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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二章:恩科(1 / 1)

第十五次、十次以上者“出身”。又许举人年高而屡经省试不中者,遇殿试皇帝亲策士时,由礼部另立名册奏上,参加附试,称“特奏名”。是为恩科之嚆矢。之后因为进士举人越来越多,文臣们屡屡反对,太祖太宗之后的梁帝们才不得不收敛一下,只在重大事件时才开恩科,就比如今年的恩科是因为册封了太子的缘故。册封杞王为太子的事不清楚朝廷里的阁老们是不是之前俱知,反正是据我所知容国公府两府事先都是不清楚内幕的,闻到颁旨后才震惊的诧异:太子怎么是杞王?!这原因当然是陈留王和杞王的太子之争不是一日两日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哪怕梁帝如今身体棒的能蹦能跳,朝中大臣们依然为此分为两派。两派人谁也不服气谁,都标称自己一方握的是真理。如今杞王趁陈留王不在朝中之际封为太子,任谁都认为带有阴谋的味道,让支持陈留王的那部分人怎么会甘心呢。估计等陈留王回归那一天,必定会有一场暴风骤雨。不管这些朝廷纷争,我不是梁人,与我无关。继续说三衙内:正科三年一次。前年是正科的秋试,明年又是正科的秋试,外地秀才们落榜和中举后返乡的比较多,像谭玘这种滞留梁城的没几人。这其中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是梁人钱财携带不易造成的问题。梁人的货币铜钱分量比较重,即便是换成白银黄金也是有分量的,而易携带的交子只有京畿和大的郡府才有,郡下面的县和不发达地区的人们出一趟门携带钱财非常有限,导致出远门的人根本无法长期在外停留。另一个原因是梁人的保甲法,这也是从本朝开始的制度。朝廷在各路郡县实行以户为单位,设户长;十户为甲,设甲长;十甲为保,设保长。严格控制着梁朝内的人口,人们想要出县以外的远门,需要保甲长出具户籍证明,再去县里开具路引。路引上面清楚的注明此人出门的目的地和原因。在这两重压力下,来京城参加秋试和第二年春省试殿试的书生们,能够坚持到三场考试结束易属不易,更别说考试结束后长期滞留梁城了,简直是比考试都难。大多数书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比如谭玘这样的长期滞留梁城,就算是家里有钱,远水解不了近渴,自己携带的钱财花光后,等着家里的支援不知道到啥时候了,结果就是贫困潦倒。因此秋试和省试结束后,大批进京的考生是立即返程的。今年朝廷突然册封太子,提前没有预兆的开恩科,原准备参加明年东京府秋试的外地秀才来不及赶到梁城。本地秀才是能考上的前年已经考上了,准备明年参考的又备考不足,像三衙内这种抱着试试看心态的人再多人数也是有限的,因此今年参加秋试的秀才人数比往年正考少了一小半还多。考生少录取的名额就会少,好歹是上了考场,三衙内从内心来说还是不想落榜的。抱着侥幸的心理,第二场考试他依然认认真真的把背诵的解答默写下来,以期望能挤进孙山之前。他想:哪怕是和孙山并列都行!参与一件事,任谁都是希望自己能赢的,三衙内也不例外,人之常情嘛。愿望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打击人的。看到第三场考试卷的时候,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有种被抬到火上烤下不来的感觉。三衙内本人的学问不够,可身份使然,教过他的塾师没有一个庸人,眼界在那摆着,最基本的鉴别能力他还是有的。谭玘的解题水平到底如何,他不能给出百分百的正确,评测个七八分准头还是能的。所以当他拿到第三场考卷的时候,有种大哭一场的冲动。如同他害怕的,第三场考题还是一字不差的呈现在他面前。他感觉自己被逼上了梁山,别无选择!他现在倒是不害怕默写背诵了,反倒是害怕自己胡乱写。如果第三场他胡乱写的话,前两场就应该胡写。前两场写的那么好,第三场胡乱写,呵,呵呵呵,这个后果太严重了!他是国公府的小衙内,不是一般人,他的一举一动不说是引人注目,至少是他参加秋试的事会让人盯着。朝廷里想扳倒他父亲的大有人在,他从小就被教育的谨言慎行,不要做给父亲对手递刀子的蠢事。他之前进国子监的水平就是普通恩荫纨绔的水平,任谁都不会想到他会今年通过秋试榜上有名,三场考试他胡乱写没人会说什么,水平不够嘛,正常嘛!可要是两场水平很高,一场突然乱糟糟的,不用别人猜测,他自己都认为这里面有猫腻。他衡量了又衡量比较了又比较,还是认为默写两场的风险比默写三场要大。三场大不了就是榜上有名,谭玘自己参加解试都没有拿到名次,帮他做的解答怎么也不会太用心了,他三场默写的结果最多也就是榜上有名。榜上有名就榜上有名了呗,想挑他毛病的人不服气去查试卷,查到的如果是三张试卷水平一致,还能说什么?他读国子监出来也是举人副榜,提前拿个举人又能比副帮强到哪?即不是考了秋试第一名,又不是进士及第,区区一个举人,总不至于让他们因此攻击容国公府吧?他瞪试卷瞪的两眼发涩,“婴宁”“老黑”不知道喊了多少遍,最后心一横眼一闭,拼了!反正是就如婴宁说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老黑知”,他默写了两场不差这第三场,谁有猜测就让他猜测去好了,有本事他们去逮住老黑偷题的证据!逮不住老黑的把柄再说他是作弊有什么用?谁看见他作弊了?难不成老天爷土地公能出来给他们作证吗?!于是乎,秋试三场毫无悬念的结束,三衙内如释重负,踉踉跄跄勉强坚持到走出贡院大门,一刹那天旋地转,人瘫软的倒下。浑身的衣服湿透,是那种能拧出水来的程度。贡院外等待的小会见识了中途晕场被抬出考场的秀才,看到自家主子结束后出来才晕倒,还认为是正常现象的,也没有过多的担心,喂了三衙内一碗水后,才慢悠悠乘着骡车回府了。容国公府武将出身,没有谁参加过文试,府内也就没人从思想上把三衙内参加秋试的事看的多重,仅仅是提前口头上预祝了一下,过后也就那样了。府里上下都是想着三衙内中不中有啥关系?中,是锦上添花;不中,也不少国公府一根汗毛,国公府又不是靠举人撑门面的。三衙内参加秋试当天早上,国公府内的其他主人们都在准备去参加八月十五的登船祭月活动,压根没人意识到家里还有一位即将上考场的考生。还是三衙内的乳娘催促灶上给做了碗水煮荷包蛋,三衙内还怕喝水多了上厕所麻烦,勉强只吃了一个蛋,剩下的都便宜了小会几个小厮。秋试结束,三衙内晕倒被抬回府时,府里一个正经主人都没有,只有留守的府官帮他请了大夫查看。在得知没有大碍后,甚至都没有派人去通知参加八月十五祭月活动的主家人。直到深夜,容国公府的几位主人回府才听说三衙内考试晕倒的事。毕竟是血亲,内疚自责涌上心头,纷纷跑到三衙内的院子里探望三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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