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君慕予第一次见到柳寒轻生气，可他不知道原因。
他扯了扯柳寒轻的衣裳，抿了抿唇：“师尊生气了。”
柳寒轻冷着脸看着他，不语。
知道他生气了还这样，就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让他消气吗？
柳寒轻下了床，君慕予紧张地坐在床上看着柳寒轻。
他看到柳寒轻去翻了药箱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瓶丹药走了过来。
“张嘴。”柳寒轻道。
君慕予看了一眼那瓶丹药，是江诗谣给的，可以让人快速入睡。
但是——
只要君慕予强行抵抗住药力，这丹药对他而言，就没有什么作用。
君慕予乖乖地张着嘴，柳寒轻塞了两颗丹药在他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柳寒轻站在床边盯着他。
君慕予躺下，闭上眼睛。
他伸出一只手拽着柳寒轻的手腕：“师尊不许走。”
“不走。”柳寒轻道。
君慕予想了想，不睡觉会让柳寒轻继续生气，他不能再让师尊生气了，他不想看到生气的师尊。
药效很快地发挥作用，君慕予沉沉地睡去。柳寒轻轻轻地挪开君慕予的手，他叹了口气。
希望醒来的君慕予已经恢复正常。
君慕予熟睡的时候，祁淮来了。
“吃饱了过来给柳仙尊看病。”祁淮道。
看到睡着的君慕予，祁淮挑起一边的眉毛，倒是有些震惊。
他多次劝告君慕予去休息都无果，没想到倒是让柳寒轻做到了。
“他不肯睡觉，我让他吃药了。”柳寒轻看到祁淮的表情，解释道。
祁淮更意外了：“这倒是没想到，我还以为，是柳仙尊劝说的。”
柳寒轻蹙着眉，回头看了一眼君慕予，顺便把君慕予会产生幻觉的事情告诉祁淮。
祁淮点头，这件事谷雨石也跟他说过，他祖上的医书也有记载过类似的案例。
柳寒轻想起谷雨石他们好像没有给君慕予找过大夫，看到眼前的祁淮，他仿佛看到了救世主。
祁淮坐下，柳寒轻和他说了不少君慕予的症状，当然，该省略的他都省略掉了，只说了能说出去的东西。
祁淮听了半天，总算听出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他看着柳寒轻，默默道：“柳仙尊是觉得，尊上不愿意休息，是因为出现了幻觉。”
柳寒轻点点头，他是这么觉得的，不然君慕予不会这么乖的同时又这么叛逆，甚至还把他按在墙上壁咚。
祁淮笑笑：“这个祁某可以保证，尊上绝对是清醒的。柳仙尊醒的前一刻，祁某刚离开，这三天里，尊上一直都是很正常的，并没有出现过柳仙尊所说的现象。”
柳寒轻顿了顿：“所以……他……”
祁淮看了一眼君慕予，君慕予在睡梦中还蹙着眉，似乎睡的很不踏实。
“我这次过来，是给柳仙尊看病的，至于尊上出现幻觉一事，那是心魔在作祟，只有消除了尊上的心魔，才不会出现幻觉，这个得靠尊上自己，旁人无法帮忙。”
柳寒轻点头，他知道，可君慕予这样，他不忍心。
祁淮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便走了，柳寒轻看着君慕予的完美的侧脸，下颌线线条清晰，他凑过去，在君慕予脸上亲了一下。
君慕予一觉睡到了凌晨，柳寒轻睡了三天清醒得不得了，他坐在床上，一只手被君慕予牵着，一本古书放在大腿上，另外一只手拿来翻页。
他正在看历任魔尊成为魔尊后会发生的事情，这书是谷雨石给他带来的，有好几本。
柳寒轻想看看能不能从其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好让君慕予的心魔可以除去。
君慕予睁开眼睛便看到他的师尊聚精会神地看着书籍，没有意识到他醒了。
柳寒轻看的太认真，君慕予盯着柳寒轻的侧脸出了神。
“唉——”
柳寒轻看完一本书，长叹一声，下意识把手抽回来，君慕予抓得更紧。
他顿了顿，回头撞上了君慕予含着笑的温柔目光。
君慕予睡了一觉之后精神好了很多，又恢复到往常神采奕奕的模样。
“醒了？”柳寒轻想把手抽回来，君慕予不肯松手。
罢了，随他吧。
“不早了，师尊怎么还不休息？”君慕予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偶尔还能听到乌鸦叫的声音。
“为师不困。”柳寒轻把书放到一边。
“师尊。”君慕予把书丢到柳寒轻够不着的地方，他表情十分严肃，让柳寒轻也不由得严肃起来。
“有话就说。”柳寒轻道。
君慕予似乎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他抿着唇，看着柳寒轻：“师尊是不是更喜欢那个我？”
“哪个？什么意思？”柳寒轻没明白君慕予稀里糊涂的话。
君慕予道：“就是，被心魔影响的我，师尊是不是更喜欢他？”
柳寒轻：“……”
“那都是你，是同一个人，为师都喜欢。”柳寒轻道。
君慕予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他低垂着头喃喃道：“是这样吗？可是我怎么觉得师尊更喜欢那个时候的我？”
柳寒轻淡定道：“你想多了，那个时候的你太傻了。”
君慕予猛然抬起头，他盯着柳寒轻的脸，又问道：“那如果师尊一开始遇到的是那个时候的我，是不是就不会喜欢现在的我了？”
柳寒轻揉着眉间，不知道君慕予又在抽什么风。
君慕予不依不饶地继续道：“如果陪伴师尊的一直都是那样的君慕予，一开始成为师尊徒弟的君慕予也是那样的，师尊是不是就不会喜欢这样的我了？”
柳寒轻更觉得莫名其妙了，君慕予一副急切想要得到答案的表情也上脑筋，柳寒轻不回答他，他还想继续追问。
柳寒轻无奈，只好扣着君慕予的肩膀，把嘴唇送了上去。
他就不信这样还堵不住君慕予的嘴巴。
君慕予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没想到柳寒轻会用这样的方式让他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