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人只是站在那里,丝丝银发顺着包裹得并不十分严实的大衣之中飘出几缕,只是站在那里,便生出一股让人不可轻易忽视的敬重来。
他只是站在那里,目光之中俨然透出的深邃,表明了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像他现在看到的那样平静。良久,只见他阖眸,随即又缓缓的抬起脸来,表情之中,一闪而过的坚定不移。
“那也比你差不了多少吧,需要我提醒你你自己的武功路数吗?”
男子眼神一阵晦涩,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心往回收了收,抬头却在看着落在他身上的雨丝,手里刀不自觉的紧握住。
确实是,比起他的这一身强悍的功夫,自己这一身玄冥掌,又算得了什么。
他站在那里,看着他指缝间的那薄薄的刀片,真心害怕他会突然对自己狠下杀手。
他沉思了一会,随即道:“我也不想为难你,只是想问问你这武功秘籍从何而来?而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无可奉告。”他的声音不是一般的冷,光是站在那里都让人觉得浑身在瑟瑟发抖之中,那人只是暂时的有些表情冷淡,但却不如他这般冷漠,只是暗暗的攥紧了手中的刀,摆出一副身体前倾的预备攻击姿势。
这让许久问不到任何结果的秦书艺颇为惆怅,为什么大家就不能好好地坐下来聊一聊呢?他又不会伤害他,只是想知道他所掌握的武功秘籍到底是什么,仅此而已罢了。
但是他依然表现出一副很防备的样子,但模样似乎已经有了一些轻微的松脱,只是缓慢的收回了身形,但是表情却依然露出几分防备的姿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或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毕竟这个人看上去就跟愣头青似的,想必也只是一个为了武功秘籍如痴如狂的人罢了。他只是低垂着眉眼,表情之中透着几分复杂的思绪。虽然只是这一刻,但却比那些沉重镌刻的更为沉重,想必对于任何人来说,这都会是一件无可避免的事件而已。
“又不会掉块肉,真是的……”他有些无奈的说道,转身跳下了屋檐,但是表情之中却透着几分无所谓与轻慢,似乎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要说寻常人肯定会大胆猜测他修炼这门功夫肯定是为了干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来,但是秦书艺不算普通人,顶多只能算是一个见惯了世俗尘土的人罢了。
他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上,目送着他脚步轻慢的走开,眼神之中所透出来的,分明就没有多少敌意。秦书艺依然是脚步轻慢的往回走去,表情之中所透出的,分明就是一片古井无波。
裴荣依然躲藏在暗处,目光深沉的想着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阁下藏够了么?”他说,微微扬起下巴,面孔之上飘扬的丝巾,几缕银色的头发顺着被雨水打皱的衣服落在前襟,目光之中,一闪而过的锐利。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走出来,抬头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银发男子,按在身边的刀用力的紧握着,眼睛也随之缓缓地睁开,那张面孔,分明不沾染任何熟悉的气氛,明明就是充斥着敌意与排斥,令人无端的不喜。
“请别误会。”他这样说道,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但是表情看上去却一点都不像是柔和的姿态。
他只是眯了眯眼睛,手中的刀片很快就像箭矢一样的朝着他而去,同时脚尖一点,几步纵跃便朝着他飞跃而去。
裴荣就算再快也不可能会预料到他的动作,所以只是格挡,在从没预料到的地方,几乎也存在着曾经应该说出口的话语。而他只是抵挡而已。
但是他的手上依然是没怎么留情的,只是缓慢的伸出手将他轻飘飘的一推,那把刀便很快以人可以感觉到的地方弯成了一道弧度。“噗……”
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旋即面上出现了几分惊惧之色,连连后退之下,竟来不及压住气血翻涌,丹田一阵剧痛,便忍不住的喷涌出一口鲜血来。
裴荣深深喘息,甫一按手,转头之际便见他的手距离自己的胸口已经不足半寸,但却没有继续行动,只是停滞在原地,面孔之中透出几分深邃来,表情也依旧是那般淡漠和冰冷。
过了一会,才见他收回手,转身欲走。却在转眼之间,看到了那个躲在门后漆黑的眼睛。
“温婉儿?”他蹙紧眉头,果然见她吃了一惊,下意识的伸手捂上了自己的脸。
忘了今天出来没有戴面纱,只不过这人她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
温婉儿只是蹙紧了眉头,在他的眼神之中缓缓走了出来。
而裴荣却已经提早的开口:“有什么,冲我来,不要对无辜之人动手。”
蒋舒和先是面色一凛,随即才笑道:“阁下未免太过紧张了些,我可没有动手的打算。”
看他身形果然只是站在原地而已,却并没有任何动作。此时饶是裴荣也不免心生尴尬,收起剑道:“是在下唐突了。”
他嗯了一声,眼光再次落到温婉儿的身上,尤其是在目光落到她脸上突兀的疤痕,不由得蹙紧了眉毛。“长期的风餐露宿,对伤口不利,就算已经长好,没有上好的草药,也绝无康复的可能。”
刹那间裴荣的面颊便犹如火烧似的,鞠躬立在那里,表情透着几分分明的难看,但也只是站在那里,抱拳感谢道:“多谢提醒。”
以他的身份,就算是利用了皇子这个身份,也不可能在短期内找到更好的草药,只能退而求其次。
虽然知道相貌对女子来说不是一般的重要,但是他却已经有心无力,甚至无法向她许诺自己一定会治好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