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儿见状不由得缩起了脖子,面孔假笑一般的开口道:“不,不用了。”
她今天来只是去视察海阑阁的,又不是来檀香阁帮人看账本的。要不是李修宁坚持要让她跟自己来,她还有些不太情愿。
那人这才笑眯眯的后退了几步,站回原位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眼神阴阴冷冷却不十分油腻,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似的。
这让温婉儿有些轻微的不快,毕竟现在的自己只能算是一个在外人眼中攀上了高枝般的存在,实在是算不得比较宏伟的功绩。
有些急躁的春桃这才语意咄咄逼人的开口道:“大人所言可是事实,不然若是家主找上门来,无论是先出头,还是后出头,都显得有些太不地道了是么?”
“姑娘这是何意?”那人有些语意惊异道,“莫非姑娘以为,我这是在欺瞒夫人?”
春桃的语气之中透出几分急躁来,就像很不愿意被人这样说起一般。“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只是沉吟了一瞬,随即才缓缓褪去,表情之中透出了几分暗淡,继续站在那里,明明是笑着,却依然可以看出其中的阴冷倨傲。
李修宁抿唇,“你是什么人?”
但是这一刻,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话。那个人表情之中透出几分窃喜来,随后便继续沉寂了下去,眼神透出几分幽暗来。
温婉儿看了他一眼,见李修宁并没有太过生气,随后便转过头,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修宁侧头看了一眼,眼神之中闪过什么,随即低头抿了抿唇,伸出手缓缓的拔出了那身侧一直紧紧攥住着的那把佩剑。
“公子。”秋菊正欲阻止,只是这般轻微的摇了摇头,可还并没有等到他们及时的反应过来,李修宁便已经将手里的那一把刀横在了他们的眼前,抬了抬下巴。
“你们是不是想死?”
众位都一副面面相觑的模样,尤其是注视着那个为首的人的时候,全都是一副抿起了嘴巴的模样。
那人也是吃惊不小,不过他反应不慢,很快就回过了神,眼神中透着几分志在必得,自信非凡的说道:“公子可不能这么做,要是害了我,日后有人找上门来可就不好了。”
“少废话。”他骤然一声呵斥,让那原本还有些趾高气昂的人顿时间沉了脸。
正要呵斥一声放肆的时候,却听李修宁语意透着几分轻蔑的开口道:“你是不是以为来接管这家客栈的是你家夫人么?可惜你想错了。”
那中年人表情一阵扭曲,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随即忍不住的低声问道:“那是谁?”
“是我。”他骤然逼近了几步,吓得那中年人缩起了脖子连连后退,表情中照旧是透出了几分惊慌与闪躲来。
但是另一方面他的表情又是一副相当倔强的样子,站在那里依旧一副不肯服输的看着他,随即道:“你要是真有几分本事的话,那就证明给我看看啊!”
李修宁的眼神之中骤然闪过一丝狠辣来,随即便挥刀朝着他砍去,正好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人只是双腿微微一抖,随即变道:“公子,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李修宁的眼神闪了闪,随即问道,“我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清楚吗?如果你要是不服的话,尽管来挑战一下我的底线便是,不过在此之前,我可不会给你任何手下留情的机会的。”
那中年人立刻有些惶恐起来,表情中透出几分胆战心惊的后怕,眼神颤抖一般的看着他,抖了抖嘴唇。“那个兄弟,有话好好说。”
“对你,我可不会好好说。”李修宁的神色中透着几分暗淡不明的光彩,手指间缓慢挪移,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但对于这些常常面露惊恐的人来说还是有几分不太光彩。
那中年人已经几乎撑不住笑意,眼神闪了闪,随即才低头陪笑道:“公子,是在下孤陋寡闻了……这个公子可否暂时先放过在下一马?”
“我放过你?真是好笑。”李修宁口嫌体正直,收刀的速度也不是一般的快,使得那中年人一晃神,险些才感觉到自己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惊险感。“你说说,我有什么理由放过你?”
自然是没什么理由的,那人一阵沉默,本来就是他之前一直识人不清,所以才会落到了今天这个局面,要是可以早些做出改变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中年人眸子一暗,随即陪笑道:“是小的看不清,小的该死。不知道大人可有什么样的处理方式?”
李修宁只是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神定住了很久之后,随即才笑道,“怎么说这一笔账都要好好的算个清楚,我可不想以后被人陷害了连陷害我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既然你知道这家店铺最后归属于谁,那么就要对谁都保持一种虔诚的敬畏之心,如果谁都和我一样被你这么轻视,那这檀香阁继续开下去,还有什么样的意思?”
这让中年人一面暗暗恼恨自己小看了他,另一方面也因为他确实是一个有本事的,加上自己又是难得的看走了眼,被他教训自然是极为正常的举动。
“是小的狗眼不识泰山了,”他只是低低的抱拳,眼神之中一闪而过的幽暗,随即便作势继续问道,“大人第一步的计划是?”
李修宁的眉头一皱,虽然很快就恢复了原样,但还是让中年人察觉到了。他就是料定了这个新来的掌柜不可能会对自己太过苛刻,怎么说自己也在这个地盘上为那位大人工作了几年,就算有什么样的心思想要将自己揣度的和明白的告诉他来,也不应该是自己去腆他的脸。
“你先一边去。”
那中年人一时觉得很不可思议,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大人莫非是早已知道了在这账本之中定有蹊跷所以才会让在下闪一边去,在下真是佩服至极……”
但是李修宁却只是白了他一眼,低头默默的开口道:“我只是有些嫌弃你太过于啰嗦和愚昧,还是大人你觉得,我是一个文盲?”
“在下不敢。”中年人的面孔一阵变色,随即还是缓慢的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