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流觞,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作为女人,君无心也像一般女人那样,对衣服有着相当执着的追求。
墨流觞无奈的看着一脸兴冲冲表情的君无心,将她手里拿着的那件玄色龙袍接过来放下。
“无心,镇国公府的事,你准备怎么做?”
刚刚君无心直接将君三扔进了奉天府大牢里。
无论是为了面子还是什么,镇国公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君无心肯定也料到了,那么她这样做一定是有着别的什么目的。
闻言,君无心貌似认真的仔细想了想,随即毫不在意的说道:“一会儿我那父亲就该进宫了。”
“镇国公进宫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看能不能把君三从牢里捞出来,顺便探探我的口风,最好是能仗着我这个皇后之位,给君家带来什么利益。”
君无心随口就戳破了镇国公的打算,又有些奇怪的说道:“其实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我父亲究竟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脸。”
难道是一直以来她对镇国公府的态度,表现的太过于和善了的缘故?
君无心料想的没有错,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宫女太监来报。
镇国公进宫求见皇后娘娘。
闻言,君无心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看着墨流觞说道:“你不用去了,我去会会我那好父亲。”
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生生被君无心说出了一种带着杀气的意味。
君无心到长坤宫的时候,镇国公已经在大殿上等着了。
长坤宫是东楚中宫皇后的居所,自从当年君皇后死后,便被闲置了下来。‘’
君无心也没有要住进去的意思。
虽说墨流觞还没有登基,但是两人是应该分别搬进帝殿与后殿的。
只是墨流觞一向不喜欢住别人住过的地方,所以他们这段时间,反而是住在墨流觞一直不太喜欢的诏明宫。
君无心瞥了镇国公一眼,随即抬步走到了上座上。
等坐定了之后,才仿佛刚刚看到镇国公一般,客笑道:“父亲,你还站着做什么,快坐啊。”
镇国公一看到君无心,就觉得一阵怒气上涌。
想到如今君无心的身份,才生生憋住了到口的呵斥。
镇国公强行扯了扯唇角说道:“你三弟……”
“父亲。”
君无心率先开口截断了镇国公的话。
“君翎当街闹事,正好撞到了陛下的眼皮子底下,现在只是被扔进了大牢里,已经是皇恩浩荡了,还望父亲不要再奢求什么了。”
听着君无心毫不客气的话,镇国公心中的火气也不由得上来了。
“可是我分明听说,抓人的那人拿的是你的手令!”
“那又如何?”
君无心淡淡的瞥了镇国公一眼。
“我不先命人拿下君翎,难道要等到陛下开口,直接格杀么?还是说陛下以为三弟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陛下手下留情?”
这样一番话说下来,连君无心自己都险些相信,自己做的事都是为了君翎了。
镇国公被君无心的话堵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今的陛下在还是靖王殿下时,脾气就算不得好,杀人几乎是从不管缘由。
但是……
“不管怎么说,翎儿到底是你三弟,你先命人把你三弟放了!”镇国公理所当然的命令道。
君无心眸中的冷光一闪而逝。
“若我说不呢?”
镇国公脸上的震怒之色更加的明显,“我是你的父亲,你敢不听我的话!”
“那又怎么样呢?现在我是君,你是臣。”
君无心拿起桌上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更何况……父亲你当真就问心无愧吗?”
镇国公怒目相视,“无心,你什么意思?!”
“父亲难道忘记了自己做过什么好事?”
君无心惊奇的说道:“按理说定北王府上下二百一十三条人命,父亲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忘记才对,还是说……是我一开始就高估了父亲,在做出了那样的事之后,竟然还想着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君无心说话的声音极为的冷淡,字字清晰,其中却夹杂着一丝疑惑和好奇,唯独没有怨恨。
却让镇国公触及到那张与当年那个女子一般无二的容颜时,生生吓得打了个冷颤。
“你……你果然都知道了!”
君无心轻笑了一声。
“父亲,人在做天在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情啊……但凡是做过了,就应该要提前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镇国公此时看着君无心,眼前的人几乎与当年那一身浅紫色华服、高贵美丽如九天神女一般的女子逐渐的重合起来,说话时都不禁带上了一丝颤音。
“你想怎么样?!”
君无心把玩着手中的紫玉手串,悠悠的说道:“原本在最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是准备让镇国公府不复存在于世的,现在嘛,我改变主意了。”
“父亲。”
说到这里,君无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我常听人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就算是不为后代子孙积些阴德,也总该看大哥的面子。所以,我不会动镇国公府,镇国公府也会一直存有国公的爵位……”
镇国公正一口气还没有松出来,就听君无心继续说道。
“但是,代价总归是要付的,在我有生之年,镇国公府不会再有一人入仕,也不会再有一丝的权势。”
“不,不!”
镇国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之后疯狂的大叫了起来。
“我当年是受先帝的命令,君命不可违!”
“啧啧,父亲,你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
君无心微微笑道:“有道是,身死债消,若是父亲现在死了为顾氏满门谢罪,镇国公府自然还和往昔一般。”
镇国公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怎么敢……”
君无心从始至终脸上都带着笑容。
她太了解镇国公了。
镇国公是想要镇国公府权倾朝野,但那是在他是镇国公的前提下。
若他都死了,镇国公府是存是灭,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说到底,镇国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