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枇杷膏不也一样吗?”纳兰宜不解。
“当然不一样,第一现在这个时节气候多变,冷暖不均,是咽喉过敏易发、多发的季节,枇杷膏刚好对这方面有帮助,很多人需要;
第二我们用瓦罐装好,存放一个月是没问题的,大家打开就能吃,快捷方便,就算出门在外也能带上;
第三我打算定价二十文钱一罐,外面市价一个小瓦罐就要二十五文钱左右,现在买枇杷膏就免费得了一个小瓦罐,而且比市价还划算......
最重要的是枇杷膏做起来简单,短时间之内我们能够快速流转起来。”顾夜白分析道。
看着这样的顾夜白,不知道为什么纳兰宜的脑海里突然想到四个字:挥斥方遒。
“流转?”纳兰宜很是好奇,这两个字都认识,可搭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当销量起来了,我们短期内是可以做出更多的枇杷膏,但魔芋筋制作复杂,光靠我们几个人很难办到,而且买的人都不知道魔芋筋怎么吃,我们还得花时间做市场教育...额,花时间教别人怎么做,太过于费时费力。”
“原来如此,顾大哥你懂得真多。”李达听得入迷,直点头。
顾夜白看了一眼李达,发现这家伙脑袋灵活,领悟力强,适合经商。
见纳兰宜低着头,顾夜白以为自己抹了小姑娘面子,叹了口气话头一转。
“当然魔芋筋美味对身体也大有好处,但天天这么折腾,纳兰妹子的身体肯定吃不消,当下我们急需钱,外面打仗不知什么时候就打过来了,我们自己摆摊不现实,我建议过段时间寻个机会直接把方子卖给一些大酒楼,大酒楼为了留住达官显贵的吃客,本身经常琢磨一些新鲜吃食,应该愿意买的。”八壹中文網
“直接卖方子确实也是个好主意。”
纳兰宜眼睛一亮,心下也觉得好受多了,就怕辛苦做出来的东西被视作鸡肋。许是从小不被重视,她的潜意识里总是希望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
“还是顾公子想得周全,”李叔憨笑问道:“明儿咱们卖枇杷膏顾公子有什么章程没有?”
“明儿起早我跟你们一起去卖枇杷膏。”顾夜白还没回答,纳兰宜就先开口了。
“你个姑娘家的,不好去吧。”李婶有些犹豫。
“李婶,咱庄户人家还讲究啥大户人家的规矩不成。”纳兰宜笑着说,她早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了。
“姐......”纳兰拓欲言又止,他握紧了拳头,恨自己无能,连三餐温饱都困难,惶论让姐姐过回锦衣玉食的生活。
“纳兰妹子和李婶李爷爷还是留在家多做一些枇杷膏,把剩下的空瓶都装好了,我看今天摘回来的枇杷还有,明天你们应该够用......
至于其他的人,两两一起,每个人拿二十五瓶枇杷膏,我和阿拓去泰和县,李达和李叔去永新县......
麻烦纳兰妹子明早多烙玉米面饼子,我们出去带着吃。”顾夜白看着纳兰宜说。
纳兰宜有点失望,她是真的不希望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是可以有一些改变,但还是点了点头,她知道什么事情重要,什么事情次要。
这几天下来,顾夜白发现纳兰宜做事情还是很有章法的,很多事情都能安排得井井有条,大后方交给纳兰宜很放心。
顾夜白笑着说道:“大家听我说,市价一个这样的小陶瓶价格在二十五文钱左右,一瓶枇杷膏我建议卖二十二文......
要是没有钱用等价的粮食交换也是可以的,如果买得多可以适当让价,枇杷膏吃完了,陶瓶还可以留着用,东西好且划算,所以我相信只要大家努力,放开自己,脸皮厚一点肯定能够卖的出去。”
“好,”众人纷纷应到,虽然结果还未可知,但仿佛看见了希望在向大家招手。
吃过晚饭后,院子里恢复了一副忙碌的景象,和院子外边村子里的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截然相反,一排排的陶瓶整整齐齐的码在院子角落处,看着让人赏心悦目。
当夜色愈浓,院子里的陶瓶已经堆成一座小山,要不是顾夜白阻止,李家人几乎准备连夜干完了。
这个时候的人们,只要给他们一点希望,都能够拼了命的干,因为命真的不值钱。
统计了一下,总共做出了128瓶枇杷膏,都装在笸箩里,明天一早背上肩膀了事。
顾夜白白天出去转转,就是了解多一些周边县城的情况,和从理正那里了解的情况基本上出入不大,他心里也就有数了.
他们所属的溪村是属于龙泉县,接壤的有永新县、泰和县、井冈山县和万安县,但万安县、井冈山县较为贫困,龙泉县主要靠游客,现在游客都不来了,做生意当然选择较为富裕的永新县和泰和县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李家小院里就忙碌起来,但是却没有多少嘈杂的声音,准备工作基本上前一晚就已经做好了,吃过早饭后,顾夜白看着激动的几个人,脸上也带着兴奋。
“出发。”
顾夜白和纳兰拓,李达和李叔各背着重重的二十五瓶枇杷膏,磕磕绊绊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露水打湿了几个人的裤脚。
泰和县距离龙泉县的直线距离不算太远,但是山路田路弯弯曲曲的不时还有几个陡坡,顾夜白和纳兰拓走了接近一个半时辰眼前才出现了一个村庄,是泰和县下的安家庄。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清晨的炊烟袅袅升起,笼罩着整个村庄,沿着村庄的外围是一大片的油菜花,一眼望不到尽头,如梦如幻,一副和谐美好的田园景象。
可是顾夜白却没有什么心情欣赏,他是个现实主义者,连饭都快吃不上了,还管什么诗与远方。
两人抬脚走进安家庄,就被一个老叟拦住,一副警惕疑惑的模样看着两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作甚?”
说着不远处跑来了一群十岁不到的孩童,身边还跟着一黑一黄两只小土狗,有些好奇的看着顾夜白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