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看起来风轻云淡,但实际上自己所做的一些事情,怎么看都十分的完美,完美到让人几乎挑不出来错误。
原来这就是王啊,看来自己果然比不上呢?
“你醒了。”之前那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见他站在门外,望着凤云翼的方向,忍不住的说:“你也想和王一起,成为王的手足么?王他总是教我们,不要贸然出手,一定要以慈悲为怀,所以你现在才能好好的活着,知道吗?”
冯可砚紧咬着牙关,手指握成拳,忍不住冷笑起来:“所以,这就是他杀死秦为墨的理由吗?”
“救你和杀他没有关系。”横肉男子强调,“你可以把它当做一码事,但实际上它是两码子事。”
说的真是轻巧,就这样把一个人杀了这么容易的话说出口,难道他的心里就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吗?是个人活着都会畏惧死亡,绝对不会将践踏他人生命之事当做荣誉一般炫耀。
冯可砚知道自己不能反驳,身为皇子总有诸多的无奈和选择,而他只是一介平民罢了,所以不能选择自己应该选择的道路,而这些空口说出来的话,谈论起来也不过几个字眼罢了。
就像他站在这里,明明口中想要脱口而出的都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大义,但他也是人,不会在敌军的阵营里英勇就义,也不会故作高洁的当做自己绝不同流合污。就像芙柔长公主常常宣判反贼的下场,在领导者眼中,不是所有人都配做自己的追随者。哪怕强求留下,最后的结果,也只会是死罢了。
所以他不能说出反驳他的话来,只能将内心的仇恨压下。
他的漠然,引起了横肉男子的注意,在冯可砚即将进入营帐之前,伸手抓住了他。“喂,你这个人,就不能好好的听我说完话么?”
那一瞬间,冯可砚浑身冰冷,狠狠的扭过头去,以带着杀戮气息的眸子注视着他,强忍心中的怒火,嘴角却带着几分悲哀:“放开我!”
横肉男子一僵,随即松开了手。“你别生气……我松开就是了。”
果然,他还是下不了手,低头看着掌心凌乱的纹路,似乎也标明了自己不可逆转的人生。冯可砚走回帐中,没走两步,便咳出一口血来。头晕,眼花,各种各样的症状接踵而至,快的他都来不及反应。
难道这个家伙还下了毒不成……冯可砚拼命的想要捂住嘴,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但是眼前已经天旋地转。“呃……咳咳!”
不,不应该是凤云翼,自己对他还有利用价值!冯可砚走了两步,跌在地上,眼神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就像濒临死亡的人一样,毫无挣扎。
有人掀开帘子,“什么声音?”见到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横肉男子吓坏了。“喂,喂!小孩你别吓我,喂!”
“快,去叫军医来!”
“卑,卑鄙!”
芙柔长公主盯着自己脚下那些倒地不起的刺客,终于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就是你们背叛我的下场!想要解药,那就为我继续效忠啊!我绝对不会告诉你们解药是什么的,除非你们继续成为我的奴仆!”
脸色发青的诸葛骐抬头,看着一边的笔已经颤抖地拔出了大剑,脚步有些跌跌撞撞的。“笔,你想做什么?”
“杀!”他只吐出这一句话,便冲了上去。大剑擦着芙柔长公主娇嫩的脸庞而过,在空中飞溅而出的大量木屑。
面对死神的逼近,被绑在柱子上的芙柔长公主一声接着一声的狂笑,看着他捂着肚子那可怜的模样,心里何止是一个畅快就能轻易说清楚的?
“你来啊!你杀了我啊!哈哈哈,你杀了我,就没人知道解药是什么了!”芙柔长公主抬头,看着他被血丝染红的下巴,从下方渗出来的血丝已经滴在了领口上。他缓缓喘息着,伸手从怀里,颤抖地掏出一把匕首。
芙柔长公主瞪大了眼睛,“你,你要做什么!”
“闭嘴!”他喝出最后一声,将匕首塞到了她的口中。“你不得好死!啊……”
从她的嘴里溢出无边无尽的鲜血,双眼爆突的看着他,一副难以置信,却又有些志得意满的模样。
就算杀了她,他们的死期也不远了。
“你们很快就会来陪我了!断心柔无药可解,你们没救了!!”芙柔长公主在心底呐喊,强迫自己闭上了不甘的眼睛。
诸葛骐看到笔倒在地上,忍不住拖着身子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你没事吧……笔。”
“咳……快走,不要管我。”他低着头道,艰难的挪动着。好在他不常在府内,躲过了不少毒手,看他这情况,估计是救不活了吧……
诸葛骐却不想就此放弃,“你不要说这种话,既然这话是我说的,那我一定得做到不是……”他拉着他,从这个已经变得相当清凉的公主府走出去,一路上几乎都没有多少人的阻拦。
好像就是故意放走他们的一般。
但诸葛骐已经来不及多想,他只想救活他们,仅此而已。
可是,似乎这个愿望也变成了一种奢望。
……“难怪师兄把这里都摸的这么清楚,原来是已经有了打算。”凤欣宁一边舔着糖葫芦一边眼珠子转来转去,打量着这里的街道。果然和凉州有些不太一样呢,要是在凉州能看到这么繁华的地方就好了。
裴荣很无奈,“是你自己要逛我才带你来的呀,什么时候变成了是我带你来了?”
正说着话呢,凤欣宁便很快的转移了话题,眨巴着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人,一脸好奇。“师兄,我们也去看看吧。”
“无聊。”裴荣看似并没有这个打算,只是说着冷血绝情的话。“再说,一个陌生人有什么好看的?”
“不啊,很好玩的!”凤欣宁将糖葫芦塞到他的手里,转身便将两人翻过来,不由得吓了一跳。“师兄,你来看,这个人,长得像不像?”
拗不过她,裴荣只得走过去,可是当他看到那个男人时,也傻住了。“这不可能,明明是我亲手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