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抽成能还给我们吗?”
鸡头没想到我在这等着他,脸抽搐几抽搐,为难的说:“小妮,这个恐怕不行了,你都已经结算了,就不能再要回去。”
第一场我押的鸡食,如果不接算我就拿不回来鸡食,第二场我们便没有东西押了。我庆幸幸亏结算了第一场,不然我们连十文钱也没有了。大概是鸡头也认为我们是必输的,竟然从口袋里摸出来四文钱,递给我说:“小妮,我看你们俩也不容易,还带着一个病鸡,抽成的钱你也别去找了,我给你拿出来,权当交个朋友,你拿着钱去买块糖稀吃吧。”
哟呵,天降横财,竟然又多了四文钱,我两眼发光赶紧的接住。虽然一贯钱的蚕丝被和四文钱没法比,可四文钱是实实在在到我手里的,蚕丝被我连摸都没有摸,就被转手拿走了,还不如这四文钱让我感觉真实。我发自肺腑的说:“谢谢,谢谢!”
鸡头也感觉出来我的真心,难得的冲我笑笑,转身去安排斗鸡坑了。老黑怪里怪气的打击我:“看看你的傻样,四文钱就让你没骨头一样的说‘谢谢’,他要抢走的是你的蚕丝被好不好,那是多少个四文钱!”
我正有火没地方发,冲着老黑嚷起来:“都是你个挨千刀的事,好好地你让二花去挣蚕丝被干啥,要是那么好挣为啥别人都不心动!你还说啥我们装聋作哑的挣了,现在好了吧,装不成了吧?还不如刚才规规矩矩斗一场,说不定又挣了十文钱!”
“纳姆,你怎么在这?”
一声温柔的声音响起,我扭头看到一张久违的面孔,久到我都要把他忘记了……“二爷!怎么是您啊?”
二爷今日的装束比之前我见的靓丽很多,头带浅色武生巾,鬓角插一朵玫红色大花,映衬他的面孔泛出淡淡的光彩。我惊奇的发现他的脸竟然比之前白了许多,大大的纳闷,天热捂的吗?不可能啊,他怎么可能不出门,出门总是要晒太阳的。二爷的衣服也特靓丽,他身穿月白花氅,内衬一件玫红衬袍,足登官鞋,好一番英雄气概,是我目前见过的最帅最帅梁人了。不过我想的是这么热的天穿花氅不热吗?穿两层衣服肯定比穿一层热。不过又想穿一层应该没有这样好看,为了美,热点也值得!我捋直了眼睛注视他……耳畔响起来老黑的声音:“能不能有点出息!”
“二爷,您来相亲吗?”
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真想打两下我这张破嘴!女为悦己者容,他出门肯定也要穿的漂亮点。二爷愣住,显然是没想到我这样直接问,随即又“嘿嘿嘿”笑起来:“你怎么还这么调皮,这里是斗鸡场,谁来这里相亲啊!”
他也像是很久没见我很高兴的模样,一时间窘迫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看到我怀里抱着的老黑,没话找话的说:“这是你的斗鸡?天气热,快把它放地上。呃,不用怕丢了,用绳子拴着就行了。”
二爷比我高很多,我仰头盯着他的脸看不够一样,嘿嘿傻笑,“这个鸡病了,站不起来,地上都是土,找个干净的地方再放它。”
二爷被我直勾勾的眼神盯的不好意思,脸红到了耳朵后面,害羞的转过身子,对着斗鸡坑假装看斗鸡。斗鸡坑里两只鸡已经对过眼了,鸡头按照老规矩喊:“撒鸡!”
二爷终是没心思看斗鸡,偷偷的扭头看了我一眼,见我动也没动,又赶紧的害羞转过去,脸红的和猴屁股一样,指着坑里的鸡打圆场:“这是我兄弟的鸡。我兄弟来斗鸡,我没事做一起过来看看,没想到遇到了你。”
我压根没注意他说的“兄弟的鸡”,也不关心二花在坑里表现,只是继续盯着二爷,研究他的白脸。这场斗鸡注定二花是输的,我只希望它不要输的太惨,受伤太重就好了。不由的感叹说:“别看了,我的鸡肯定输了。”
二爷闻言迅速扭回头,惊讶挂在脸上,柔和的声音问:“坑里的白鸡是你的鸡?”
我盯着二爷的脸仔细审视,傻傻的说:“嗯,它叫二花。你是不是涂粉了?脸这么白?”
来到梁国我才知道,梁国男子有带花涂粉的习惯,之前没有仔细看涂粉的男子,今日能近距离的仔细观察,我实在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二爷的脸更红了,眼睛也含情脉脉,话却是:“不好,这下麻烦了!”
我不明所以,仍然花痴一样盯着他的脸,“麻烦什么?”
二爷凝神屏息,定了定心神,正色道:“纳姆,一会你别说话,我来帮你处理。”
我耳边传来老黑震破耳膜的叫喊声:“咬它,咬它,快!”
“拢鸡!”
坑里也传来一声高喊,显然赛事又结束了。毋庸置疑,这次又是二花以不变应万变,一喙定乾坤。二爷目不转睛盯着坑里的鸡,面孔上写着不可思议,“怎么会,怎么会!”
丢下一句:“你在这等着!”
大步向坑里走去。小生抱着二花回来,二花花白相间的羽毛染成了暗红色,这次它受得伤应该比头一次伤重,头一次羽毛是粉的,今日的血都把它的羽毛染成了暗红色,只是今日鸡冠没事,羽毛掉了可以再长回来,鸡冠被啄烂了只能烂着,就像老黑那样,现在只有一小块鸡冠了。小生担心的说:“婴宁,现在我们赢了怎么办?鸡头不会还让二花继续斗吧?”
是啊,输了我们直接走就可以了,赢了这咋办啊?我抬头向坑那边的一端望去,二爷正和鸡头以及鸡主说着什么,三人还时不时的向我们这边看一眼看一眼,搞得我心神不定。我安慰小生说:“没事,刚才我遇到了一个朋友,就是那边穿白衣服的那人。他说他来解决,我们就等着好了。他们的鸡输了也不怨我们,难道二花就不能赢吗?”
我的头脑里突然冒出来前几天给我送物品的贵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竟然说:“如果我朋友办不了,大不了我再找其他人来帮忙。你放心,现在我们赢了,如果还拿不到蚕丝被,我决饶不了这个鸡头。既是他现在扣了蚕丝被不让我们拿走,早晚我也会让他吐出来!”
我的脸色大概很严肃,小生盯着我竟然忘记了给二花擦拭。“干什么盯着我?干活了!”
“婴宁,你刚才说话好霸道,比我市肆里的牛二还厉害!”
牛二算什么,如果是我狐狸精的真身,凭我在张家村方圆百上百年的狩猎技能,我一爪子下去,就可以让牛二躺下见阎王了。当然,现在是虎落平原被犬欺,好汉不提当年勇。“你可拉倒吧。”
煞风景的话又响起,老黑就不是个好东西!“你要是真的厉害,为啥你在四夷馆饿肚子?为啥出个门还是偷偷摸摸的?一个小婢女都能欺负你,你还修理鸡头呢,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