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的是一种叫“细犬”的猎狗,是我最最害怕的,没有其他,我对它的恐惧程度比看到野猪老虎还深之。张家村是荒郊野外,是标准的乡下。乡下的狗只有一种土狗,褐色或者黄色的毛,看家护院尽职尽责,饿死也不嫌弃家贫,给口吃的就能忠心耿耿的那种。有一年突然来了一波打猎的,他们带的猎狗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狗,我出于好奇围观的近了些,没想到被那猎狗闻到了气味,在它主人没有发出命令的情况下,它竟直接冲着我而来。它冲着我过来可不是联欢欢迎我的,它红色的眼睛里迸发出来的全是凶恶的想吃了我的那种架势。对于危险我的神识识别程度很高,神识传达给我的预警信号是十级,最高的,比我遇到野猪时都高。吓得我赶紧抱头逃窜。是的,是逃。我感觉我逃的慢一点都会落入它的魔爪,然后被它逮住吃的骨头渣都不剩。那种逃命的感觉我至今记忆犹新,猎狗的样子也深深的刻在了我脑海里。后来我来到梁城,我在杨家又一次见到了被称为“细犬”的猎狗,第一眼就认出是当初追我的那种猎狗。我对细犬的恐惧感依在,只是我现在做为人,细犬对我友好地摇尾巴,不再是之前见到我时穷凶极恶的模样。说这么多是我很奇怪,我的院里怎么会经常的有狗叫。即使狗是这位的爱犬,会跟着他来我院,他不来的时候怎么狗还来?我越想越远,直到玉瑛的话把我拉回来。玉瑛低声禀告了檀姑姑,我开小车没注意没听清楚,檀姑姑跟那位说的时候,我听清楚了。“说是爱吃王记的猪肉小笼包。”
我一反应是“谁说的?”
爱吃什么肯定只有我身边人才会清楚,玉瑛她们去问的这人是我身边的谁?我欢喜的想要跳起来,有我身边的人知道了我没死是吧!这条讯息太重要了。“叫他们来做。”
那位的话打断我的欢喜,他不是让人去买,是让王家人来给我做。王家人给我送包子,会选最好的猪肉给我做,比铺子里卖的口味好。国舅府的人去买,我只消直到吃到我熟悉的口味为止,王家人那边定会意识到吃包子人的猫腻。这样我活着的消息就会传递出去。呵,呵呵呵,还是我想的太简单了,那位根本不给我这种可能性。我有点沮丧。那位敏锐的察觉到我的情绪,不解的问:“不想吃吗?那想吃什么?”
檀姑姑适时的补充:“还有烧鸡大腿。”
好吧,我的喜爱檀姑姑都清楚了,我无路可选。那位撇了一勺水,喂我:“吃包子喝水,吃鸡大腿不喝水。”
我有选吗?我张嘴喝了。不知是不是体会到了我的不情不愿,那位吩咐檀姑姑:“去把西瓜弄成汁。光喝白水时间久了谁都受不了。”
啊,有西瓜!地位限制了我的想象,我吃的西瓜都是在天气最热的时候,如今气温还没有那么热,国舅府就能吃上西瓜了吗?檀姑姑平时也会给我水果吃的,各种都有,最多的是一种香瓜,味道很浓,我很喜欢,每每会多吃两口瓜泥。这瓜我在容国公府没有吃过,没见过具体模样,听玉瓶喂我时说是“香瓜”,确实味道也很香浓。那位一直没有松开拉我的手,我的触感还在一点一点恢复中,目前只能感觉出来他触碰到了我。又过了一阵儿,他又说:“檀香不让你吃硬东西也是为你好,你身子太弱,吃流食容易消化,吃硬东西万一卡住了,受罪的还是你。”
我仿佛看到了苦口婆心的老父亲。“你让我怎么好呢。唉!”
若是我爹张生还活着,我估计都不会这样对我耐心。我见过太多的父母教孩子,啪啪两巴掌,一切问题搞定,爱吃吃,不爱吃不吃。哈哈哈,是不是很形象。我想他一定是位慈父,对我都这么耐心慈爱,对他自己的孩子更应如此。以我接触的梁人来说,梁人对子嗣的看重程度要远远大于对媳妇,“去母留子”这样的事在他们的历史中经常出现,足可以证明媳妇传宗接代的价值高于夫妻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