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在父亲母亲走了之后,指使远方亲戚烧了他们家房子,夺走他们家房子铺子的人,和现在陷害宋长安的,是不是同一波,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确定。
但是他们猜测,应该是同一波。
不然,他们想不出,到底是谁会下这么毒的手。
之所以排除是他们兄妹五个惹的人,是因为当时,宋长安兄弟姐妹五个,除了宋长安,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上哪里得罪这种人物?
而且宋长安,就算在书院里头待着,接触的最大的官,也就是常县邹县令,其他的官员,他一应都没接触过。
这样的人物,根本接触不到。
再加上,宋长宁知道兄弟姐妹五个的母亲卢氏,是个很先进的女姓。卢氏之前总给姐妹三个灌输做女官的思想。
宋长宁记得,卢氏是江南道逃荒的孤女,后来被宋长安他爹捡着,然后一见钟情。后来才有了他们五个孩子。
也就是说,卢氏身份不明了。
现在来看,卢氏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否则她不可能有这样先进的思想,甚至还知道宫中有女官。卢氏还做的一手好菜,精通药理……
一般人家,都不会接触药理。因为在古代,药材本身就是非常昂贵滴。
宋长安和宋长宁两个人很无奈的将自己分析的情况同苏时年说了,苏时年也很无奈的扶额:“若是你们父亲母亲那辈的仇敌,那咱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办?”
是了,当年与父亲、母亲所有有关的物品,都被那场大火烧了个大半,房子和铺子的契纸也被那些人卷走了。
宋长宁眯起眸子:“咱们的房子铺子都还在常县,只是被人动过。”
之前他们去常县的时候,特意去铺子和房子那边看了,他们的铺子如今被推倒翻新,变成了一家饭馆。至于房子,干脆已经被人掀翻,夷为平地,种上了菜。
他们想报仇,也找不到人。
“即使是被人动过,那也会有蛛丝马迹。当时将咱们铺子翻新的泥瓦匠是谁,现在在咱们铺子的位置,开饭馆的主人家是谁,他在谁的手里买下咱的铺子。还有咱们的房子,现在不是被人种上的菜吗,问那是谁的菜。”
“循着问就是了,总会有办法的。”
宋长宁看向宋长安:“但是,如果咱们自身不强大,就算知道了是谁,也没办法报仇。所以,这些暂且只能暗中进行,而且他们也可能太鸡贼,咱们力量弱小,仍旧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所以长兄,如果你能科举高中,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最好是中状元,一下子就会成为六品官或者七品官,那是入了圣上的眼的。
到时候,宋长安就不是随便一个籍籍无名的残疾学子,任人宰割。他的名字,可是能入得了史册的。谁都不敢随便杀他。
宋长宁不知道自己的期望对于长兄来说是否过高,但是她觉得,以长兄的努力程度和天赋,他真的有可能考中状元。
宋长安重重点头,眸光坚定:“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
宋长宁拍拍宋长安的肩膀,苏时年点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我让暗卫替你们去查。你们安心读书过日子就是了。”
宋长宁摇摇头,却道:“苏大哥,虽然我已经把你当成了我的家人,但是我不能一直麻烦你,我们如果事事都得麻烦你,以后再遇到这种事,那么的都得靠你。”
“我们要靠自己。”
苏时年沉思一阵,点点头:“是我考虑不周,你说的有道理。”
“那这样,我给你们介绍一些人。”
荆州城表面是封住的,然则,暗卫来去如风,也没有人发现。
荆州城外,几匹快马驰骋着,花了好几日的时间,又返回荆州。给宋长宁带了一批人。
苏时年看着眼前四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对着宋长宁道:“这四个汉子都是从军营中退下来的,身手还不错,而且都是斥候出身,天生就擅长打探情报。如果你想要查这个事,我就把这四个人给你。”
至于像苏时年家里的暗卫,宋长宁这里,暂且是培养不出来的。
为了保证暗卫的忠诚度,暗卫都是从小培养,从小就跟着主子长大的。绝对不是像现在,随便找几个人就行。
而且,宋长宁认为,就算是自己培养出来了暗卫,自己家的暗卫也不可能比得过那些权贵家的。
另外,宋长宁更好奇的一件事情是,邹县令说的那个三皇子或者四皇子的人,为什么不出动暗卫,直接把自己暗杀掉?
这也是个疑点。
“给?”宋长宁有些诧异的看着苏时年。
苏时年点点头:“我们家族早就把他们终身买下,他们的一辈子都是为我们服务的,所以算是给你了。”
“不要和我客气。”
宋长宁看着苏时年不容置喙的小眼神,便只好将这四个汉子收下。
简单的吩咐了他们四个几句:“你们四个,一个去我长兄院子里保护他,一个去常县保护我弟弟,剩下的两个,去打探我家原来的房子和铺子的消息。”
四个汉子点点头,便去了。
至于两个妹妹暂且是不需要担心的,因为苏时年的祖母,就住在他们家旁边。
刘祖母身边也是有暗卫的,那些暗卫武功高强。他们都认识长欢和长乐,一定会保护好她们的。
父亲和母亲的事还需要慢慢查,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有一点蛛丝马迹。
当务之急,是先让长兄顺利的进入白鹿洞书院。
之前宋长宁听到饺子和自己说,院长不会帮宋长安进入白鹿洞书院。
今日,院长在众学子面前,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说是要彻查此事。
他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
如果我是院长,我不想让宋长安这个学生进入白鹿洞书院,我会怎么做呢?
宋长宁陷入了沉思。
好半天,她满头大汗的起身,跑到苏时年和宋长安的房间里:“……运送到国子监的那份试卷,应该才是真正的、被调包的试卷。”
院长并不想让宋长安进入白鹿洞书院,但是既然宋长安和苏十年之前已经向院长举报过这件事,院长为了白鹿洞书院的清誉,一定会装成一副清高的模样,表明自己会彻查此事。
然后那天在白鹿洞书院,按照石乔的原计划,步步进行着。紧接着,院长依着宋长安和苏时年,让他们两个表明自己的身份,又表明自己并不是抄的。还他们两个的清白。
按照石乔说的,有人将放在白鹿洞的书院的试卷调包了,大家当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份试卷的身上,却没有注意到,运送到国子监的那份,能不能也是被调包的。
一旦那份被掉包的试卷运送到国子监,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宋长安这个成绩是抄来的。
这个时候,宋长安就没有解释的余地了。
因为院长之前特意说了:“我们早就把他的试卷提前送到了国子监。在那里的都是誊抄卷。”
也就是说,送到国子监的就是原来的卷子。
院长之所以表现的这么清高,这么爱护学生的清誉,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想让别人都相信他说的话。
到时候别人就会说:“白鹿洞书院的院长公平公正,他都说了,早就把宋长安的试卷送到了国子监,那么国子监的那份试卷就是他原来的卷子。若是书院的院长说的不是真的,他之前维护宋长安干什么?”
这下子,长兄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真是好毒的心计呀!
宋长宁摸摸一直砰砰跳的小心脏,虽然只是猜测,但是前后一串起来,发现这招,是陷害宋长安最好的招数了。
杀人不见血。
到时候,就连石乔都能摘掉,大家都不会注意是谁调换了宋长安的试卷,只是会注意他的成绩是抄的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