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血口喷人!”卜奕龇牙裂目,脸上暴起一道又一道青筋,愤怒地瞪着方倾,“别以为你是个omega,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那你要把他怎么样啊?”于浩海也站了起来问向卜奕。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在场的于浩海、尹瀚洋部下以及威尔逊和凯文逊部下的人都站了起来,俨然要进行武斗似的。
“于少将,方副将!”卜正的眉头皱成了川字纹,厉声道,“理解你们打输了官司的愤怒,但一切都要讲证据,取证的过程也要公正和规范,容不得你们仗着父亲在这儿,就敢信口胡言,撒泼放肆!”
“我还想仗着我爷爷呢,可惜我没有个法官爷爷!”方倾毫不客气地回敬道,“卜大法官,你既然已经落了槌,喊了闭庭,我们就不受你管了,出了庭审现场,你也不过就是个普通老头儿而已,我会怕你?!”
“方匀!”卜正转头看向方匀所在的视频窗口,“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呃,这……”方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方副将说得没错,既然已经不在庭上,大家想说什么都可以,你要是看不下去也可以关了视频,”于浩海道,“众位将士如果觉得无聊也都可以退出,这是另外的案子。”
他也不知道方倾要干啥,但他知道方倾要干什么就必须要达成目的,不然他是不会罢休的。
大家才不退出呢,这方倾开头就直言卜奕强/奸杀人还是未成年,这几个重磅字眼抛出来,说实话比刚刚那个吴求奀纠纷案要刺激多了,所以谁也没退出视频会议,都聚精会神地看着现场。
“方倾,你当着众人的面诬陷、诽谤卜奕,你可知道这是要坐牢的吗?”卜正又一次严肃提醒他,“毁人名誉,最低也要拘留15日!”
“才15日啊?”方倾一听,更是不怕了,无所谓道,“随你的便!艾检,我这里有一桩强/奸杀人案要上报,你受不受理?!”
“……我受理各种各样的案子,”艾登道,“尽管来吧,我来者不拒。”
“好!”方倾望向卜奕,一字一顿道,“卜奕,你跟随凯文逊殿下在巴尔干沙漠地区收受依巴老贼进献的年轻美人,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卜奕直截了当道,“当时我和莱恩谏中震都伴随殿下左右,我们没有收受美色贿赂!”
“可王建斌的证词里提到过,殿下拒绝的美人里有一些被你看中了,掠走后奸/杀……”
“没有!王建斌,王建斌他已经死了!”卜奕阴狠地道,“他刚才那番证词都是被于少将胁迫的,谁知道这一笔账是不是你们重新编排到我身上的?你们输了官司就跟我没完了!”
“你以为只有王建斌一个证人吗?你的亲信可不止他一个!”方倾立刻转向羁押栏后面的那三人。
林莽和黄强辉一看方倾递过去的眼神,就明白了,这可是戴罪立功的好机会啊!于是都抢着回答道:“我作证!我知道巴尔干的事!”
“我也看到了,卜奕挑漂亮的带走了!我们殿下是一个都没碰,都给赶下去了!”
“好,”艾登道,“进入程序后你们今日所说的话都会变成呈堂证供。”
卜奕一听这可得了,卜正已经发话道:“艾登,你不会忘了办案的流程吧?被人强/奸后受害人要第一时间向公安机关报案,待得公安机关受理立案后才能依法进行侦查,你们在这儿一唱一和地就要给一位立下战功的年轻士兵定罪?!你们连申诉人都没有!”
“我们有。”方倾道。
卜正不禁愣住,怔怔地看向卜奕。
在他对这个独孙长年的精英教育里,一而再地警告他,切记、切记,千万不要耽于omega的美色,中了他人的计。
你将来是要跟王亲贵族之子联姻的,甚至你将来是要娶公主的人,千万不要弄出花边新闻来,卜奕也一再跟他保证,一定会洁身自好。
可他此刻仅仅跟卜奕对视,看到卜奕回避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终究是犯了那样的错。
“……不可能,”卜奕喃喃道,“你胡说。”
王建斌已经把他睡过的人都处置干净了。
“王建斌把他们杀掉了,是吗?”方倾幽幽地笑道,“他是杀了不少人,但唯独这个放过了。因为他年纪小,因为他漂亮,因为他跪地哭着求饶,总之,王建斌放过了他。”
方倾话音刚落,门被推开了,索明月搀扶着一个蒙着头纱的人,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进来。
只见他的个头儿足有一米八以上,头上罩着一遮面的白纱,上身穿着一件紫色锦缎制成的小马甲,上面绣着繁复的异族花纹图案,内里是灰鼠色的窄腰小棉袄,脖子上和耳朵上都戴着丁铃当啷作响的环佩耳环和项链,下面穿的是一件郁金香色凤凰绣纹敞裙外加红锦布缎面圆头鞋,此人双手轻轻抚在隆起的大圆肚皮上,正紧张又忐忑地被索明月扶着,体态丰腴而雍容,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走着。
此刻别说是卜奕和卜正了,就是在场的于浩海尹瀚洋刘赢等人,乃至视频中的各个将士,都同时傻了眼。
“卜奕,你老婆孩子我给你送到了!”方倾叫嚣道。
“不,不,”卜奕竟摇晃着身子,往后退了两步,“你、你是从哪儿找来这样的人,穿着他们的衣服,是假冒的……”
他快速调整自己的思绪,想到依巴姥爷当时送来的美人大多以面纱遮面,想是林莽他们也没见过,心里便踏实了一些,笃定道:“这是你找人假扮的!没人见过他们!”
“是这样吗?”方倾反问道,“既然是进献给殿下的,那殿下一见便知,是不是我找人扮的!”
他走上前去,轻声道:“得罪了。”
抬手唰的一下,揭掉了这人头上罩着的白纱。
凯文逊站了起来,看着这个人。
编成辫子挽成柔美的发髻,孔雀蓝宝石一样晶莹剔透、水光潋滟的眼睛,尖而挺的小鼻子,鲜红欲滴的嘴唇,胶原蛋白饱满、肤色雪白的脸蛋儿……是一个精致、美丽如精雕玉琢的宝石似的美人儿,可这双灵动的眼睛,一对上凯文逊……就心虚地往地上看。
“殿下,你看他是谁?”方倾大言不惭地问凯文逊道。
凯文逊:“……”
……妈的,方倾,你不拉我下水就难受是吧?
这画得花里胡哨的人,再怎么看着美艳动人,像是另外的一个人,凯文逊都能一眼识别出来:这是他的王俊。
“殿下!”方倾又喊了一声。
“佟心萌。”凯文逊转过头来,对卜奕说出了这个名字。
“不,不是……”卜奕看向“佟心萌”,这个跟他一日欢好后,本该当日晚上就命赴黄泉的人,此刻竟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还抚摸着自己圆圆滚滚的肚子,朝他张开了手臂,凄楚地望着他,用不流利的、听来甚至有些怪异的音调道:“崽崽、爸爸……崽崽爸爸……”
“不、我不认识你,滚!”
“认不认识可不是你随便说说就行了!他已经怀有八个多月的身孕,即将临盆!”方倾大声道,“这人是我们从巴尔干找回来的,他一直很希望你们一家三口能够团聚,即使你不顾他的反抗□□了他,让王建斌杀他,还让他怀上你的孩子!”
“你胡说八道!”卜奕捂着耳朵大叫,他这是还寄希望于凯文逊,活着的人当中只有凯文逊和他见过佟心萌,其他人已经都死了,于是他又乞求般地看着凯文逊,“殿下,这人我们都不认识……”
“我认识,你也一定认识,领舞的那个人,”凯文逊冷着脸看着他道,“他是佟心萌。”
方倾心中松了口气,原本他还和王俊担心凯文逊会不会不配合他们,因为之前凯文逊在这件事上都是抱着看戏的态度,可方倾要赌凯文逊回护王俊的心,王俊也敢赌,更何况刚刚卜奕用凯文逊的妹妹的名誉来逼迫刘赢投降,这会儿凯文逊更会站到他们这一边儿来!
“我们问过他的年龄,虽然语言不通,但他到现在还不满18岁!”方倾对卜奕道,“你一个有律师执照的人,又生于司法世家,岂会不知□□未成年人是什么样的重罪,牵涉其中的元成将军,可是因为这一罪名啷当入狱!”
“你诽谤我,我不认!”卜奕赤红着眼睛叫道。
“等你孩子出生了做了dna报告,由不得你不认!”方倾环顾众人,向艾登朗声道,“艾检察官,这段时间,你们为了寻找吴求奀的无头尸体奔波劳碌,证明了刘赢和黄鸿升确实枪杀了吴求奀,可单单没人去管卜奕拿回来的那个人头,现在,我们就要开棺验头!艾兰!”
“有!”艾兰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正方形用朱红色的布裹得严严实实的箱子来,当啷一声放于桌上。此箱就是当日卜奕率领王建斌等人回来复命时,手里提着的“战利品”,吴求奀的项上人头。
艾兰搓了搓手,对众人道:“你们瞧好了!”
他啪的一声将红布抓起来甩到了一边,把木箱的盖子打开,抓出里面的一个大圆球,毫不犹豫地摔到了地上!
众人不由得大骇,纷纷躲避开来,只见碎在当场、红色汁水到处飞溅的不是别的东西。
而是一个翠绿的大西瓜。
一时间整个阶梯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几秒后,又大声吵闹了起来,群情沸腾。
方倾脆生生的声音掷地有声:“卜奕,你根本没有拿回来他的头!”
“我拿回来了!”
卜奕瞪圆了眼睛,鼻翼被气得一鼓一鼓的,龇牙裂目,几乎要炸了开来,眼睛里的光是茫然的,却也是凶恶的不像个人类,仿佛陷入了疯癫,一步步朝方倾走去,问道:“我的头呢?!你把我的头藏哪儿去了?!我的头被你换了!你把我的头放哪儿去了!!!”
“你压根就没拿到吴求奀的头!”方倾往后退着,“你这个伪君子,真小人,你没有拿到他的头!”
“我拿到了!是王建斌帮我砍的!”
“你让王建斌出来跟我说去!”
“……我操/你妈的!!!”
卜奕被严重激怒了,竟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枪来指向方倾,砰的一声开了枪!
说时迟,那时快,于浩海、尹瀚洋乃至附近的艾登和梁文君等人都疯了一般往这边冲了过来,方倾抱着头蹲下躲过了那一枪,艾兰唰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了鞭子,啪的一声狠抽在了卜奕的手背上!
这一鞭子稳、准、狠,艾兰这段时间没少折腾卜奕,对他的掏枪动作和速度都非常熟悉,所以这一鞭子猛打过去,卜奕的枪瞬时掉到了地上!
于浩海已然过去牢牢地擒住了卜奕,将他的两条胳膊都扭到了身后,梁文君咔的一声将一双银色手铐铐在了他的手腕上!
“我带套了!”卜奕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道,“他怎么会怀孕?!我亲眼看着王建斌把人头装了进去,你他妈给我换成西瓜!你诬陷我,方倾,你他妈找死!还有林莽、黄强辉,你们这些蝼蚁敢作证,我杀你们全家!我让你们跟王建斌一样全家都被炸死!”
于浩海朝他的左脸猛得一拳挥了过去!
卜奕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艾登道:“卜奕!你当庭施暴向我军战士开枪、你涉嫌强/奸未成年人致人怀孕、你威胁恐吓同僚、你涉嫌杀害王建斌一家……”
“卜奕,卜奕!”卜正的脸几乎贴到了视频窗口上,大声疾呼着卜奕的名字,“你别说话!也不用害怕!记住,你是我卜正的孙子,你就永远不会输!别说话了!”
卜奕被于浩海和梁文君狠狠地压着后背,几乎站不起身来,他撇过了头,梗着脖子,用力地看向屏幕,看向他的祖父。
“带下去。”艾登说道。
梁文君押着卜奕,与众人一起,走出了审判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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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的昶洲军区,虽然宁静,但连外面的士兵走路的声音,都是轻轻的,谁都没有心思早早地入睡。卜奕在现场枪击方倾,被抓了现行,所以此刻被关在审讯室里,接受艾登和梁文君的轮番审讯。
他的心态崩了,越说越多,越多越错,这一晚将是艾检和梁队非常忙碌的一夜。
凯文逊接连跟统帅巴可达和小公主说了话,说到了深夜,才回到了卧房里。
室内,王俊正坐在梳妆台前对镜卸妆,身上穿的还是那套巴尔干地区的彝族男孩的服装。
“哟,这不是佟心萌吗?”凯文逊道,“怎么坐我屋里来了?”
王俊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转头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易容高手欧阳亭同学,为了把王俊的脸画成另外一个漂亮的未成年的小男孩,可是在王俊的脸上费了不少力气。
不卸干净有损皮肤,所以王俊卸得格外仔细,没有搭理凯文逊。
凯文逊见他竟高傲地不理自己,不由得来了气:“你是越来越任性了,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不要参与他们的纷争,狗咬狗,一嘴毛。你怎么就被方倾使唤着做这么大胆的事儿?如果我不配合,说你不是佟心萌,而是王俊,你怎么办?”
“你不会那么说。”王俊眯缝着眼睛,用化妆棉轻轻地卸那长长的眼睫毛上的液体。
“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你被方倾带坏了!你跟他一起逼我承认、逼我战队,将来还逼我做什么?”
凯文逊觉得王俊渐渐地不受控制了,似乎是……没那么爱他和怕他了。
他有些惊惶,质问他道:“是不是因为支持率?你觉得我没你不行了,因为我要靠你提升民众支持率!”
王俊轻轻地讥笑了一声:“你没我行不行,还用看支持率吗?”
凯文逊一愣,王俊竟对他的爱、他的心,那么笃定,那么得意,像是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上了。凯文逊明明很小心眼地不想让王俊知道,自己爱他很多很多。
“为什么?”凯文逊问道。
王俊没说话,只是心中叹道,见过你几次发病,每次都是因为我,我还不知道你爱我吗?
凯文逊见他一边擦着脸上浓艳的妆一边又淡淡地笑,既美丽又神秘,不由得骂道:“你个奸妃……”
“还是妖妃比较好,”王俊道,“妖妃听起来好像很漂亮。”
“你、你,”凯文逊气得走到他面前一下下戳他的头发和脑门,见到他腹部平坦,不似刚才那挺着肚子的孕夫模样,问道,“你肚子呢?”
“那儿呢。”王俊往床上一指。
凯文逊回头一看,竟是他的枕头。
卜奕的老婆是他的老婆,卜奕的孩子是他的枕头。
凯文逊被方倾和王俊合伙导演的这出戏弄得又气又笑,又去一下下点着王俊的头:“你个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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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厢,于浩海正单独和统帅巴可达与父亲于凯峰三人视频通话。
“还有什么事,”于凯峰打了个哈欠,“闹了一下午了,我都困了!统帅也是大忙人,是你想叫来开会就能叫的吗?”
“是吗?”于浩海笑道,“这么早就困了,驻地那么有意思,您不带我桐桐爸爸去哪玩玩儿?”
“胡说什么,”于凯峰正了正身子,“老子在红霜镇了!”
“胡扯,”于浩海道,“统帅大人的咳嗽声都从你的视频里传出来过,你当我听不出来?”
巴可达统帅不禁笑了,伸手将于凯峰那边的黑色蒙布揭了开来。
两人竟然都在统帅办公室里!
“不想告诉你,怎么地,”于凯峰道,“我来驻地办点儿事。”
“办了不少事吧于总,”于浩海展开手中的报纸,给二人看了看,哼笑道,“‘于少将的双面人生’……谁能想到,我爹顶着我的名号到处作案!”
“大家都说这些事只有一代兵王能办到,”于浩海道,“却忘了老一代兵王他还没老呢!”
“怎么地,谁让你跟老子长得一毛一样,”于凯峰得意地道,“就准你冒充我去跟索明月借兵,我就不能冒充你去干点行侠仗义的事了?”
于浩海:“……”
于凯峰欺负孩子可有一套,他就喜欢看于浩海这种傻眼的样子。
“于凯峰!”巴可达不禁叫住了他,咳嗽了好久才停下,皱了皱眉叹道,“你怎么跟你儿子面前……咳、咳,也这么不要脸呢?”
“你们太过分了,”于浩海说道,“你们把这一黑锅让我背着,我现在说什么别人都不信了!我想用法律的手段,堂堂正正的,而不是用暴力……”
“那你赢了吗?”于凯峰反问道,“这回的事儿要不是你老婆出来帮忙,现在卜奕还大摇大摆地等着庆功嘉奖呢!你赢了吗?”
于浩海咬着唇,质问着父亲:“你当年把我关起来,关了整整一周,扔给我一本法典,让我背诵全文,背不出就继续关着,你让我做一个遵纪守法的人!”
“……我那是怕你将来犯流/氓罪才让你背的,”于凯峰道,“谁知道你这么死心眼除了流氓罪,你别的也都不犯了?你榆木脑袋!”
于浩海:“……”
巴可达忍不住出声道:“……你就这么教育孩子?”
“我教育孩子的时候别人都不能插嘴,”于凯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继续敲打于浩海,“那王建斌作恶多端就不说了,35条无辜性命,白白送了进去,我再不出手,那卜老头儿还不一定能干出多少丧心病狂的事,再滥杀多少无辜的人。浩海,你这个做法的初衷是对的,但你太慢了,或者说,你太轻敌了,有些人、有些事,你没法跟他们讲理,就今天这个庭审,你还没看明白吗?他们的卑鄙无耻超出了你的想象。”
“浩海,”巴可达道,“我很难过让你背这种黑锅,其实在你长大之前,这么多年……这种肃杀计划,都是我和你父亲联手做的,名是他担的,事儿是我做的,我们两人写下的这35个名单,大多数都死得其所……”
“雷蒙和莱恩也死了?”于浩海问道。
“没有,小一辈儿的都是囚禁了,这几天就会放出来,像卜正、施扬他们的家臣和杀手,就一并处理了,”巴可达道,“莱恩的腿被我派的人打断了,他害得你差点儿掉进江里,你爸不说,我心里也明白。”
别看于凯峰平时对儿子们疾言厉色,但巴可达了解他,他是最护犊子的,所以一定要惩戒莱恩。
“那……”于浩海终于问出了他的疑问,“卜奕的父亲,谏中震的父亲,还有几位王子……”
“有的是,有的不是,”于凯峰怕于浩海问出王子殿下的事,那些都是巴可达的亲兄弟,不好回答,便搪塞道,“这你就别深究了,很多时候,我们也都是没办法。”
于浩海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一语不发。
于凯峰知道这儿子虽然正直,但也十分固执,估计很久都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他心中高大伟岸的父亲和清正廉明的统帅,竟背地里做这样的事。
“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后背一身血,”于凯峰问道,“我听老李说你去了珲阳?”
“不知道。”于浩海拒绝回答。
“臭小子。”于凯峰忍不住骂道。
“我要跟你们谈条件。”于浩海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
“你个没大没小的跟我们谈什么条件……”
“于凯峰,”巴可达叫住他,“浩海,你尽管说,这事是我们当长辈的不地道,我允许你跟我们提条件。”
“我要组织一个团队,”于浩海道,“这个团队要做起事来畅通无阻,信息直达,所向披靡,而且这个团队的首领只能是我。”
“你个熊玩意儿要反天了,组个什么团伙……”于凯峰连连骂道,就怕于浩海又说出什么以下犯上、大不敬的话来。
“我懂,扫黑除恶督导组,特别案件调查组,是吗?”巴可达心领神会。
“是,”于浩海瞥了一眼他老爹,“怪不得您能做统帅,比我爸爸聪明多了。”
“放肆!”于凯峰骂道。
过了十分钟,梁文君被莫名其妙地叫了进来。
他一进屋子,就跟大屏幕上硕大的统帅和于凯峰照了个对脸,先是一愣,接着匆忙地向统帅行了个警察常用的敬礼,又翻过手背,朝于凯峰行了个军礼:“于总好!”
“你好。”于凯峰笑着看着梁文君。
这时于浩海偷偷靠近梁文君:“哎,你们那里比较大的警察的官,得是什么头衔?”
梁文君小声道:“署长上面是司长,司长上面是警长。”
“统帅大人,”于浩海正色道,“跟您讨一个职位,职权范围类似于警长,给我们梁队。从此,上斩昏君、下斩佞臣,我和艾检在两边监督,让我们三个做点儿想做的事儿吧!”
梁文君:“……”
他的既定目标是五年后33岁当上司长,这样军警开会时他能坐到第一排,跟艾兰的父亲康斯坦丁能见到面,可没想到,这步子迈得有些大了。
“允了。”巴可达颔首微笑道。
“后面等我再想到什么、还想要什么,再慢慢跟您说。”于浩海道。
于浩海想的是梁文君必须尽快提上来,他的权力越大,能查能办的越多。
“……你敲诈勒索啊,”于凯峰忍不住笑了,“多学学你老婆的聪明劲儿,我们也不用为你发愁了。”
于浩海这一点倒是听了父亲的话,点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