分嘈杂的声音。
东京咒术高专地处郊区,没有喧嚣的人山人海,也没有嘈杂的汽车鸣笛,迷迷糊糊之中听到的是回荡在山间的鸟鸣和风拨动树丛的婆娑声,更远一点,还能听到山坡山的猫咪细里细气的叫唤。
五条悟动了动眼皮,他突然想到,教师宿舍离经常有猫出没的那个山坡挺近的。
疲倦沉沉地压上眼皮,困意像是上涌,电话铃声这个时候又双叒叕响了起来,一连串夺命连环call疯狂地call他快起床快起床。
陷在柔软的白色被褥间的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眼眸染上了霜雪一般的冷意,从被窝里伸出手摩挲了几下之后,最后在枕头边上摸到了手机。
来电显示是‘伊地知’。
眉毛不耐烦地抽了抽,五条悟烦躁地滑开了手机屏幕,“莫西莫西,伊地知,三秒之内解释完你吵醒我睡觉的理由,不然你就准备挨一顿掌掴吧。”
“……弥生月小姐?”手机对面的伊地知傻了。
这声音听起来是五条悟的红毛助教没跑了,印象里的弥生月性情温顺平和,只要没有触碰到她的爆点,她就像是一只温顺的家猫,除了脑子有时候缺根弦,总体而言是个好孩子啊,刚开始和她接触的那段时间,他还总是担心五条悟会欺负人家。
为什么今天的弥生月,说话一股子……五条悟的味道呢?
“好现在开始倒数,……一!好,一顿掌掴!”对面的声音斩钉截铁,丝毫没有跟他讲道理的意思。
“等一下,二和三呢?”伊地知被电话里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手机都差点从手里摔下去。
“伊地知,你是需要二和三才能活下来的男人吗?”对方的语气沉了下来,言语轻佻散漫。
伊地知满头大汗,觉得对方今天活似五条悟上身。
“说话啊,伊地知?”手机里的声音低沉,原本是温润如山泉的嗓音,被刻意压低之后,颇有一种阴渗渗的感觉。
伊地知:!!!
“斯、斯米马赛!!”老实巴交的辅助监督隔着手机疯狂鞠躬道歉,活到这个年纪的人,却有种想要当场飙泪的感觉,眼泪几乎要从眼眶里飞出来,伊地知快哭了。
弥生月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欺负完老实人之后,五条悟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背部靠在床头,“找我什么事情?”
伊地知愣了半晌,又看看屏幕上的联系人名显示,的确是五条悟没错,“阿诺,五条先生在吗?”
“在啊在啊,一直都在。”五条悟操着一口属于弥生月的嗓音,习惯性地托着长长的尾音,一边打哈哈一边散漫地敷衍伊地知,“有事快说啊~还是说你想现在就挨一顿掌掴?”
难得得到一段优质的睡眠,被强行开机之后,当然避免不了浓重的起床气。
伊地知:“……”
这怎么就又双叒叕扯到掌掴身上去了?
伊地知心里苦,“是这样的,相马家的人已经把咒物送过来了。”
“然后呢?”
特级咒物「三时佛」,名字起源于佛教概念之中的「竖世三佛」,「竖三世」是指佛教概念之中因果轮回迁流不断的个体一生中存在的时间,三尊佛像,同时也能指代过去、现在、未来。
咒物被分三个部分,呈三角而立,中间的佛像是「现在佛」,同时也指佛教信徒熟悉的释迦牟尼佛。有传说,释迦未成佛以前,「未来佛」然灯佛曾为他授记,预言将来成佛之事,《金刚经》云:“善男子,汝于来世,当得作佛,号释迦牟尼”。
右侧则是「未来佛」,即「弥勒佛」,在大乘佛教经典中,常被称为阿逸多菩萨摩诃萨,被认为是世尊释迦牟尼佛的继任者,未来将在娑婆世界降生修道,成为娑婆世界的下一尊佛,即贤劫千佛中第五尊佛,常被称为“当来下生弥勒尊佛”。
‘娑婆世界’在佛教概念之中指的是人世间,转换一下概念,「三时佛」也可以说是贯穿了人的一生的三部分。
丢失的那尊佛像是三佛之中的「未来佛」。
五条悟顿了顿,屈起手指在膝盖上点了点,陷入了暂时性的沉默。
对面的伊地知战战兢兢地等着他开口说下一句话,明明对面是弥生月小姐的声音,为什么他觉得现在在说话的是五条先生?
肯定是最近的工作压力太大了。
伊地知想。
“伊地知。”五条悟冷不丁地出声。
“嗨依!”伊地知条件反射地站直了身体。
内心宽面似的眼泪狂飙,他是真的觉得今天的弥生月小姐很像五条先生。
“相马家的人还说了什么?”五条悟沉着声音开口。
既然会通过伊地知主动联系他,那就说明还有别的目的。
五条悟摩挲了几下下巴,发觉不是他熟悉的手感,而后意识到这具身体是弥生月的,女性的皮肤柔软光洁,下巴小巧精致,手感有点像是猫咪。
五条悟顿了顿,干脆多摸了几下。
“嗨……”伊地知差点给他跪下来,“相马家的人说要和……五条先生面谈。”
“哦?”和他面谈?
五条悟来兴趣了,看来是上次他还是挺礼貌的,没把人气到暴跳如雷就算了,居然还想和他面谈?
“我果然还是太有礼貌了啊。”五条悟喃喃自语地开口。
电话另一边的伊地知满脸问号,心说你是不是对礼貌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不是。
拿着手机的伊地知僵在了原地,这是弥生月小姐啊,不是五条先生,弥生月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啊?!!
“麻烦你告知一下五条先生。相马家的人已经到高专了。”伊地知小心翼翼地说,“话说回来,五条先生现在还在高专吗?”
五条悟:“……”
五条悟伸了伸脑袋,左看看右看看,卧室里没有人,浴室里也没有人,都没发现人影儿,他气鼓鼓地踹开了被子,“不在。”
“欸?”伊地知慌了。
“都说不在了!”五条悟磨了磨牙,语气配上他现在这副尊容,颇有点气急败坏女子高中生的味道,“一觉醒来人影都没有了,岂可修……是不是背着我到外面找偷腥猫去了?”
偷腥猫是指后山坡上的猫咪,弥生月在他看不到的时间和地点,经常背着他去找后山坡撸猫,岂可修,有他一只猫还不够吗?为什么要到后山坡去找那群偷腥猫?他的毛毛不够漂亮的吗?还是他的肉垫不够软?
啊,不是,他现在没有肉垫和毛毛了。
五条悟叹了一口气,有点泄气,如果他还有软乎乎的肉垫和蓬松的毛毛,哪里轮得到那群偷腥猫。
伊地知:???
伊地知:!!!
对面的电话咔嚓一声挂上了,伊地知回过头,目光隐晦地落在坐在会议室沙发上的老人和年轻女人,以及坐在茶几后横着一张脸的校长,额头疯狂冒汗。
五条先生,你到底去哪里了啊?!!
*
庵歌姬是和披着五条悟壳子的弥生月一起回高专的,被五条悟的臭嘴折磨十余年的庵歌姬一路上都用大白天活见鬼了的目光,偷偷去看弥生月。
这不是五条悟。
五条悟不是个正经人,五条悟也不是会用正经表情说敬语的人,五条悟也不是会好好说话的人,五条悟也不是会一路上老老实实让她到高专找硝子的人。
庵歌姬目光涣散,一路上精神恍惚,思维被搅得一团糟,等到思维重新被理顺之后,已经是回到高专的时候了。
石阶层层叠叠地往上,金箔似的阳光从鸟居上泄落。
朱红色的鸟居整整齐齐地朝前排列开来,像是隔开此世和彼世的界限,悠久的岁月在石阶上留下斑驳的痕迹,长年累月的风雨将石阶锋利的棱角磨得圆润。
走在前面的青年的头发像是春阳底下的霜雪,苍蓝色的眼瞳平静如倒映出雪山苍穹的湖水,腰板挺直如松柏。
宛若大雪过后,漫步在古老森林里的麋鹿,金线般的阳光从肩头泄落。
扒拉在他肩头上的狐狸抖了抖耳朵,对上那双深紫色的眼睛的时候,庵歌姬莫名觉得眼熟,仿佛在很久之前见过一双相似的眼睛,又或者,那根本就是同一双。
庵歌姬莫名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同情。
见过无数大场面但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庵歌姬人都傻了,谁来告诉她,这、不、是、五、条、悟!
这个有点帅的家伙是谁啊!!
庵歌姬震惊到原地抱头下蹲,乌黑的头发被她抓得乱七八糟。
弥生月又走了两步,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下来之后,她回头就看到震惊到抓狂的庵歌姬。
“歌姬小姐?”弥生月踏出一步,“你还好吗?”
“我不好你别过来!”庵歌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炸毛从石阶上跳起来,光速后退三步,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这个向来和五条悟不对盘的女性瞪着眼睛,上上下下把人看了一遍之后,颤抖的瞳孔难以掩饰震惊到惊恐的心理活动。
经年累月五条悟惨不忍睹的表现,让他在庵歌姬心里已经成了人渣的代名词。
“你不是五条悟,我不承认!!”
我绝对不承认这是那个人渣!这明明是个好孩子啊!!怎么可能是五条悟那个人渣!!!
弥生月眼睁睁地看着年过三十的成年女性发出了几乎是哀嚎似的呼喊声之后,一路狂奔着消失在了视线里。
弥生月看了看她跑过去的方向,貌似是学校的医务室,看样子是来找家入硝子的。
拎着购物袋的弥生月继续往前走,半路碰到了火急火燎来找人的伊地知。
“日安,伊地知先生。”弥生月礼貌性地问号。
伊地知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五、五条先生?我做错了什么吗?这又是给我的考验吗?”
伊地知的腿疯狂打颤。
“你没做错什么。”弥生月坦然地说。
“你别再考验我了!直接给我一顿掌掴吧!”
伊地知枯了,就差要给她跪下来。
差点给她跪下来的伊地知说相马家的人已经在招待室里等很久了,慢半拍的反应神经告诉她,相马家的人等的人是五条悟,不是顶着五条悟壳子的弥生月。
弥生月把手里的购物袋塞到了伊地知手里,“我马上就去,购物袋就麻烦你了,伊地知先生。”
被塞了购物袋的伊地知突然觉得这个购物袋好烫手,紧接着他看到了「五条悟」掏出了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莫西莫西,人家已经去接待室了哦~”
电话里传来属于弥生月的声音,披着五条悟壳子的弥生月把夏油狐狸放到了伊地知肩头上。
伊地知:“……”
他是真的觉得今天的红毛助教很不对劲。
“伊地知先生,狐狸就拜托你了,他很乖的,”弥生月把夏油狐狸放到了伊地知手里,郑重地宛若一个托孤的老母亲。
“好,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到。”「五条悟」提起脚步离开了。
伊地知看着远去的高大背影,雕像一样在台阶上半晌,参差不齐的光斑和深沉的绿苔交织在一起,古老的石灯笼肃穆挺拔。
伊地知机械似的回过头来,低下头看着这个购物袋,食材和日用品被分成两个部分装进不同的购物袋,放日用品的购物袋,他清晰地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老实人又想到了今天脾气格外暴躁的弥生月。
伊地知:“……狐狸酱……五条先生,原来是个出乎意料的好男人吗?”
夏油狐狸:“……”
你在想什么?他只是个出乎意料的人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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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生月也不知道自己赶上了还是没赶上。
匆匆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三方人马呈三足鼎立的局面,一个不认识的老头带着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吊儿郎当的五条悟,就连骨子里都散发着轻佻和散漫,哦,准确来说是顶着她得身体的五条悟,还有横着一张脸实际上内心一团乱麻的夜蛾正道。
弥生月敲了敲门,“抱歉,我迟到了。”
夜蛾正道看过来的表情让弥生月觉得有点眼熟,她顿了顿,之后,抬起脚步走了进去。
夜蛾正道看了看弥生月又看了看五条悟,眼刀子直接朝披着五条悟壳子的弥生月飞了过去,弥生月收到了一个‘待会儿在收拾你’的眼神。
弥生月觉得很委屈,她没拆房子也没打人,她就背着五条悟偷偷去后山山坡撸了会儿猫,她怎么就要被收拾啦?
“那么,人到齐了,有事情可以说了吗?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你说是吧,时日不多的老爷子?”五条悟托着腮,笑了,言语之中不掩饰其中的散漫桀骜。
夜蛾正道:“……”
这姑娘今天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五条悟?
夜蛾正道摸摸把目光转移到了披着五条悟壳子的弥生月身上,饱含谴责的目光几乎要实质化。
被夜蛾正道目光谴责的五条悟歪了歪脑袋,表情无辜又弱小。
年过中年的人民教师看看温顺得像宛若鹿一般的「五条悟」,又看看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弥生月」,一脸懵逼。
为什么他会觉得,这边的红毛才是五条悟?
夜蛾正道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是进水了,否则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饱经沧桑的高专校长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想要把脑子里的水给晃出来。
在他致力于把脑子里的水晃出来的时候,接待室里,一场唇枪舌战已经无声无息地开始了,那厢边老头子板着一张脸说‘现在的年轻人连尊敬老人都不懂’,这厢边,我方的红毛笑容依旧轻佻说‘半只脚迈进棺材里的老头子就不要耗费所剩无几的经历出来搞事了’。
火星四溅,浓重的硝烟味儿弥漫在狭小的接待室里。
那厢边的老头子被气得眉毛都飞了,这厢边的红毛表情浮夸地开始叫‘哇,好可怕’,一边扑到了「五条悟」怀里。
小鸟依人,楚楚可怜,眼尾还噙着露珠般的泪花,脑袋一个劲地往「五条悟」怀里拱。
夜蛾正道:“……”
为什么,他还是觉得,现在的小红毛像,不,她就是五条悟本悟!
夜蛾正道觉得这个世界有点奇妙。
“五条家主,你确定要把这样的女人留在身边吗?”老爷子被气狠了,瞪着眼睛看向年轻的五条家主。
和上次表现出来的桀骜不相同,这次的「五条悟」的表情温润,态度可以说得上是温和,老爷子心里揣测,他对现在的情况并不反感。
“为什么不能留?五,她很好。”弥生月的表情超级认真。
猫猫什么都好。
夜蛾正道:“……”
原来硝子说的是真的。
夜蛾正道眼神复杂,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小红毛的时候,她还没五条悟的胸口高,整一个没发育完全的憨姑娘。
尽职尽责饱经沧桑的中年人此时看不肖学生的眼神宛若在看一个禽兽,小红毛那个时候才多大你居然就对人家起那种心思,不要脸啊你。
思及至此,作为五条悟的老师,他也忍不住心中感慨,二十八岁的五条悟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五条悟还是个喜欢摆臭脸的小破孩子的时候,他就认识了,再到人嫌狗憎的高专时期,时间可以抹去很多,时间也能改变很多,有喜欢的人的五条悟终究是个大人了。
和五条悟怼着怼着,互怼上瘾还没能怼过人家的老爷子的目的还没有说出口就稀里糊涂地被出了接待室,出了接待室的老爷子猛地想起自己今天的目的,终于回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年迈的老人递给年轻的女人一个隐晦的眼神,而后弥生月发现老头身边的女人在看自己,她满脸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那是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的女人,穿着山吹色的素雅和服,乌黑的头发用一支簪子挽起来一个发髻。
五条悟:!!!
偷腥猫!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勾引小红毛!!
老头子的眉头稍微舒缓了一点。
一抹红色从夜蛾正道的面前迅疾地划过。
人过中年的沧桑老男人眼睁睁地看着红毛捏住了自己190+的学生的下巴,一只手捞过对方的脖子,迫使对方不得不弯下腰,压下对方的脑袋。
五条悟对着自己的嘴巴,上去就是一口。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听到了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他鼻梁上的墨镜裂开了。
搞毛线啊你们?!要做这种事情给我回宿舍里去做啊!这大庭广众的!
嘴唇上一阵钝痛的感觉,柔润的嘴唇在嘴唇上摩挲了几下后,咬完人的家伙舔了舔属于自己的嘴唇,嘴角上扬,开心得像只吃饱喝足的猫。
“甜的。”五条悟笑得眉眼弯弯,“中午吃了什么?”
“抹茶蛋糕。”弥生月傻乎乎地回答他。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看看披着五条悟壳子的弥生月,又看看披着弥生月壳子的五条悟,历经半生风风雨雨的中年男人发现自己的内心已经惊涛骇浪到了稳如老狗的地步。
他悟了。
这就是你单身这么多年的原因吗?原来你喜欢这种调调。
无意中夜蛾正道看到了脚底下的参道,目光顺着参道向前,参道从门口一直延伸,鸟居下目睹一切的两位女性已经傻眼了。
他的另一个学生家入硝子的表情稳如老狗,嘴里的棒棒糖却直接摔了下来,在坚硬的石板上砸了个粉碎,从京都校来的歌姬老师在空气里风化成石膏,一寸一寸,咔嚓咔嚓地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