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陆头领又敲了敲门,神情有些得意。 他带着自以为很重要的信息而来,骄傲得不得了。 “进。”
单单一个字,便可以听出来卫听的声音平静之中隐含着一丝怒火,陆头领不由得浑身一抖。 陆头领,“?”
他做错了什么了吗? 陆头领带着怀疑,推开了紧闭的门。 一进门,首先就迎上了一张不怒自威的冷硬面庞,卫听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在陆头领眼中,他周身好像都在散发着寒意,眼中的不喜几乎快要溢出来。 陆头领不小心与他对视上,不禁浑身一抖。 ? 他到底做错什么了啊? 陆头领颤颤巍巍,在卫听显露出来的王霸之气之下,一动都不敢动,缩在门口,战战兢兢,只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出了一身冷汗。 甚至生出了逃离的念头。 就在陆头领纠结的时候,王银钏终于大发慈悲地开了口,她把粥碗放下,眼皮抬起,问道,“什么事?”
顿时,屋内的低气压散开,陆头领终于有胆量大口呼吸。 他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哦,我是说,方才来了消息,”陆头领想到自己即将要告知他们的事情,不禁骄傲地挺起了胸膛,眼中划过一抹得意,“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了西凉三公主的住处。”
说完,陆头领闭上了双眼,骄傲地准备迎接两个人的惊喜目光。 然而—— “哦。”
陆头领脸上的得意顿时僵在了脸上。 哦? 这是一个多么劲爆的消息! 陆头领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看向了两个人,事与愿违的是,他未从两个人脸上看见一丝惊讶的样子,两个人神色如常,甚至还有一丝嫌弃。 嫌弃? 陆头领忍不住道,“你俩怎么一点都不震惊啊?我们不远万里从长安赶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追查西凉三公主的下落?好不容易找到她了,怎么你们反倒一点都不惊喜啊。”
天知道,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有多么惊喜! 他们怎么不笑啊,是特殊训练过吗? 陆头领深深地郁闷住了。 王银钏神色自若地舀了一勺热粥,而卫听的脸色甚至更差了,陆头领忍不住一哆嗦。 卫听眉头微皱,冷冷地看着他,道,“还有什么事吗?”
陆头领瑟瑟发抖,“没,没了。”
“出去。”
“哦。”
陆头领转头刚要走,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骤然回身,道,“对了,找到西凉三公主之后,之后要做什么?”
王银钏头都没抬,“等。”
陆头领呆愣片刻,一时间没咂摸出什么意思来,但是眼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只能先按照王银钏说的,等着看她们下一步如何行动。 陆头领转身走出了房门。 卫听低着头,手中撵着一杯热茶,看不清神色。 王银钏看着看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卫听抬起了头,虽然仍旧面无表情,但是王银钏却硬是从那黑漆漆的眼中看出一丝怒意来。 “你跟他置什么气。”
王银钏站起身来,搓小孩一样揉了揉他的耳朵。 卫听眨了眨眼,她的手指温软,不像他们这些常年刀光剑影的粗人,手指柔嫩地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很是舒服。 他的耳朵,顿时覆上了一层薄红。 “我没生气。”
卫听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王银钏笑意融融地看着他。 她知道,卫听看陆头领不顺眼,甚至是看整个天策卫都不顺眼,都是因为那天与天策卫碰头的时候,陆头领那一番着实不尊重人的嘴脸,虽然后来他有些改变,但也掩盖不了他曾经辱骂她的事实。 卫听很是记仇。 王银钏同样没有忘记。 但是此时,陆头领暂时还不能动,他还有点用。 “只要能确定宝钏是安全的,我们就马上解决玳瓒,早日回长安。”
王银钏眼中寒芒乍现。 卫听点了点头。 玳瓒始终是一个不定时炸弹,关系着两国交战,不管是在大苦,还是回到西凉,都是不小的威胁。 王银钏方才睡得并不安稳,与慧能大师交锋,身心俱疲,即便是睡梦,也达不到休息的目的,以往她总要休息好几日。 现在,吃过些东西之后,王银钏感受到了一阵睡意。 泡了一个热水澡之后,她便回到床上,重新进入了梦乡。 卫听从外面转了一圈,确认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踪迹之后,才回了屋。看着床上王银钏柔软的睡颜,他心中一软,低下头在她唇上印上一吻,随后带着浅淡的薄红,躺在了她旁边。 而就在二楼没了声响之后,楼下,客栈的老板娘手中拿着一盏油灯,鬼鬼祟祟地冒出头来,她看了一眼二楼的几个房间,那几个房间无一例外都灭了灯。 她侧耳细细听了听,除了外面偶尔呼啸风声,没有什么异响。 她又在原地呆了一会儿,这才蹑手蹑脚地手拿油灯,从门内一拐,去了后院。 而在她身后,漆黑的楼梯后面,一个人抱着剑走了出来,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客栈的后院,有几间房,都是用来储存东西的小仓库,院子里,还有一口井,院中几丛常青树,还有一些摞在门口不用的破败农具。 老板娘鬼鬼祟祟地来到了一间小仓库。 门一开,里面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雄壮有力,蓄着络腮胡的壮汉。老板娘看到他,面色一喜,随后便进了屋子,将手中的灯盏放在了一边。 “今日有几个来自长安的人来住,看样子还是一掷千金的富家公子,穿着气质都很不凡。”
老板娘将身上披着的长袍放在了椅子上,脸上浓妆艳抹,在昏黄的光照耀之下,竟然显得有些妖艳。 老板娘笑意盈盈,道,“不过,最重要的是,那位公子瞧着还十分傻气,竟然给家里的下人都开了好几间房,好骗的很。也许这次,能好好宰他一笔。”
老板娘朝着男人走了过去,伸出胳膊,环住了男人的腰,男人是典型的草原汉子,孔武有力,膘肥体壮,她垫着脚尖,都够不到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