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听鹿鸣(1 / 1)

*

虎杖悠仁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奇怪的梦里,他和一个海胆头被貌似叫做‘诅咒’的异形生物追着捶,被锤得满头包,他脑子一热就吞了一根粗||长的手指。

别问他那根手指是什么味道,就很难吃。

呕——

吞了手指之后他疑似光着膀子在学校顶楼天台拥抱月光发出一连串嘎嘎嘎的怪笑声,姐姐气得甩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把他掀在了地上,回过神来的时候小老虎发现自己光着膀子,老姐被气得不轻,他自己疑似变成了大半夜睡不着精力旺盛到要到处去采花的采花淫||魔。

小老虎:震惊jpg.

真相虽然会迟到,但是不缺席,原来采花大盗不是他自己,而是顶着他壳子想要去采花的另一个人,啊不是,对方可能不是人。

等下,那个王八蛋擅自顶着他的壳子去勾三搭四,四舍五入一下,勾三搭四的人不就还是他吗?

小老虎:渣男竟是我自己。

然后戴着眼罩的五条先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告诉他,他吞的东西是一根一千年份的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

小老虎:我就很想吐。

“所以,你现在是两面宿傩的容器啦!”

五条先生欢快的声音在梦境之中响起,虎杖悠仁惊悚万分,宛若棺材起尸一样从被窝里坐起来。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书架,书架上的漫画书和杂志,墙上贴的詹尼佛·劳伦斯的海报,就连被褥间的气味也是如此的熟悉。

窗帘没有拉好,金色的晖光从缝隙流淌进来,细小的尘埃在沾着太阳晖光的空气里起起伏伏,朦胧宛若山间弥漫的雾气。

隐约之间,还能听到窗外清脆的鸟鸣,还有细里细气的野猫的叫唤声。

这是他的房间。

虎杖悠仁松了一口气,起身拉开了窗帘,温暖柔和的阳光余光而入,溪水般流淌在光滑的地板上。

男孩扶着自己微微阵痛的脑壳子,不知道为什么脸也有些疼,“果然是个梦啊,异形什么的怎么可能……”

哐当——

一声过后,房间的门被一巴掌甩开,砰地在墙壁上甩了个响。

“早上好啊,悠仁!”

戴着眼罩一身黑色的高专||制服的五条悟朝气蓬勃地推开了大门。

小老虎当场如开裂的石膏一样风化在了早晨清澈明朗的阳光之中。

“吃早饭吗?吃早饭吗?”五条悟活跃得像只精力过剩的大猫咪,这瞅瞅那瞅瞅,“弥生月出门之前给我做了早饭哦,很好吃哦,超好吃哦~你不吃的话我就要把你的那份吃掉了哦~”

虎杖悠仁当场发出一声‘嗷呜’的哀嚎声,抱着自己的脑壳子蹲在窗台下哭唧唧。

小老虎:痛苦面具jpg.

小老虎:噩梦成真了。

小老虎:想要时光机。

虎杖悠仁抱着脑壳子,脑子陷入了宕机状态。

……

早餐的饭桌上,虎杖悠仁看到了头上扎着绷带一身黑色制服的伏黑惠,对方瘫着一张脸,脸上贴着一个ok绷,眼底还有淡淡的淤青,显然昨晚上睡得并不好,看到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虎杖悠仁,顿了顿,而后规规矩矩地开口。

“早上好,打扰了。”伏黑惠说。

至于他旁边的五条先生倒是一副精神状态极佳的样子,可能是在这里住过一晚上的原因,对方对他家十分的熟悉,手脚麻利地用煤气炉给冷掉的早饭加热。

“快来吃早饭哦~”五条悟兴致勃勃地招呼两个孩子吃饭。

虎杖悠仁:“……”

这里明明是我家,为什么我会有一种他才是这里的主人的感觉?

伏黑惠:“……”

要点脸吧。

虎杖悠仁觉得自己要冷静一下,但是姐姐现在不在家,他唯一的依靠只有家里的灰狐狸,所以小老虎起床经过狐狸窝的时候,把窝在里面认真听壁脚的夏油狐狸捞出来了。

虎杖悠仁超认真地告诉夏油狐狸,“姐姐现在不在家,家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夏油杰:???

什么玩意儿?

客厅的落地窗敞着一丝缝隙,清风卷着碎叶,悄无声息地闯进室内,温和的风涌动起来,一同被带进来的,仿佛还有晨起温暖的太阳。

春末夏初,还没有到盛夏,夏初还残留着春日的些许温和。

被风卷进来的碎叶子安安静静地躺在客厅的地板上,光影停滞停滞在风里,视线里映入叶片不完全的脉络。

“五条先生,姐姐她去哪里了?”昨晚上稀里糊涂地就睡过去了,从起床到现在,虎杖悠仁都没发现弥生月的身影。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姐姐的心里也很乱吧?

虎杖悠仁抱着狐狸想到。

“弥生月去料理后事了哦。”五条悟回答,“顺便去学校辞职。”

“辞职?为什么?”虎杖悠仁怔愣了一下,而后下意识地问。

——爷爷,我想当老师,是因为很多事情我还搞不明白。

虎杖悠仁想起了去年的春天,爷爷生了一次病,春日温和清澈的阳光从窗外倾泻而下,窗外的樱花一团一团簇在一起缀满了枝头,他的姐姐坐在窗边,红色的头发耀眼如火,明媚如朝阳。

隐约的,他知道姐姐会跑回仙台读高中是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他自己和爷爷,他姐姐总是喜欢在有他和爷爷的地方活动,小学放学的时候,他常常会在校门口看到一抹鲜艳的红色,爷爷明里暗里跟她说过很多次,她大可以不必留在仙台,她可以走得更远一点,飞鸟长大之后,都是要离巢的。但是她听进去了,却没有按爷爷希望的去做。

当老师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虎杖悠仁却明显的感觉到,姐姐对这份工作并不排斥,并且乐在其中,短时间内她是不打算辞职了。

可是为什么——

“嘛,先不说这个。”五条悟弯了弯嘴角,“我们先来说说你吧,悠仁。”

“我?”虎杖悠仁指着自己,一脸懵逼,“我……”

是了,他已经成为容器了。

五条悟简单地跟他解释了一下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之后,又伸出手,往放在桌子上的纸袋子里摸索了几下,摸出了一根捆着布条的长条形物体。

“就是这个哦!两面宿傩的手指!”五条悟晃了晃手指。

“不是被我吃了吗?”虎杖悠仁愣了愣。

闻言的夏油狐狸忍不住侧目看了看不挑食的小老虎,住在虎杖家的这些天,他深刻地认识到,这个体脂率为个位数的家伙不仅能吃而且不挑食,但是他没有想到他居然勇到这种地步,连两面宿傩的手指都敢吃。

夏油狐狸:好家伙,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敢生吞特级咒物的猴子,但是恭喜你,你成功地从猴群之中脱颖而出进化成人类了。

“你吃的只是其中的一根。”五条悟不紧不慢地给他解释,“像这样的手指一共有二十根,你吃掉了其中的一根,之后还有十九根。”

“二十根?”虎杖悠仁顿了顿,“加上脚指头?那我吃的不会是……”

咦惹,那他昨晚上吃的是手指还是脚趾啊?好恶心啊。

“不是啦不是啦。”五条悟伸出手指晃了晃,“两面宿傩一共有四只手,所以你吃的是手指。”

“哦,那太好了。”小老虎松了一口气。

吃的不是脚趾,那太好了。

夏油杰:“……”

伏黑惠:“……”

好个屁啊,这个人的脑子果然很有问题,关注的重点居然是这个吗?!

“所以,恭喜你,你要被判处死刑啦。”五条悟笑容清爽地比了个剪刀手。

“嗦嘎,原来是……不是?!我怎么就要被判处死刑啦?”虎杖悠仁大惊呆,“因为我吞了那个两摊……”

“不是两摊,是两面宿傩。”五条悟超级认真地纠正他,末了自己在后面补了一句,“虽然两摊素面很适合做两面宿傩的代号,年轻人你很有创意嘛。”

伏黑惠:“……”

什么玩意儿?后面那个根本就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吧?

夏油狐狸:“……”

狗改不了吃屎。

夏油狐狸蹬了蹬腿儿,被抱久了,腿有点麻。

“哦哦。”虎杖悠仁摸了摸狐狸,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宿傩的手指。”

“虽然是死刑,但是我也有帮你争取了一下缓刑哦。”五条悟双手交叠放在椅背上,坐没坐相,笑嘻嘻地说,“好歹你是小红毛的弟弟哦。”

“缓刑,是说不用马上执行吗?”虎杖悠仁顿了顿。

“是哦~”五条悟态度相当散漫地把手指放在餐桌上,好似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因为诅咒太过强大,两摊素面的手指无法被销毁,诅咒这种东西啊,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强的……”

“老师,是两面宿傩。”虎杖悠仁忍不住出言提醒。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五条悟挥了挥手,继续说,“已有的封印术根本无法跟上诅咒变强的速度,于是就需要你了,被命运选中的少年,悠仁!”

“只要你一死,你身体里的诅咒也会跟着死去!”五条悟伸手往虎杖悠仁身上一指,顷刻间,语气之中充满了庄严和肃穆。

虎杖悠仁:“……”

完全不知道怎么吐槽了,被命运选中和两摊素面死在一块儿吗?一点都让人高兴不起来啊。

伏黑惠:“……”

这个大人果然还是一点都靠不住。

夏油狐狸:“……”

就离谱。

“可是吧,我们上面的老人家们可胆小了。”五条悟叹了一口气,“都在囔囔着要干掉你。”

“但是这样多可惜呀。”五条悟一边说,一边闲着没事干把随手被他扔在餐桌上的手指拽过来抛着玩儿。

被封印布条裹住的手指一上一下,坠落之后立刻被丢往上空,被五条悟抛在手里耍玩具一样抛着玩儿,男人把椅子翻了过来,坐姿随意地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的样子颇有点放荡不羁的不良少年的架势。

清晨过后,室外的日光逐渐亮丽起来,日轮高高悬于苍穹,悠悠然的风里带着暖意,这样的天气,即使穿着一件短袖衫在外面晃荡也不会感觉到寒凉。

可是虎杖悠仁却觉得,冷汗从自己后背的皮肤一点点地泌出来。

空气似乎不再流动,窗外的鸟鸣悄然停止,异样的沉默在空气里膨胀开来。

打破沉静的是五条悟一声轻笑声。

“像你这样能够承受诅咒的容器,以后未必能够再遇到。”五条悟慢条斯理地说,“所以我提议,反正都要杀,不如等你吃完了所有的手指再杀。”

“上头同意了。”五条悟终于不再抛手指玩儿了,把手指扔回了纸袋子里,“所以,你有两个选择,一是马上嗝屁,二是吃完了手指再嗝屁。”

虎杖悠仁:“……这不都是嗝屁吗?”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五条悟托着腮卖萌,“好歹弥生月和惠都希望你活久一点。”

虎杖悠仁微微侧目,视线在头顶还顶着绷带的伏黑惠身上停留了一下,后者不自然地把头扭过去,有点拒绝交流的意味。

“……姐姐?”虎杖悠仁又把视线放回了五条悟身上,“老师,你和姐姐,认识很久了吧?”

五条悟‘嗯’了一声,“的确认识很久了哦,我们也认识挺久了。”

虎杖悠仁豆豆眼,“欸?”

“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们一起进过局子。”说起这事儿来的时候,五条悟脸不红气不喘。

虎杖悠仁:???

小老虎摇了摇头。

伏黑惠:???

你到底在外面背着大家伙干了什么破事啊?

夏油杰:“……”

草,有没有人啊,快来打死他。

五条悟遗憾地撇了撇嘴,“嘛,总之这个不重要。”

伏黑惠:“……”

夏油杰:“……”

你自己都说不重要了,那还讲出来干什么?

“你姐姐啊,是个非常看重自己家人的小红毛。”五条悟托着腮,目光落在了窗外,“所以呢,她才会听我的话辞职去咒术高专。”

从屋檐上垂下来的翠叶枝条苍翠欲滴,在暖融融的风里摇曳晃荡,和枝叶一同倾泻下来的阳光落到了院子的石板上,把石板的沟壑照得清晰流利。

五条悟的目光逐渐出神,“虽然稀里糊涂的,但是呢,我可以肯定,她很看重你,她打心里把你当做她的家人,为了家人,她会不顾一切。”

虎杖悠仁愣了愣,“可是……”

可是我还是不想把姐姐卷进来。

“你不想把她卷进来也没用哦。”五条悟笑了笑,“她自己会走进来的,而且,你姐姐本身就是个术师。”

“十三年前,她还是个十二岁的小红毛的时候,就为了她的妈妈和猫跟特级咒灵硬刚过哦,哎嘿~”五条悟补了一句,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还荡漾着让伏黑惠恶寒的笑。

“欸?”虎杖悠仁懵逼,“姐姐什么时候是术师啦?”

他姐这么流批的吗?

“不然你以为她用来捆两摊素面的锁链是哪来的?那是她本身自带的术式。”五条悟气鼓鼓地说,“好过分呐,有术式居然不告诉人家,都是这样那样的关系了,她居然不告诉我!”

对面的两少年一狐狸对这个身高190+年芳二八的家伙女子高中生一样自称‘人家’的行为恶寒到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起舞。

“悠仁,别想着现在就要死。”五条悟的声音沉了下来,“总有些人是希望你活得长久的。”

流理台上的水龙头没有拧实,滴落的水珠炸裂在水池底,碎裂过后,迸射如花,滴滴答答的声音回响在厨房里,光洁的瓷盘上盛着清水一样的阳光。

电视机旁边的闹钟在滴答滴答地转动着,余光督见一张照片,照片里的老人、女孩、小孩和猫,清晰地映在视线里。

虎杖悠仁抿了抿嘴唇,“我选吃完手指之后再嗝屁。”

伏黑惠:“……”

夏油杰:“……”

不用这么严谨地把选项重复一遍的!

五条悟满意地打了个响指,“那真的是太好啦!事先说明一下,如果你体内的宿傩暴走了,我会负责让你嗝屁的哦。”

“那到时候就麻烦你打死我了,五条老师!”虎杖悠仁精神抖擞目光炯炯。

“好,我一定会打死你的!”五条悟比了个大拇指。

伏黑惠:“……”

夏油杰:“……”

得,咒术界又多了个脑子不正常的。

哐当——

一声,虎杖家的大门被暴力踹开,三人一狐狸转身就看到了目光凶狠脸色漆黑的弥生月站在玄关处,红色的头发肆虐如火,对方的破坏死光直接落到了五条悟身上。

“你要打死谁?”低沉的嗓音宛若大型肉食动物吞咽在咽喉之中的低吼声。

五条悟:“……我可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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