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万籁俱寂。
君慕予抚着琴弦,柳寒轻在外面摘了一片绿叶,他手指捏着绿叶贴于上唇,就着君慕予的琴声,合奏了一曲。
这还是君慕予第一次和柳寒轻合奏,一曲完毕,柳寒轻讪讪地把绿叶丢掉。
好几处的和音对不上,这曲子他不太熟,君慕予弹的挺好的,他很多处和音加的突兀,导致曲子一会好听一会难听。
柳寒轻心想,早知道就不装这个逼了,他得找个时间自己练练。
君慕予却是很惊喜,他丢下焚心琴,站在柳寒轻身边亲了他一下:“师尊还会这个?”
柳寒轻点点头,其实他也只是会一点,感兴趣的东西他都会学一点,所以好多东西,他都是只会一些皮毛。
“师尊吹得真好。”君慕予笑道。
柳寒轻权当他在打趣自己,好不好他自己还不知道吗?
“少贫嘴。”柳寒轻打了个哈欠,最近是越来越困了,老想睡觉。
他揉了揉太阳穴:“早些休息吧。”
君慕予看着柳寒轻的揉太阳穴的动作,抿着唇。
给柳寒轻奏了一曲清心曲,在琴声的催眠下,柳寒轻缓缓入睡,他睡的很沉,就连君慕予把他中衣脱了都没能察觉。
君慕予给柳寒轻盖上被子,他走了出去,关上门。
……
地牢。
柳和风人不人鬼不鬼地躺在地上,他的头发散落,有几缕就着鲜血黏在脸上,衣衫脏乱不堪,狼狈至极。
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眼前,柳和风费劲地抬起头,一双笔直的腿映入眼帘,腰间挂着一块玉佩。
看到这里,他就知道是谁了。
“那一日,你对师尊做了什么?”君慕予冷声道,他没有了在柳寒轻前的乖巧,看到他的人,只会被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冷酷诡谲所震慑。
柳和风呼吸虚弱,他神经质地笑了出来:“我能对他做什么?我连碰都没碰到他,君慕予,你这样未免太令我寒心了,我不也是你的师尊吗?”
“我的师尊只有柳寒轻一个。”
柳和风笑的更大声了,他呼吸不畅,笑着笑着便咳了出来:“柳寒轻?哈哈哈咳咳——我之前不也是叫柳寒轻吗?”
“你找死。”君慕予一脚把柳和风踹开,柳和风的身体撞到墙边,吐出一口鲜血。
“我说了我没对他做什么。”柳和风说一句便要喘好久,“同样是师尊,你怎么就这么对他?难道是因为他没有了灵丹吗?”
君慕予的拳头捏的嘎吱响,柳和风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柳和风爬起来,他不愿意躺在地上狼狈不堪地和君慕予交流,他试图爬了好几次,也摔倒了好几次,最终站起来和君慕予对视。
君慕予看着和柳寒轻一样的脸用着看蝼蚁的眼神看着他,埋葬在内心深处的痛苦泄洪般涌出来。
柳和风轻笑,这笑竟然和柳寒轻有几分相似:“他到底教会了你什么?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魔尊啊……”
他认识的君慕予,怎么会对他的嘲讽如此淡定,这么能忍?按照以往,君慕予早就动手了。
“我会让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的。”君慕予淡淡道,他转身走了几步,侍卫上前把门锁上。
柳和风撑不了多久,君慕予一转身,他便跌倒在地上。
“把他的脸毁了。”
君慕予临走前,给侍卫下达了一个命令。
那样的人,不配顶着和柳寒轻一样清冷的脸庞。
凄厉的惨叫声在地牢响起,惊起了远处的魔鸟,魔鸟一哄而散,往更远处飞走了。
君慕予回去的时候,在后山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裳才进屋。一进去就看到柳寒轻把被子踢到地上,被子够大,但柳寒轻也因此露出了白嫩的肩头。
君慕予上前掖好被子,他环着柳寒轻亲了亲:“师尊是独一无二的,任何人都代替不了。”
看着柳寒轻的白皙的肩头,君慕予眸光暗了暗。
……
仙云门山脚下的一家客栈。
偌大的客栈里,只有一男一女坐在角落。
鹿南晴一身漂亮的衣裙,他兀自倒着酒,陆影冷着脸一言不发,看到他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脸色更是冷然。
鹿南晴瞥了他一眼:“最后一壶,喝完我就不喝了。”
陆影不置可否,哪怕是鹿南晴想继续,他也不会同意。
鹿南晴喝完最后一壶,趴在桌子上撒酒疯:“陆影。”
陆影浑身一震,鹿南晴一般不会这么叫他,他还是喜欢鹿南晴调戏着他叫他小影儿。
“我给你找个好人家吧。”鹿南晴歪着脑袋趴在桌子上,他眼神涣散地看着陆影。
陆影知道鹿南晴没醉,这人的酒量好着呢,哪怕是一脸醉容,多半也是装出来的。
“我不要。”
鹿南晴叹了口气:“你为什么非得要跟我呢……”
陆影不回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鹿南晴,他一开始明明很不喜欢鹿南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但只要一想到鹿南晴会跟别人在一起,他就仿佛疯了一般,脑子里只有把鹿南晴绑回来这一个念头。
“头疼……”鹿南晴揉了揉太阳穴,“我去睡觉了,你去隔壁睡。”
鹿南晴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往前走,陆影伸手想扶他,被鹿南晴轻巧地躲开。
手中一空,陆影愣怔着看空中的双手,他握了握拳头,默默地跟在鹿南晴身后。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故意的,陆影跟在鹿南晴身后,看到他嘭地一声关上门。
陆影去了隔壁房,他知道自己若是不去,鹿南晴第二日会生气,他不能再让鹿南晴生气了。
此时,一个黑影悄悄地出现在窗外,鹿南晴脱下衣服躺在床上,他今日确实有点喝多了。
等发现窗外有人且不是陆影时,鹿雪怀早已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