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舒和的目的并不明确,他只想找到温子衿身在何方,对她,却并不怎么关注。
“你若是没有那个能力,便不要枉做口舌之快。我虽然不欲与你们有太多的瓜葛,但内心却依然是希望不要蓦然的生出一些麻烦来。”
裴荣咳了几声,将口里的淤血吐干净,才擦了擦嘴,被温婉儿扶着,眼神清明异常的看着他。“在下见阁下是一块好料,又是一个心胸坦荡之辈,不知道阁下有没有意愿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话音刚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只见温婉儿的手有一阵的收缩。这一幕被蒋舒和看在眼里,却并没有指明,只是低下头去,似乎是在思索之中。“我还得再考虑些时日。”
有的时候这种拖延明明就是反向的拒绝,但是有些厚脸皮的人却执拗的将它真当成一种拖延,只是一个劲的说道:“无碍,我等得起。”
蒋舒和面目之上似乎是露出了一点无奈色,但表情却没有一丝不耐,只道:“你倒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主。”
裴荣的心里喜滋滋的,面上却不显,只是点头。俄而两人分道扬镳而去,此时雨已经停了,空气中散开各种各样的味道。
随后,裴荣才带着她往当时来路走去,几步飘来,好似风里落叶,踮起角来,自然比寻常所见的,更加不同寻常了。
……
凤欣宁正坐在窗前,偶然见了那风中飘过的一角衣袂,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此时后方传来几声低语,随后便有一人道:“姑娘,不如就在我家歇一晚吧。”晋连的娘子并不宽胖,反倒有点瘦削,但因为晋连是个温吞性子常常不争不抢,便反倒衬的她处处尖酸,不过和刚来不久的章夫人来相比,她还是一个柔弱的夫人。
章夫人是个大嗓门,又和晋夫人是儿时邻居,这回正遇到左左和夫人闹了别扭。章夫人原本并不是来诉苦的,但是心里却越想越气,不知不觉眼泪就下来了,感叹起自己明明有一双儿女,却要向他们解释自己的父亲为何久不归家。
凤欣宁回过头来,正看到晋连面孔柔柔,他到一副真将自己当做妹子的打算,凤欣宁也不好意思拒绝,只是点头。
那边冯可砚听了声音,也不由得心生欢喜,朝着晋连竖起了大拇指。但他实际上却并不怎么高兴。
毕竟贵为一国郡主,总不可能随着她们长久的吃糠咽菜,只是不知道她来这里有什么意义。看来此事还需要再观察一阵,才能有所结果。
晋连一边想着,转头便听到自家夫人的唤音,旋即便转头走去,将她软软的手捏住,讨饶一般。
“哎,要是我家那个能和你家弟弟一样就好了。”章夫人忍不住的心里泛酸道。
但晋夫人却只是摇头,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姐姐你就别气那个不成器的了,大哥也是为了你们一家着想,毕竟我们只有一个女儿,吃的也不多,哪像你们家那只皮猴,自然得多花些心思。”
章夫人现在满心都想着自己要是能早点歇下来就好了,如今世道不平,更何况他们只是侍卫,没准过不了多久便会突遭变故之类的,实在是让人有些放心不下。
晋夫人还好,只有一个女儿操心记挂,她可是养了一双儿女,有的时候既担心他爹没了,又担心两个孩子受了灾,实在是没那么多心情去想别的。
冯可砚这个时候已经心痒痒的,还没等他们说什么,便凑到了凤欣宁身边,一脸关切的献着殷勤:“还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摘果子去?”
雨已经停了,加上季节虽然还没到秋天,但是还是有不少能吃的东西。只是凤欣宁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是声音低哑的摇头:“我吃不下,哥哥。”
听着声音任何人都知这是得了风寒的征兆,冯可砚不禁心里有些着急,不顾她反对,亲自伸手去给她把起脉来。凤欣宁的脸上俨然涌起一阵红色,但她又怕暴露了自己会功夫的事,只能半推半就,任由他给自己把脉。
但谁想当这臭小子打的根本就不是这个主意,只是捏着她的小手,眼底兴奋越发浓重,似乎更有几分大涨之势。
她到底还是有些受不住,拿回了自己的手,表情之中闪过一丝惊慌:“多,多谢哥哥……”
她此时声音细细小小,加上又染了一丝风寒,在他的眼里更显得楚楚可爱。
冯可砚只是笑,却并没有任何不高兴,转头也只是问晋夫人有没有治疗风寒的药。
明明停了雨,过了不久却突然加重了。豆大的雨点袭向本就不堪一击的小居,便凭空落下不少漏雨处。
听了晋连的话,冯可砚转身便披上了斗笠冲了出去。晋夫人没见过郡主,以为是他情窦初开看上了人家小姑娘,心中自然是高兴。
但只有晋连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冯可砚是三王的儿子,凤欣宁是太子的女儿,本就出自同源,加上父亲又是亲兄弟,如果要是真发生什么,怕是这个秘密终会埋没在尘土之中。
四王殿下虽然想早点看到他长大成熟,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但是要只用这种方式来改变他的意志,恐怕不会是一个绝佳的好主意。
也怪他们自己,当初担心他因为这个身份而像十六王一般骄纵起来,现在看来反倒是说的有些过迟了。晋连只是叹,却并没有说别的话。
过了不久,等到冯可砚回来的时候。章夫人已经不再长吁短叹,早给凤欣宁炖了土方汤,就等水开了,能够暖暖她的身心。
“最近那些人等的越发不耐烦了。”他走进门来脱掉了自己身上的斗笠,转头便拿着药放在晋夫人的手里,转头只是坐在那里,但却凭空增了几分烦躁眼色,坐在那里似乎是心里有气,良久也不见有动作。
凤欣宁见他似乎是有些不太高兴,不由得心里一阵忐忑,也顾不得自己现在身在危险的境地,转身走过去问道:“怎的了?”
他只是叹气,却并没说什么,大概是不想让她知道,又或者是真的有隐情不能讲给她听。
这个时候就算凤欣宁有心也实在是拉不下脸,毕竟她可没忘记自己是一个堂堂的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