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唯有理智参上,才能以不变应万变,想必很多人的心里都是这么想的。那其中一个看上去比较开明的长老,眼神之中只是闪出了几分饶有兴味来,随即便一副开明大家长的模样,只是低音道:“不知你有什么话要说。”
俞叔的身形还是难免的瑟缩,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的站了出来,眼神之中透着几分大义灭亲的高傲来,就这样矗立在那里,用双手抱起了拳头,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随即便透着严肃一般的开口道。
“俞年想说的不多,只是想要秉明诸位。眼前所站在我们眼前的,并非是真的家主!”
当即便是一副众人皆是哗然姿态,所有人都是一副面面相觑的表情,都不知道他想要说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话。
“有何证据?”
“胡说八道!”
那问出前一句的长老只是看了不远处神色已经濒临勃然大怒之机,便知道此方有可能比他们先占得二三先机,但要想全身而退,还需在短时间内感觉到自己所作所为之事,是否真的如他所说是被当做公平公正的表率。
平白却被当做了别人的嫁衣,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俞叔没有理会对面,只是站在了原地,继续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开口道,“在下所言,句句属实,没有半分参假。”
“明明就是胡说八道!”林超站在那里,怒不可遏的低声开口道。“怎么说我们也算带你不薄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你念着你,如今你却做出了这种没有道理的事,你的良心何在?”
俞叔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继续眼前直视这前方,面孔之中端的是正义凛然的气魄和高瞻远瞩的姿态,临危受命于这一片劫难关头,可到了临了,却也是一个可以帮扶的人,都瞧不见。
“既然你说他并非家主,那你可有证据?”
诸葛骐盯着他们,瞬间笑了。“起初我还以为你们会聪明一些知道后退,没想到居然愚钝到了这种地步。连一个外人的话都敢随便听信,看来你果然没有把我说的所有的话都放在眼里。那么我也不必要再像以前一样对你们恭敬,只要以武力取胜,一切都将不是问题。”
说着,他便拔出了刀来,眼神一眯落在了俞叔的身上。
后者默默的退了几步,但却还是没能阻挡那把锋利无比的刀落在自己的头上,只是浑身战栗一般的开口道:“少爷……”
“呵,从你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起你就不配了。”他的讽刺之音,听在耳里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以至于连最后发生了什么,却全都一副不得而知的模样。
俞叔却也并没有过分慌乱,只是眼神抖动,随即便站在那里,脊背显出了几分轻微不可察觉的笔直。
“既然少爷想要告知天下为何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不管是用以什么样的理由,只要我们能够相信,便都是一举世无双的借口。”
“我为什么要让你们相信?”他扬起了下巴,眼神微微一眯,刀口俨然朝着自己逼近了一些。那一根根血丝,已经顺着这一常常的韧口,到了他们的眼前。
“只要我出手将所有反抗我的人通通消灭干净,那么便没有人再像以前一样对我不敬,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长老们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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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前。
话说温婉儿被拐走之后,诸葛家便出现了许多慕名而来的能人异士。他们当然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去诸葛家,一定是受了他人旨意,才会大肆伤害府中人士,连带着诸葛骐,也因为中了一针葵花千心散,而命在旦夕。
血是不必换的,但要的却是心头血。以前觉得没什么,但真当自己到了存亡的危急之时,却还是有些忍不住的想要将这一切都当做胡说八道一般的传言。
虽然人是救回来了,但是却多日未曾醒来,几方人马也有些着急上火。
而早在中毒之先,裴荣得知京城大变,领蒋舒和前来观详,但却误入了陷阱,导致一死一伤。
“不,不要。”蒋舒和的身体已经微有衰败,背上划痕无数,却已经被骤然间乍飞起的大雪覆盖住脸庞,他跌跌撞撞的走过去,伸手将那一倒在血泊之中的人扶起来,但是他却没什么反应,手指软软的倒在他的面前,还没来得及束冠加礼的头发已经被齐齐削断,凌乱的散开在四周,混合着血浆与浓痰,以及那张已经惨白的脸。
他扑过去,将他拉起来,稍微有点动作便能感觉到那从一端腹侧伸出来的血,像是喷泉一般的如何止也止不住。“裴荣,裴荣!”
他的嘴已经惨白到无色,大抵是没了什么生息,无论怎么摇晃都再也唤不醒。蒋舒和的嘴抖着,近乎发不出声音,只能看到那一片鹅毛大雪中,隐隐约约站着一个人,看到他们了,脚步一动,缓缓的走了过来。
蒋舒和的表情半期待半是恐惧。那人也在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随即便低下了头,看到了这个已经背后中箭的人依然不肯低下自己骄傲的头颅,眼神中就像闪过了什么一般。
他抖着嘴问站在自己面前的诸葛炎,“难道就不能平等的相处吗?为什么要这般自相残杀?大家都活着,活的好好的,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说着说着,他有些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
诸葛炎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波动,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们,随即道:“这是……计划中的事。”
“计划,计划,你们眼里除了计划还有什么。”蒋舒和的后背在冒冷汗,但是表情上却依旧看不出什么来,只是在那里不断的低泣道,说出来的话并不是特别的清楚明白。
“他是皇子啊,他不是你们口中的裴家人,就算他已经不能回去了,但是他还是一个受到天命传承的存在,是一个比任何人都要骄傲的存在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诸葛炎只是平静的开口道:“太祖杀过自己的亲妹妹,先帝密谋害死了最受宠爱的凌王与天命所归的陈王,没有一个不是狠下心肠。可裴荣,他是先帝不要的。也是陛下不要的。既然是无用之物,丢弃便是,何必再这样自持尊贵?”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明明听上去很有道理,但他却已经不想去再听。
“无稽之谈……”他抖着嘴唇道,伸手缓缓的抱紧了那个已经死去的人,想要干涩的开口,想要开始以平白无故的借口来说明什么,但却什么都说不明白啊。“他是一个人啊,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为什么要丢弃。”
诸葛炎深吸一口气,随即道:“十六殿下死前二十,十七殿下死前十六,而裴荣十八。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先帝不愿意让这个孩子回来,因为他是一个错误,证明了自己的选择并没有正确的一个错误,就算是说的再多做的再多,也只能在无形之中证明了自己的理由有多么的离谱。
说够了该说的,诸葛炎也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手里的刀缓缓的展开,全新的还没有卷刃的新式刀带着淡淡的金光,就这样在自己的眼前缓缓的划出一道并不深的,浅显的弧度。
蒋舒和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的惨白,抬头看着眼前这一切都变得十分的炫目起来。
但是下一秒,便有人从后面制止了他。“炎。”
诸葛炎的手速也很快,在收回之后便将这一把崭新的刀具收回了刀鞘之中,转身眼神微微眯起,眸子之中闪过什么。
他微微侧了侧头,随即才看到身后的林超表情之中透着几分严肃的姿态。“不必这样直接。”他走过来,伸手拦住了他。诸葛炎的表情之中透着几分欲言又止,站在原地看着他缓缓的过来,眼神之中闪过了什么。
“目的已经达到了,就不用再做一些多余的事了。”
他这般平静的开口道,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蒋舒和的表情轻微的蹙起,但随即他便想要开口道。
“反正,蒋家已经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