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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8 章 第 628 章(1 / 1)

方倾在范恒满殷切的注视下,吃着他准备的丰盛的早午餐。

“好像……”

“怎么样?”

方倾看着他:“没有煎饼卷大葱带劲儿。”

“是吧,哈哈!”范恒满笑道,“那明儿还吃煎饼大葱!”

方倾见他神气活现的,忍不住问道:“阿满,你为什么会做饭?瞅着你也是家中的小少爷,竟什么活都会干。”

会上房修瓦、会徒手砌墙,会刨地,会插秧,还会做一手像样的饭菜。

方倾坐在房檐下吃饭,范恒满就坐在台阶底下仰着头看着他。

“给哥哥们做饭,”范恒满说,“他们都是omega。”

方倾道:“大哥比你大六岁,二哥比你大了三岁,也让你这个小的给做饭?”

“是啊,”范恒满点头,“还给他们洗衣服,跑腿儿,抓风筝,掏鸟蛋,拉着板车带着他们到处玩儿。”

“……拉板车?”方倾想起白天跑在路上的“交通工具”,奇怪地问,“那不都是‘雪橇三傻’干的事吗?”

“他们俩都害怕狗,我们家里没养,有我就行了,我有劲儿。”范恒满说。

“……”

“我今天拉板车带你玩。”

方倾摇头,不能想象那个场景。

“那我让狗拉你。”

“不了不了。”方倾更是连连摇头。

“你害怕狗,”范恒满笑了,“我看出来了,路上有狗在那跑,你都绕开走。”

“狗很可怕,”方倾只好诚实地说,“很粗鲁,而且还不讲理。”

他对那种无法控制力度、体型庞大的狗都很惧怕。赛威家养的藏獒就是他的童年阴影,小时候被小狗追过,前段时间还被变异狗追过。

同理,他也很怕于浩海,于浩海也是一个翻身或是落地,一个抬手或是踢腿,都会让他受伤。

“不害怕,长毛畜牲而已。”范恒满安抚道。

方倾伸手扑棱着范恒满棉帽子一边的耳朵,越发觉得这弟弟淳朴可爱,明明也是宽肩腿长、孔武有力的生物,却软绵绵的。他联想到艾登因为有了艾兰这个omega弟弟,成长的路上充满了磨难,范恒满家里有两个omega哥哥,他是最小的弟弟,想来也是哥哥们可以随意使唤的小跟班,不过,以范恒满的心性,自然不会觉得委屈,八成还挺乐意。

哥哥们都嫁到了隔壁的岛上,这次回来,给范恒满买了新衣,棕色夹克皮袄,领子翻过来一圈松软的毛,摸着毛茸茸的很舒服。

方倾忍不住抓着玩,问道:“你去核实药价了吗?”

“核实了,你没蒙我们,”范恒满把方倾报的价格,快速地复述了一遍,完整不差,给他竖起了大拇指,“连手工费和快递费都算进去了,你真够意思,谢谢。”

“有什么可谢的,咱们这是互惠互利,”方倾说,“应该是我谢你们才对。”

范恒满脸上洋溢着快乐,说道:“我想着以后药卖好了,我们家人后代的名字里,就不用带‘满’字了。”

“那叫什么?”

“范药材。”

不远处一直留一耳朵在这里的闻夕言,噗呲一声乐了。

方倾笑道:“那还不如‘满’好听呢。走吧,我去看看你那口井。那天晚上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就在那刨吧?”

“嗯,我挖的可深了。”

“怎么不白天去挖?”

范恒满没有回答,闻夕言道:“田地里想挖一口水井出来,估计大家都笑他异想天开吧。”

确实如此,范恒满每次在那挥舞着锄头刨地挖井的时候,大家都笑他,说“地主家的傻儿子又犯傻了”,可要不是他总爱尝试犯傻,范家的大棚种植产业,如今也不会做得蒸蒸日上。当范家人在寒冬腊月里还能吃上大棚里种植的新鲜绿叶蔬菜时,人们不得不感叹范恒满这供出去念书且念得很不错的孩子,还是有两下子。

不过,像范恒满家那种高质量、仓库式的大棚不是每家都有本钱去做的,维持温度、保持湿度都需要投入,所以只能到范家来采购,长期以往,范家的生意越做越大。

“我去瞅瞅,到底能不能出水。”方倾说。

“你能看出来?”范恒满很吃惊。

方倾小声道:“我看不出来,但后面那个人能看出来。”

范恒满和方倾一出发,闻夕言就自动自觉地在后面跟着了。即便在方倾眼里,范恒满是无害又纯良的弟弟,可在闻夕言看来,这家伙满18岁了,看着背影,根本和成年男子一样凶悍,长得又魁梧,一身蛮力,手一抬,能把一辆轿车掀起来扔到一边;能徒手掰弯铁栏杆,让困在里面的小孩出来;能速度很快地爬上房去整理瓦片。这样的人,单手就能把方倾整个人拎起来拿走,非常危险。

到了那天晚上相遇时的那处田间地头,范恒满把一旁竖着的木栅栏和大石头都撤到了一边,露出了他挖出的那个幽深的地洞来。

“你是根据什么判断这里有井下水?”闻夕言问道。

“你看这砂烁,是花岗岩地层遗留下来的。”范恒满把搬运沙土的桶子里倒出来一些小碎石,“我们这里地下的花岗岩虽然非常坚硬,但往下40米是可能有裂隙的,一旦地底下的花岗岩部分出现碎裂,就可能有地下水出现。”

闻夕言肯定了他这个说法:“是,石灰岩虽然比花岗岩硬度小,裂隙分布的也更深更多,但是石灰岩的部分水线很浅,挖到了也没有多少地下水可用。花岗石下面的才有可能是‘阴河’。但只看到了砂烁,就坚信这里面有水,你还是太天真。”

“还有别的方式,”范恒满趴在了地上,宽厚的大手按在地面上,耳朵贴在泥土附近,“你听,有水脉流动的声音!”

闻夕言模仿他的姿势,耳朵也贴了上去。

……只听到这小子砰砰有力的心跳声。

“听不着。”他说。

闻夕言在附近转悠了几圈,似乎在琢磨怎么弄。方倾的心没来由地跟着紧张了,他明白雪湾这样靠雪供水的极寒北方,如果能有一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水井,意味着什么。有一句老话,一代深井吃几百年,如果真的成功了,是福泽后代的事情。

方倾也立刻趴到地上,侧耳聆听洞穴里面,脸对脸,湛蓝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看着范恒满。

范恒满的心跳声更剧烈了,别说水脉了,这会儿感觉地面都快坍塌了。

“我听到了!”方倾爬了起来,拍了拍沾到耳朵上的土,“跟人的心跳频率很像,扑通,扑通!”

闻夕言:“……”

“你预估得不错,”方倾说,“这地底下是水脉。”

他抬起了手要跟范恒满击掌,范恒满不敢用力去拍他,只傻乎乎地竖起了右手,方倾的手掌拍的一下击了过去,俩人都笑了起来。

闻夕言叹道:“别高兴得太早,傻小子,你这么挖下去要累死,还是去租借一个钻井设备和抽水泵吧。”

说干就干,范恒满回家去找爸爸,说要到隔壁岛屿去租用专业的挖井设备,原本他闹着要挖井时,他父亲没当回事,雪湾祖祖辈辈活了几百年了,一口井都没有,夏天靠一条小河,冬天靠雪。范永满以为儿子是痴人说梦,偷懒不想再储雪和手动灌溉田地,可等方倾说这个洞挖下去真的有水时,范永满才半信半疑。

闻夕言和方倾一看就是有文化又聪明的城里人,特别是买药材的事,范永满见方倾落下一百多万的订金丝毫不犹豫,人非常爽快,显然是不屑骗他们这种农民当消遣的。

于是郑重其事交待两个儿婿去办这个事,别怕花钱,要拿到好的钻井设备来试一试。

这一待一周过去,方倾和闻夕言有动身回去的意思,可眼瞅着跟阴历年也就差三天了,范恒满不住地恳求过了年再走,最后竟然报起了菜名。

“焦溜丸子溜肉段,虎皮肘子锅包肉,雪绵豆沙大拉皮……”

方倾的眼泪从嘴角流出,对闻夕言道:“师父,咱们要不过了年再回吧。”

闻夕言笑着说好。

他跟方倾出来两个人即便去哪儿,方匀和青羚都是放心的,一个是闻夕言是个活动的百科全书,且是个alpha,二是俩人都带了不少武器。

阴历年在昶洲的尹桐和于凯峰那里,是有着很复杂繁琐的拜年习俗的,去年除夕夜里,于浩海还长途连线了青羚和方匀,俩人喜气洋洋地给他们拜年,今年……

方倾索性跑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大家都免得尴尬和伤心。

大年三十的头一顿饭,方倾和闻夕言被请到了范家,大伙儿其乐融融地说着吉祥话,都对新的一年有很多期许和愿望。方倾头一次在乡下过年,只觉得温馨和轻松,争权夺利、凡尘琐事都离他很远很远,索性给自己来了个身心疗愈,舒舒服服地睡了三天。

过了初三,年味儿渐渐淡了,路上的行人也随之变少了,家家户户门庭紧闭,也不出来串门了,倒是逐渐有了官兵的身影,身穿当地驻防军服,排列方阵,横扫街道,驱赶行人。

“过完了年,我们雪湾里,会有一种怪兽出没,到处行走。”范恒满用词很谨慎,害怕把方倾吓到。

“是年兽?”方倾指着墙上贴的财神下面的小老虎问道。

范恒满笑着摇摇头:“不是。就是……一种雪兽,生于雪湾,是很凶猛、很强大的野兽,浑身是厚厚的雪,只跑出来一天就回去,你们初五那天晚上,好好待在家里不出去就行了。”

“是变异人吗?”方倾警觉地问。

“变异人,是怎么变的?”

“你们这里的官兵我看也不少,都没见过吗?”方倾比划着自己的脑袋,“一个头,有两个大……”

“你的头就算变成两个,也不算大啊。”

“没跟你开玩笑,”方倾认真地道,“是alpha变的,体型很大,是正常人的三倍以上,打着赤膊,有时是赤/裸着上半身,只穿一点儿撕得破烂的衣服,样貌凶悍又恐怖,驻防兵看到肯定会吓到,叫喊起来吼声震天……”

范恒满想了一会儿:“驻防兵会害怕?”

“是,”方倾想到驻地皇家军被俞格的变异人吓得不堪一击、四散而逃的样子,“不过要是寓意吉祥的年兽或是雪兽,那就没事了。”

范恒满点了点头。

闻夕言从老板娘那里,得到的却是另外一种版本。

“官兵要民户交税,所谓‘年关税’,”闻夕言道,“一旦交不出来,甚至家中的omega要外宿抵押。”

“外宿,这什么意思?”方倾的脸色变了。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没王法了吗?!这是犯罪!”方倾怒道,“而且这地方环境这么恶劣,我记得国家法令规定,贫瘠地域或是海域都是一年一税或是干脆免税的。”

“原本是这样的,”闻夕言说,“但这地方被小范带动的大棚养殖以后,又发展了旅游业,已经逐渐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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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初五那天,别说晚上了,就连白天,民宿里都没人到院子里溜达了,更别说空无一人的大街。

只笼子里、围栏里的鸡鸭鹅狗,偶尔叫几声。

到了九、十点钟,更是连灯都关上了。

接近午夜时分,驻防军大营外面层层布防,加紧巡逻,其中一位肩章带星的军官,原地转了几圈,才等到人来回话。

“那范老头怎么说?!交还是不交?”

“老头儿犟得狠,说是雪神还没吃完,要咱们先等着。”

“又是这套说辞,他妈的,去年就搞这套!”

这位军官迟迟不敢回去复命,只下令道:“把他们都抓来见长官,就那几个大的店,米、面、粮、油店,还有那个什么大棚生态仓,街头那家姓西的漂亮寡夫,都给我带来!”

“是!”

一个多小时后,那些藏于家中、闭门不出的雪乡居民们,还是被枪指着头,一一被带了过来,押进了驻军营中。

有范永满和他的夫人,有民宿的老板娘,有卖山石奇玩货物的商贩,有不敢出去装一桶雪的漂亮寡夫,还有行走街头叫卖豆腐的小贩,以及卖菜卖水果的老人。

“范老头儿,别太贪了,赚一点儿得了,”上面坐着那二星肩章的人,高高在上地道,“我瞅着你们过得挺好的,怎么大过年的,给国家交点儿钱,就这么不利索呢?”

“军老爷,去年种田收成不到平时的三分之二,小苗秧子都冻死了,大伙儿手头都紧,”范永满道,“秋收时您也来了两趟,我想着,春收时要不您再过来?”

旁边站着的一个兵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我们将军来不来,还用你安排?!”

范永满从地上又坐了起来,说道:“军爷,再给我们宽限宽限……”

“你那两个omega儿子怎么总不在家?”

“……都嫁到了外岛上,没回来。”

“大过年的都不过来?”对方起疑道,“大前年踢我腿上的那小崽子呢?”

“去同学家玩,三天前就走了。”

这位军爷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没趣,说道:“那我们就自己去拿了。”

说完给旁边的人递了个眼神,想来是去范家搬东西。其他人挨个拳打脚踢,交出来的也就十七八万块,军爷的目光又落到了那寡夫脸上。

“军爷,”范永满不禁求情,“他已经神志不清了,每天都不敢出门,白天黑夜都缩在家里,也没法出去赚钱,求您放过他吧,上回您说我们家那镇宅石您搬不走,这回我帮你抬上车带走,行吗?”

“你那石头我带走,”这军官点了一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omega,“他也得外宿几天。”

说完旁边的小兵们都上前拉拉扯扯,那omega缩紧肩膀,抓着自己的衣服惊恐地大喊救命,满地打滚,范永满和民宿老板娘以及众商贩们忍不住又是跪下求情,又是去护着那omega。

“反了吗?!你们反了吗?!”这军爷眼瞅着局势越发不可控,掏出了枪来,只听外面砰的一声枪响,率先开起了头!

“谁?!”

“不好了!”

“长官!雪神来了!”

只听外面马蹄长啸,地上的积雪被高高地扬起,十几匹疯马慌不择路,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都往军营里冲了过来!

“砰砰!”

“砰砰砰!”

“保护长官!”

枪声和怒叱声接连不断,越来越多的子弹打在马身上,引起它们更加悲愤的怒吼与哀鸣。马蹄践踏之处,把当地各个驻防军营冲得四分五裂,同时马匹接收了大量子弹,逐渐变得血肉模糊,紧接着,一支接近300多人的队伍,齐刷刷从马后奔袭而来,一个个身强力壮,手里拿的都是明晃晃的亮片大砍/刀,毫不犹豫地向他们所谓的“军爷”砍去!

“都给我杀!”

“造反了造反了!”

“官逼民反!”

两派人马打得是旗鼓相当,当中一头最为凶悍的“雪兽”身披黑色大斗篷,冲在了最前面,只见他头戴铁帽子,半遮着头,黑色的胡须挡住了下巴,正以一抵十、以一抵百,将官兵们手里的枪杆子都夺了过去,咔嚓咔嚓掰成了两段,扔苞米杆子似的扔了满地!

“那是个什么东西?!”军官不住后退,在别人的掩护下瑟瑟发抖。

“我是变异人!”

范恒满一边吼着,一边赤红了眼睛朝他奔去,凶神恶煞地伸着大手,要去抓住他的头颅!

“变异人,是变异人……”那军官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炮/弹,“快,上倾炮!”

轰的一声闷响,黄色浓烟弥漫开来,逐渐熏疼了人的眼睛。

又是这个东西!

范恒满呆愣了片刻,身旁的兄弟们一个个都倒了下来,他连忙抬起胳膊,捂住了口鼻,转身往外跑,却听嗖嗖几声,仿佛银针掉落般的轻响,从耳边擦了过去。

他定睛一看,是方雪!

“雪雪!……”范恒满连忙张开手臂护着他,方倾却从兜里飞快掏出了一块布来,像给马嘴戴马嚼子似的,将他的嘴巴鼻子护住了。

嗖嗖几声枪响,方倾和闻夕言已经将在场所有还未昏倒的官兵,都打上了方枪。

北风卷过,黄烟渐渐散尽,满地倒了一大片的人,范恒满看清了方倾的眼神,只觉得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悲怆。

“你中弹了。”方倾拽着他的手臂走出了军营,范恒满跟着他走了几步,才觉出不对来,低下了头,只见小腿上的血已经沁了出来,一步一个血印,染红了不再雪白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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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故意要打人杀人的,”范恒满见方倾的表情很严肃,不禁惴惴不安起来,连忙解释,“是他们抢我们的钱,抢粮食。”

方倾蹲下来,去卷他的裤腿,范恒满惊得腿和身子都在颤抖。

“我来我来。”闻夕言把他推到一边,给范恒满把枪伤露了出来,打了一剂局部麻/醉针,用酒精消了毒。

范恒满惊讶地看着方倾很利索地给他取了子弹,做了创面清理,包扎了腿,甚至一点儿都不疼。

原来不止是买药的商人,还是个医生啊。

他刚要高兴,看到方倾瞥向他仍旧没什么温度的眼神,立刻垮下了脸,继续讨饶:“我伏法,我错了,可是没有办法,他们越来越过分,不但抢钱,还抢omega,以前我们交钱了事,后来就是装神弄鬼吓唬他们,也能赶走,可是从去年开始,他们有了那种黄色的烟,我们逃都没法逃了,只能晕倒挨打……”

“……你腰上这一枪也是他们打的吗?”

范恒满把不小心撩起半边的衬衫盖了下去,点头说是:“嗯,有那个烟,我们跑不了,醒过来的时候,好多omega都被拖走了……”

方倾手里的消毒棉花,掉落在了地上,他再也忍受不住,转过头跑了出去。

“……方倾。”闻夕言跟在后面走了出去,见他对着风口站着,低着头,抬手抚着眼睛。

闻夕言按着方倾的肩膀,将他转了过来,只见他双眼通红,垂着眸,泪珠扑朔而下。

“这不是你的错……”闻夕言皱着眉劝他道,“我们在施行之初,就做过预设,这些武器一旦面世,可能会有什么结果。”

是,在大方向上,他们预测过所有可能发生的后果,但是,他们太想a军获胜、太想水星尽快和平了。

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雪乡淳朴的平民百姓,在倾炮面前犹如待宰的羊羔一般被欺负、被屠杀,方倾自觉罪孽深重。

“我到现在也不认为用生化武器对敌,就是正确的行为!”

于浩海的话,言犹在耳。

即便是求着方倾复婚,即便是在负气争吵,于浩海仍旧在这件事上不低头、不让步,坚持他认为对的东西。

方倾叹了口气:“他总是那么固执,那么不可一世,可又永远那么正确。”

真是可恨至极。

“别难过了,”闻夕言拍了拍方倾的肩膀,“你看,连变异人都害怕了。”

方倾顺着他的方向看去,范恒满的一条腿缠着白纱布,正趴在门边,露出了半边身子而不自知,胆战心惊地偷偷往这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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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多小时后,被方枪麻/醉的军爷和官兵们都逐渐苏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被五花大绑,跪在了雪地上,不禁怒发冲冠,不敢置信,大声嚷嚷起来。

“刁民放肆!”

“知道我们驻防军是隶属哪个军队的吗?”

“我们是皇家军!王室统辖!”

“驻地里的凯文逊殿下,未来统帅,那是我们的主将!”

“你们这些野蛮人知道吗?!我们隶属于anger!”

“是吗?!”

村民逐渐散开,方倾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直视着他道,“那你认识我吗?!”

这军爷虽是边远驻防军,可也到底混上了个二级军长的职位,一瞅眼前这位肤白胜雪、淡蓝眼珠的omega,不禁脸色发白,浑身哆嗦,骇然道:“方、方少将!”

一旁的士兵们就地磕头,喊道:“方少将!”

“将军饶命!”

范恒满和范永满父子,以及前后簇拥着他们的村民们,都震惊地看向方倾!

“方少将,我错、错、错了,我大错特错!请您、您饶命啊!”

那位高高在上的、连寡夫都不放过的军爷,此刻声音抖得不成句,磕头如捣蒜。

“方少将,不瞒您说,我父亲是anger后面收编的元成老部下……”

方倾伸出了手,闻夕言将一把黑色格、洛、克、手/枪,递给了他。

“是他前护卫长伯伯的手下的心腹……”

对方还没捋完自己和凯文逊千丝万缕的关系,方倾猛地扣动了扳机,轰的一声,爆破了他的头!

军法处置!

紧接着,第二枪,第三枪,他身旁的两个贴身护卫,也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很快地,士兵们瘫软在地,不住求饶,当地村民们也都害怕了起来,跪了一地。

范永满抓着儿子的手赶紧让他跪下,范恒满却怔怔地看着方倾出神。

“我来吧。”渐渐地,七八个人倒下后,闻夕言觉得方倾未免杀戮太重,忍不住出声道。

“我来!”范恒满上前一步。

方倾微微一笑,伸手揽住范恒满的肩膀,将枪投到他的大手里,稳住他的手腕,教他瞄准前方。

轰的一声枪响,又一个人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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