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七夜,首都驻军大本营里灯火通明,anger代副将范恒满终于有效截获了一份来自敌方angel的秘密情报,前后加密足足有七层罗斯密码,范恒满和整个侦察营挑灯夜战,经过十几个小时的不懈努力,终于将其破解。
消息由范恒满带回,送到了王宫里。
“于浩海这狗贼终于有动静了,我还以为他懒到要过完十五才出来!”凯文逊接过了电报,仔细看了一遍,面带微笑,摩拳擦掌,似乎胸有成竹。
密报内容:angel陆军少将韩一垒,即将率军动身南迁,去往巴尔干。
范恒满道:“殿下,我们anger全军抗战已经拉开了序幕,现在水星境内146座岛屿内部军队都在重新进行改编,经属下梳理,可以抽调过去支援巴尔干的将士,共有27万人。”
在拿到密报的第一时间,anger遍布水星的海陆空部队就在范恒满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很快设想了每一个能够尽快去支援巴尔干的军队,甚至连多少师、多少团、每个月的军饷,包括枪支弹药都已筹谋完毕,都写进了计划书里。
“不需要,”凯文逊翻了两页,简单看了看,随即放下了,“不需要派一兵一卒过去。”
范恒满一愣,说道:“殿下,韩一垒部队从加入angel,数年来对战蜥蜴军,战绩彪悍,从没有败绩,我们是否不该如此轻敌。”
泰安岛大败,17万人派过去和于浩海手下项华项大帅10万精兵对战,不到一个月,anger不但失去了主将冯向安的人头,连输送前线物资、牵动南方战场最有利的地形泰安岛,也完全失陷,拱手送给了于浩海,这位殿下却没怎么当回事。
“眼前的失败,是为了让于浩海麻痹大意,为咱们后面将给予的沉重打击做好铺垫,”凯文逊道,“先派anger第十七集团军去往昶州,空军332师一旅共计十四余万人,立即开赴蜥蜴军战场前线。”
范恒满微微皱眉:“殿下,昶州南北交界处有art四十万精兵坐镇,我们派兵过去,意欲何为?于总正在四处通缉阿诺德最后残部,恐怕不日就要战胜蜥蜴军,取得阿诺德的人头,而我们过去……”
“我自有安排,你下令调派就是了。”
范恒满见他脸色冷了下来,便不再多问。
9月出师到现在,5个多月过去了,范恒满经过瀛洲一役,身心都受到了重创,直到过了年才逐渐痊愈,只是失去了方倾,让他除了军情和战斗有关的事殚精竭虑、全神贯注以外,每天都魂不守舍,提不起精神。
因范恒满在鄚州、旦汆岛上的作战指挥正确、英明,用极少的兵卫岛胜利,凯文逊给予了他更大范围的职权,直接提拔他为代副将,接替方倾的职务,甚至跟龙俊杰、荆露等一众anger将领分庭抗礼,有更大的话语权和兵权。
只是,凯文逊翻脸比翻书还快,独断专行,固执己见,范恒满联合众将士集体抗议的决策,他都能立刻端出殿下的架子来一票否决,更是不断向蜥蜴方边界线输送大量的青年军人,令人疑惑不解。
范恒满记得方倾跟他说过,凯文逊殿下最恨别人当面驳斥,不给他面子,所以每每和殿下想法有异,范恒满都迂回提问,这一次也不例外。
“殿下,您说于浩海和方中将必然前去巴尔干沙漠,既然如此,我请兵三万,前去请方中将回来,您看如何?”
凯文逊狐疑地看着他,这会儿连年都过完了,方倾回到于浩海身边已经有一个月了,弄不好俩人又怀上了个孩子,这新兵王竟然还是贼心不死。
“巴尔干的情况很复杂,离驻地很远,又在南半球,你从未去过,地形、地势都不清楚,”凯文逊道,“而且那是赵云可的老家,他已排兵布阵,就等那两人前去。”
“可韩一垒既然已经动身,他们这一行前前后后加起来起码三万的兵,包抄一个远在沙漠地区的军营,只怕是易如反掌,况且赵将军已经把那里的精兵良将全部迁出,巴尔干怕是要不保啊。”
凯文逊笑道:“就算他们占了那里又怎样?不过是一方贫瘠的沙漠。”
“殿下,那里的族人全仰仗您的庇护,那里也是您第一次出征胜利的地方……”
凯文逊不禁皱起了眉:“范少将,你别的都不错,就是太过感情用事,太计较片寸土地的得失。第一次征收的土地,我需要珍惜,那第二次、第三次收回的岛屿,我是不是都要视若珍宝,一枪不开?”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春种不易,沙漠地区尤甚,只怕于浩海部队铁蹄踏过,这一年不战死也饿死了。”
凯文逊更是翻了个白眼:“率军打仗,还管他们春种还是秋收?你还真不愧是农民的儿子,只想着农民。”
范恒满低头不语。
凯文逊在他面前走了两个来回,说道:“龙俊杰这两个月被艾兰摁在皓南岛两边打,你前去支援吧,别的都不用想了。这次若在巴尔干生擒了方倾回来,自会把他送与你,不用你去了。”
范恒满听了这话,脸色涨红,低垂着眸子,心里很是不舒服。殿下这意思好像他请兵去往巴尔干,只是为了得到方倾似的,还要把方倾送给他,侮辱他就算了,怎么能这样说方倾?
他低头躬身,行了个礼,转身退下了。
“这新兵王也太恋爱脑了,”凯文逊不满地对一旁的仆人修穆道,“那么大的皓南岛他不感兴趣,非要去沙漠。”
“老奴之前参加了点兵大典,听说,这届新兵营的alpha小伙子们,喜欢方中将的人特别多,方中将在那里教习他们新式武器,待了一段时间。这些新兵听说方中将被前夫于狗生擒掳走,都义愤填膺,去瀛洲那时就全军响应,都要去营救,还是范恒满挑了一些老家在极寒地区的战士们,一起去了瀛洲,如今大部分人……也都沦陷在瀛洲了。”
凯文逊讥笑了一声:“收回了他的兵权,十万人跑了六万人去瀛洲,方倾真是魅力不减当年,我们那届也有很多人喜欢他,莱斯利烧情书都烧了几大箱子,都被于狗给血腥镇压了。”
“殿下,恐怕这新兵王还是执意要去。”
“阎王难挡找死的鬼,他要去送死,本王也不拦着了。”
凯文逊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起身说道:“王俊该吃药了,咱们出去吧。”
“是,殿下。对了,大公主那边递来了一个基因检测报告,”修穆将一份文件交给凯文逊,“是他们的长子,方盼盼。”
凯文逊打开一看,方盼盼从头发提取的基因,跟于浩海、方倾在军队里留存的档案进行比照,竟都不是他们生物学所属的亲生儿子。
“就说这孩子跟他们俩谁都不像。”凯文逊道。
“大公主说,再拿去跟范恒满做比较,看看是不是他的。”
“她就喜欢搞这些事。”凯文逊有些不高兴,恐怕自己的身世才是最捂不住的雷暴,公主以己度人,养成了习惯,见到可疑的孩子就想认证。
凯文逊走出了办公室,去到了王俊的卧室,发现人不在,刚要发火,仆人沐雨立刻禀告,是小公主带出去了,就在花园里,凯文逊才罢休。
脚步匆匆地走出卧室,经过书房,王宇行和两个陪读的alpha小男孩,正在王宫内设的教室里,由皇家教师专门传授课程。
王宇行的两条小胳膊整齐地叠在一起,放在桌上,专心致志地仰着头听课,老师提问问题时,还没等说完,他就马上举手,像抢答似的扬着小脑袋,大声回答。
凯文逊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面带微笑。
“小殿下比我好学,还能坐得住,”凯文逊道,“平时嘻嘻哈哈,上课的时候却从不调皮捣蛋,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小殿下是人中龙凤,维多利亚嫡系亲传血脉,自然跟别人都不同。”修穆回答道。
凯文逊神情微妙地看了修穆一眼。
说来也奇怪,他自己从没觉得自己属于王室正统,本来也就是老统帅跟个只有美貌的omega野/合生的狗东西,不值一提。但不知道是不是谎言说得久了,连自己都信了,他对自己不大珍视,却觉得王宇行是天生龙种。
这孩子的聪明和长相像他,但会看眼色、孝顺长辈、说话做事贴心又可心,却很像王俊。
凯文逊总是无端地觉得,也许王宇行才配叫维多利亚王妃的嫡孙后代,别人都不行。
“旁边那两个小孩怎么样?”
“回殿下,是从驻地学前班找的两位神童,特意请到宫里做小殿下伴读,智商、性格都经过了层层考验和提拔,才有这项殊荣。更难得的是,我们小殿下丝毫不落下风,三人之中依然拔尖。”
凯文逊笑了笑,面带得意地看着王宇行,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三个小崽还是太少了,再找一些孩子做伴读,也不用只挑聪明的,比王宇行聪明的孩子一共也没几个,可以找一些……嗯,像力王的孩子丁一翼那样的,劲儿很大,一身蛮力的,再找几个于浩海他们家的孩子,比较黑,憨厚能打的,丰富一下物种的多样性,让王宇行从小就有竞争意识,而且,一旦他吃亏,只能找我出面,你们不可代替报仇,就看他自己。”
“是。”
凯文逊把养孩子当养蛊一样,生怕他不知人心险恶,站在那又旁听了半节课,才离开了教室,继续往前院花园里走。
终于看到王俊,王俊和塞西莉公主坐在亭子里,身旁站了不少仆人,端茶递水,伺候周到。
塞西莉四个月的身孕,渐渐显怀了,往后倚靠在座椅上,和王俊喝茶聊天,王俊的心情似乎不错,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这让凯文逊也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快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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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这几位新的仆人……”塞西莉看了一下,“都很帅。”
王俊叹了口气,从他们的手中接过杯子,低头浅尝。
“你不认识他们吗?大街小巷上。”
塞西莉这才后知后觉,指着其中一位:“啊,明星!”
“公主殿下,被您认出来,是我的荣幸。”那人绅士地弯腰曲背,行了一个礼。
“这些人,这些明星……是你的男仆?!”塞西莉惊讶道。
“……是,”王俊无奈道,“他们是我喜欢的男团twice,都被你哥抓了来,做我的仆人,从此离开了演艺之路。”
“不不不,为王妃排忧解难,是我们的必由之路,我们都是自愿为您服务的!”
说完竟整齐站好,躬身行礼。
“去那边坐着休息吧,我们没有别的需要了。”王俊说。
几人走后,塞西莉难掩对这情况的诧异:“我哥说你病了,让我常回来看看,见你被拴住了手腕,我还以为你是……”
“狂犬病,是吗?”王俊苦笑道。
“王俊……”塞西莉同情地摸了摸他的手。
“有一些抑郁而已,真正该被拴起来治疗的是他,倒是我天天被他拴着,”王俊抬眸,发愁地看向塞西莉,“文逊的狂躁症已经到了四期,现在不吃药都不行了。”
“那他有按时服药吗?”
王俊摇了摇头:“病症是一个他很讨厌的医生诊断出来的,他不信。”
“那换一位呢?”
“他不看。”
“等我劝劝他。”
王俊点了点头。
塞西莉道:“我都来这儿这么久了,你竟然不问我对双a之战是什么态度。”
“刘赢都逃出去了,我还用问吗?”王俊苦笑了一下。
“你会不会恨我?觉得我白眼狼,”塞西莉纠结地说,“我哥对我那么好,我却胳膊肘向外拐。”
“没有比我更白眼狼的了,我没资格说你。”
塞西莉觉得王俊这次回来,真是跟以前那个开心果完全不一样了,四年多独自生子、抚养,带着孩子东逃西窜,好不容易回来了,算是跟哥哥重归于好了,却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无忧无虑、开怀大笑了。
她心里不大好受,便抚摸着隆起的腹部,王俊注意到了,连忙问道:“是不舒服吗?坐久了,咱们走走吧?”
“没事,我换个姿势,”塞西莉挺了挺腰,“现在孕吐不严重了,就是身子越发重了,有些不习惯。”
“宝宝现在的身长大约十几厘米,四个月,也开始长出毛发了,能呼吸以后,你就可以感觉到轻微的胎动。”
“十几厘米?”塞西莉伸出自己的手比划着,“天呐,这么大,像个小怪物。”
王俊笑到:“像你的话估计是个小美女,豌豆公主。”
“像我还好了,要是像刘赢……”塞西莉不禁有些害怕,“是个小毛猴,在我肚子里!”
王俊不禁笑了起来。
凯文逊走了过来,笑着问:“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俩人都没理他,他却坐在了两人中间:“塞西莉,有家不回,住那个破商品房干什么,那么小的地方。”
“我和助理一起住,还显得很大呢,那是刘赢和我的家,不是破商品房。”
“还好意思提他,你大着肚子,他竟然跑了!”
“跑了也好过被你软禁啊,哥哥,他怎么说都是我的丈夫。”
“是你的丈夫,却不知道带着你走?把你丢下!”
“我要是跟他走了,你会让吗?”塞西莉反问道,“早就派几十万大兵到处追他了吧?”
凯文逊没有说话,弯着腰,侧过头,看着回避他眼神的王俊。
“你吃药了吗?”
“你吃药了吗?”王俊反问道。
“我没病吃什么药?”
“我没病吃什么药?”
“你跟我闹呢?”凯文逊看着他。
“你跟我闹呢?”王俊反问回去。
俩人跟复读机似的你一句我一句,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凯文逊往身边看了一眼,修穆递过来了王俊需要服用的抑郁药,明星男仆有眼力劲的过来递水杯。
“看看,我这服务多周到,”凯文逊貌似跟塞西莉说话,“全水星恐怕都没有我这样的人了,把我老婆喜欢的男人带回家,服务他。”
“往床上服务才叫服务,端个水就叫服务了?”王俊讥讽道。
凯文逊脸上变色,很凶地指着塞西莉:“她还在这儿呢你说的什么小孩不宜的话!”
“塞西莉都结婚要生子了,还怎么不宜了?”
“我是说他!”凯文逊指着塞西莉的腹部,“他听到了也不行!”
王俊:“……”
即便闻夕言告诉他,生气不要憋着,立刻发出来,省得病情加重,可王俊跟凯文逊吵架,总也吵不赢。
“哥,你让我进宫哄一哄嫂子,让他高兴,然后你就这样?”
凯文逊默然不语,只轻轻拍了下桌子,小小地震慑了一下王俊,“你吃不吃药?”
“你吃不吃药?”王俊反问道。
“你好了我就好了。”
“你好了我也就好了。”
俩人互相对视着,半晌,王俊又把头转了过去,从兜里掏出了闻夕言开给凯文逊的药,抵御狂躁症的马卡西平,放到了桌子上。
塞西莉一时有些无语,俩人竟随身携带的都是对方该吃的药。
“我不会吃闻夕言的药,他会给我下毒。”凯文逊道。
“你给我另外找的医生,我也让他们看了你的心电图和三维精神立体导图,闻医生的诊断是没问题的,你确实就是狂躁……”
“他说我是疯狗你也信?!”凯文逊站了起来。
“哥!”塞西莉大声斥他,王俊忙道,“你别动气,别动了胎气,要不你先回家吧,这里……这里待着真没什么意思。”
“你不准走,”凯文逊寒着脸对塞西莉道,“点兵大典之后,你就跟我妈不说话了,这样对吗?她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就算做的一些事,你看不上,你也不能那样伤她的心。”
“是她伤我的身在先。”塞西莉冷着脸道。
“她的想法是很陈旧,但说白了也是为你好,为我好,为这整个王室,你要想想她的初衷。”
“哥,这个王室,你觉得它哪好?”塞西莉看着他,“我从一出生就是王室傀儡,是提线木偶,你天生哮喘,却也形势所逼,不得不去当兵,我们是受了王室恩惠,可我们也受了很多苦,你为什么还要维护它?”
“我们受了苦,是因为我们没有兵权,是因为赛威和克鲁格他们欺压我们,现在能一样吗?我们如今是真正的当权者。”
“可我们还是不开心,我丈夫流落在外,为了他的军队、他的事业,跟我们对战……”
“你换个丈夫就行了!”凯文逊打断了她,“既然omega能提交离婚申请,你为什么不休了他?!”
“既然omega能提交离婚申请,我为什么休不了你?!”王俊反问道。
“我怎么了?!”
他双手用力握住桌子,直接就想掀翻,修穆连忙跑过来,用力按住:“殿下!殿下!王妃有恙在身,公主怀着身孕!”
凯文逊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眼眶直晃动,王俊和塞西莉却都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他。
“哥,如果你觉得那个医生你不信任,那我,你总该信任吧?”塞西莉伸手去拿王俊放在那儿的药片,直接就往嘴里塞。
“你疯了?!”凯文逊拍了一下她的手腕,一把打掉,王俊却瞅准时机,抓了一把桌上散落的药片,塞进自己的嘴里,凯文逊又回手狠狠地拍他的后背,让他吐出来。
王俊咳嗽不止,差点儿卡着嗓子,眼睛通红。
“我吃!我吃还不行吗?!迟早死在你们手里!”
凯文逊将桌上的水杯举起,拿过药来,王俊大声提醒:“两片!”
凯文逊扔掉多余的,把两片扔进嘴里,合着水服下了。
王俊和塞西莉都觉精疲力尽,看着他咽下,才终于松了口气。
三人沉默片刻,凯文逊挥手,让上菜来,已经到了傍晚。
“你在这儿,我们才能好好吃一顿饭。”凯文逊这话说得有些可怜。
塞西莉没想到他们夫夫已经吵成这样了。
“为什么?”
“他不吃,绝食。”
“是你不肯吃药。”
“那我吃了药,我妥协了,咱们能好好过下去了吗?”
王俊手里拿着筷子,眼泪吧嗒吧嗒掉落在米饭里。凯文逊跟他对着干的时候,他是气愤和怨恨的,可当凯文逊服软时,他又会觉得一阵阵心酸。
凯文逊叹了口气,这饭是又吃不下了。
“你能不跟浩海打了吗?”王俊抽泣着问道。
“我只能答应你,不杀尹瀚洋。”凯文逊道,“你觉得尹瀚洋会不会杀我?”
“不会。”王俊摇了摇头。
“那于浩海会放过我吗?”
王俊迟疑了。
凯文逊笑了笑:“这不就得了。我不杀他,他也会来杀我。”
可孩子独自留在世上,会很可怜啊。
王俊的眼泪扑朔而下,凯文逊拉过他的椅子,低头给他擦了擦:“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能不能,就能不能,好好地吃完一顿饭?”
塞西莉说:“是啊嫂子,别想那么多了,这红烧鸡翅,清蒸鱼丸,多么好吃……哎,怎么都像是三元楼的大厨手艺啊?我听说他们大师傅告老还乡,离开驻地了。”
“是被你哥抓到这宫里了,天天给我做饭。”王俊闷闷地说。
塞西莉叹了口气,看到这满园的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王宫里的花园,就只有满天星这一种了,别的花都被凯文逊撤出了王宫。
只是凯文逊尽全力照顾和呵护王俊,却怎么都止不住他枯萎的速度。
初春的傍晚,驻地并不冷,王室精美豪华的餐桌,就在这花园亭中,三人却都食不下咽,既无暇品尝人间美食,也无心观赏美景,只看着远方落下的太阳,有种末日黄昏的凄凉。
“我今天过去的时候,你们在说什么?王俊看起来很开心。”凯文逊后来问塞西莉。
塞西莉想了想:“说我腹中宝宝的事,说他会不会像个小猴子。”
凯文逊心道,这么说还得让王俊再怀上一个,这样他有事忙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夜里凯文逊粗暴地推开了王俊卧室的门,王俊吓得从床上惊醒,一把拿出枕头底下的枪来。
“……是我,”凯文逊有些无语,“咱们都分床多久了,你还要这么对我吗?”
“别碰我,滚出去。”王俊指着他道。
“枪里没子弹,我早就知道。”凯文逊伸手握住枪头,往下压着,“你这个笨蛋,怎么会让我处于危险之中。”
王俊被识破了,手一犹豫,被凯文逊抢走了枪。
从王俊第一次夜里用枪指着凯文逊,让他滚出去时,凯文逊就知道那是个空枪。而他决定出去,也是不想伤害王俊。
他们即使吵得再厉害、骂得再凶,都不可否认一点。
那就是他们都深爱着对方。
“给我再生一个宝宝呗。”凯文逊垮着脸搂着王俊,将他往身子底下压。
“你不是最喜欢王宇行吗?为什么要再生一个。”
“生一个像你的,一定很可爱,但王宇行是长子,不一样的……”凯文逊动手动脚,开始撕扯王俊的衣服。
“那我有个条件。”
“你说,普天之下什么东西我不能满足你,”凯文逊呼吸逐渐粗重,“我给你买了一颗星星,你看到了吗?用你的名字命名的,就在恒星的附近,是一个小恒星……”
王俊对他这种浪漫并不领情。
“我想念咱们刚出师时去的那个地方了,巴尔干。”
王俊微微有些紧张,他不知道方倾给他安排的这项任务,他能不能顺利达成。
“巴尔干有什么好玩的,都是沙子,还得住蒙古包,”凯文逊分开了他的腿,埋向了深处,“还得去那么远的地方打水,给你洗一洗都很麻烦……”
“我想去,”王俊偏过了头,贴在凯文逊精致绝伦的侧脸上,“在那里的时候……我很爱你。”
“你现在也很爱我……”凯文逊食髓知味,有些控制不住地激动,王俊忍不住痛叫起来。
“可我想去,很想去……”
“行吧,去吧!”凯文逊把他翻过了身去,满腔爱意尽情发泄给王俊。他很专一地爱着王俊,这些年过去,唯一能让他稍稍妥协的人,也只有王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