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饼哥发烧了!怎么办?”
“老子还没死呢?别嚎了。”
大壮和三归拿着伤膏走了过来,见章炳还有力气教训小弟,他们松了一口气。
“你们怎么来了?”
饼哥一生好强,绝不在外人面前躺着说话,他强撑着上半身坐起来。
大壮连忙扶稳饼哥的身体,认真道:“身上还有伤,赶紧躺着吧!”
章炳:“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怎么找到的,随便找街头的乞丐问到的,没想到章炳在云淮城的名气还挺大。
三归:“先涂药。”
“我不涂,你们先告诉我。”
他们不说,章炳都要急死了。
饼哥还是这么傲气,小弟们立马接过伤药。
被人遗忘的城隍庙里坑坑洼洼,屋顶瓦片都还漏风,真想不到章炳是在这里长大。
大壮没好气地说:“是和西街的乞丐打听到的,不好意思我们不请自来。”
“你们信了他们的话了?”
章炳话语里还带着自卑和害怕。
大壮:“要是信了你是一个阴险狡诈,作恶作乱的人,我们就不会过来了。”
三归点点头。
“那你们是来给我送药的?”
三归点头。
大壮摇头。
章炳和小弟都迷糊了。
这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大壮:“我是来邀请你加入我们捞鱼小队的,你来不来?”
这.........
一看他们车上的大水桶就知道,他们做的买卖挺大。
他做梦都想做一份正经的营生,可是........
章炳面色为难,他说:“我.......没有......驴车。”
害!
他说话能不能别喘气。
大壮:“我哥有两辆驴车,可以先借你。
“那什么时候开始干,一定要带上我,我可以不要钱,给点鱼都成。”
饼哥难耐激动之情,他恨不得立马就做。
大壮:“这次回去我们立马就会再来云淮城,你跟着我们走吧!”
他走了,小弟怎么办?
章炳:“借我点钱,我的小弟要吃点饭。”
章炳的小弟都是半大的小子,现在还要章炳养着,以后还得了。
大壮:“钱我可以借你用,因为我把你当个兄弟,但是仅此一次。”
三归知道大壮的意思,他接着说:“绥哥家东面有十亩山地需要人砍树除草,一个时辰好像是六个铜板,你让他们去干活养活自己吧!”
小弟们眼神期盼的看着饼哥,饼哥犹豫了一下,缓缓点了头。
他这还有啥好犹豫的,当这个机会是大风刮来的吗?
数了数大概有十三个小孩,大壮拿出一百文给饼哥。
饼哥小心翼翼地接过,交给其中最大的一个孩子。
然后交待小弟:“干活好好干,不要偷懒,但是要是身体不行,就歇息会,可以少赚点钱都无所谓。”
小弟们狠狠点头。
章炳:“等我回来。”
章炳这个老父亲也真是瞎操心,一群小孩眼泪唧唧的,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大壮跟在章炳身后,没忍住对着章炳的背影白了一眼。
章炳跟着大壮出了门,而李绥坐在城隍庙的门口。
见到李绥的那一刻,章炳大身子瑟缩了一下。
李绥面无表情起身,然后和章炳点点头。
就算只是点点头,章炳都能激动个一整天。
真是莫名其妙!
他坐在大壮的车上,小弟把伤药给了他,趁着现在他还能忍,先给自己抹点药。
三归的车在跟在大壮的后面,他赶路闲得慌,就想和章炳聊天。
“饼哥,我们今天要在野外睡一晚,你没问题吧?”
章炳咧着嘴傻笑,他说:“当然没问题。”
大壮也参与进来,他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章炳,你这名字不会是你老爹馋的想吃饼,才给你起的这名字吧!”
“是我自己起的,我脑袋好像砸到了水里的石头,就忘记了前尘往事,早就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
章炳收起了嬉皮笑脸,提到亲人他失落极了。
这样吗?
大壮:“你是哪里人总知道吧!”
章炳摇摇头,“救我的人说我趴在木板上,顺着长淮河来了桃庄。”
长淮河上游流经的村庄和城镇,他曾经都去打听过,并没有找到所谓的亲人。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三归立马转移话题。
“饼哥,你怎么对你小弟们这么好?”
饼哥露出了一点笑容,他说:“我把他们当亲弟弟的。”
其实不全是,真实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三归:“他们可真幸运,哈哈哈!”
........
赶路到半夜,已经离开了山路。
三辆车停在马路旁边的田野里,大壮和三归跑去捡干柴,现在就剩下李绥。
章炳躺在大壮的车上,他已经睡着了。
他呼吸声音很沉重,脸色潮红。
发烧了为什么不说?
脑袋碰个石头都能失忆,他要是烧傻了算谁的?
李绥拧紧了眉毛,起身从自己车上拿了一件厚衣服披在章炳的身上。
不一会,大壮和三归满载而来。
三人点起了火,开始准备吃点夜宵。
大壮打的水鸟还没吃,李绥把它们抹了点盐巴,然后串在新鲜的木棍上。
鸟肉炙烤的油香勾的人不断流口水,李绥热了四张酥肉饼,和大壮说:“你要带的人,你去喊他过来吃饭。”
“喔!”
大壮叼着酥肉饼,摇醒了章炳。
说道:“吃饭,赶紧过来。”
四个人围坐在篝火旁,章炳不敢伸手拿食物,因为这里的食物不是他的。
李绥和大壮使了个眼色,埋头苦吃的大壮认命抓了一张酥肉饼塞给章炳。
“长了手就自己拿,长了嘴就自己吃,别让我嘴对嘴喂你,”
大壮油腻腻的厚嘴巴。
对上章炳肿起来的大嘴巴子!
这画面!
三归:“呕!...呕...呕!”
坐在三归旁边的大壮被三归恶心的跳脚。
“三归,别吐哥这里,我待会还要在这里睡觉。”
李绥也被恶心的吃不下饭,他把这一切怪罪在大壮身上。
大壮:“哥,你看我干嘛?”
逆子!
李绥深吸一口气,拿着烤鸟转过身。
唯一不受影响的章炳,吃的可欢乐了。
李绥不动声色看了章炳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凌晨,他们又开始整装出发。
他们要先去趟李家冲,因为他们还有一辆驴车在黑皮和黄皮的手里。
太阳刚出来,他们就到了李家冲。
三归回到家,受到了全家的欢迎。
李大茂把三归扯到自己房间,偷偷问:“去了两天,你赚到了多少银子?”
三归从领口拿出一个小袋子,交给李大茂。
李大茂掂了掂,估计不少,约摸着有两百文。
他张一口老黑牙笑的开心。
李三归:“二十三两银子你可给我存好了,我打算盖一个大房子的。”
什么?
李大茂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他立马打开小包。
4个五两的碎银,还有若干个铜板。
这不就是二十三两吗?
李大茂激动地说:“我儿你怎么这么能干,盖什么房子,爹先给你娶房媳妇啊!”
李三归一脸黑线,他活的好好的,干嘛娶个像娘母老虎找罪受。
他还要去赚钱,不想和爹废话了。
三归:“你还记得章炳带着的那群半大小伙子吗?”
李大茂:“怎么不记得,当初是李绥亲自赶他们走的。”
三归:“绥哥答应给他们清理后面那十亩地,你记得多照看一下那群孩子,发钱也要准时发给他们。”
李大茂:“行行行!你跟着李绥好好干,爹绝不给你拖后腿。”
这还像个爹的样子。
大壮和章炳这边跑到黑皮和黄皮家,没想到他们的婆娘说,他们兄弟一直没回家。
这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他们三车鱼都卖光了,没道理他们一车鱼都没卖出去。
等回到家,大壮把这件事和李绥一说。
李绥冷笑了一声。
他说:“不在家?恐怕是在捞鱼,或者又在卖鱼了吧。”
三归恍然大悟,而大壮恨不得立马杀过去。
章炳:“等到中午,他们肯定会回来。”
大壮:“为什么是中午?”
章炳觑了大壮一眼,神色复杂。
他说:“你算一下来回时间就知道。”
李绥别过头不忍心看这一幕。
三归扶住额头,难怪绥哥不让大壮哥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