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一定时期内营业额稳定，增加员工数量绝不可能对营业额带来质的提升，如果这时候扩招，反而会因为有更多人来瓜分提成，影响员工收入，进而影响工作积极性。”
“而且每个部门的员工配比都是经过人力部门严格核算的，你知道每个部门要做多少报表提交上去层层审核吗？整个公司的运转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人员配比的基础工资和员工福利都是运营成本，公司肯定要确保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有它的实际价值……”
当初祁时的话现在像放电影一样，在赵新蕊的脑海里一一闪过，她想也不用想都知道，现在自己的脸色一定很苍白。
花了这么长时间，这么大代价，居然还是证实了，当初祁时的话每个字都是对的。
现在销售部的问题，确实有一定客户流失情况，尤其是两个主管先后离职，也对稳定性造成了一定影响，现在公司人力部门严格核算之后，大概确实认为人员配比不太合适，打算裁员来减少不必要的支出，或者来刺激业务增长。
赵新蕊本来就是新来的，属于多出来的一个人，加上她和莫妮卡在别人眼里的关系，想不被连座都难。
钱进这天晚上带着赵新蕊和一个大客户吃饭，席间他居然一直在替赵新蕊挡酒，而且他来公司之前，肯定也是销售界的大佬，客户跟他应该是有交情的，到最后也就是说了一句：“老钱现在还懂怜香惜玉了，真是少见啊。”
钱进笑了笑：“以前没带过小姑娘，没经验。”
客户这才跟着笑起来：“也是，之前你哪次不是带男徒弟的，”他朝赵新蕊的方向看了一眼，“要珍惜这个机会，好好学啊。”
赵新蕊立刻点头：“那是肯定的。”
饭后钱进先把客户送上了车，再对司机说：“送她回去。”
他不过来，赵新蕊也不好先上车，结果把他等过来之后，居然是这个结果，她马上说：“不用了钱主管，你坐车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我还有其他事，不用管我。”
钱进特意走到驾驶座边，弯腰对车里的司机说：“把她送进小区再走。”
司机回答：“好的。”
到这时候，赵新蕊才察觉到好像有什么事自己之前一直没发现。
钱进作为销售部的主管，待遇似乎比之前的沈蕾和莫妮卡都要好很多。
专车接送，还有司机配备，这连之前祁时坐到副总的位置，好像都没有这个待遇。
赵新蕊在到家之后，想来想去还是给祁时打了个电话。
祁时接到电话的时候，刚结束了一天的东奔西走到家，还有一堆事要等着她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去逐一解决，真是想想都头疼，所以她接电话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是谁的来电，还是非常公式化的语气：“您好，双行公司祁时。”
赵新蕊愣了一下：“你抽风了？”
祁时听到她声音才反应过来，整个人很疲惫地趴在沙发上，把手机开了扬声器，有气无力地问：“有事吗？”
她们俩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赵新蕊对祁时这个反应还是很了解的：“累了？你现在不是自己当老板吗？怎么还累成这样？招不到员工？”
“别挤兑我了，怎么了，这时候找我有什么事？”
大家半斤八两，工作上都一堆烦心事，不知道从何开始解决。
赵新蕊毫无逻辑地把她能想到的所有事都跟祁时说了一通，祁时最开始还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听着听着就坐了起来。
她分析了一下：“我觉得你们这个钱主管，不像是主管级别的人物，你之前不是说，他是小老板派下来的人吗？”
“是啊，都传他是小尹总的人。”
“我怀疑可能是因为你们销售部连续两个主管接连出事，影响到了公司利益，徐一诺坐在那个位置上，却只知道拉我这种小人物来搅局，显然管理能力也就那样，可能小尹总看不下去了，终于出手了吧。”
“我想也是，钱进这个人，我之前不了解，但今天跟他出去吃了一顿饭……不，准确说是吃了两顿饭，我就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祁时抱着电脑上网查了一下钱进的资料，发现互联网上根本查无此人。
“你们那个钱主管绝对是个大佬，而且一直很低调，你今晚去见的这位客户，以前好像和公司没有业务往来，是个新客户。”
“对，钱主管一来就把沈蕾留下的客户资源全都分出去了，他亲自去见的，肯定不是老客户，我也就今天跟他们一起吃了顿饭，还没摸着风呢。”
“你就先跟着他好好学，先看看情况，”祁时咬着嘴唇想了想，“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徐一诺这个人我接触过，也不能说是草包，但他的眼界和手段都有限，但那位小尹总，人都没去过公司，随便空降一个自己人过去，就是你们钱主管这个水平，他要有心跟徐一诺争，徐一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那我现在跟着钱主管，算是站队小尹总了吗？”
“你还是悠着点，当初我的教训你也该长长记性，”祁时赶紧提醒她，“高层斗法，不是我们这种小角色能轻易站队的，你还是少蹚浑水，先把你自己事情做好，销售这一块，跟着他还有得学。”
赵新蕊也算是接触到了真正的大佬，还肯教她东西，当然是要认真学的了。
而她们现在讨论得热火朝天的钱进，正溜达到一个茶楼附近。
沈志文就在靠窗的位置坐着，看到他还扬起手打了个招呼。
钱进走进来，悠哉地在他对面坐下。
沈志文有些嫌弃地捂了捂鼻子：“你这从哪儿来啊，一身臭酒味。”
“沈蕾难道不是一身臭酒味？”钱进“哼”了一声，“要不是为她收拾烂摊子，我至于去跟他们喝酒？”
“你钱进要是不想喝酒，谁能逼你啊？就那几个客户？我敢信，你敢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