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靖虽然不知道柳阳的高兴从何而来,但她肯收下两个暗卫,刘靖还是很满意的。
三人骑马,一路绝尘而去,刘靖隐隐听到柳阳吟道:“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看不出,这个儿媳竟是个文武全才的。现在儿子走了,儿媳也不在了,家里空落落的,自己一个人呆着也是无趣,还是请旨守边去吧!
话说柳阳带着五柳和七杀,往西而去,可惜天公不作美,一路不是雨就是雪,三人只能慢慢赶路。
柳阳离开阳州已经四个月了,幸好姚继祖有送信过来,知道家里一切安好,弟弟念恩话尤其多,乃是妥妥的一个小话痨。
如此走了半月,堪堪走到关内郡和河东郡交界。此地山势高耸,林木阴森,着实是个杀人劫道的好地方。
柳阳勒住马,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好一会。
只见两山相对,耸峙而立,密林茂盛,幽深已极。连着几日阴天,此时一点日光也没有,山道里,透着一股寒凉的鬼气。
五柳在身后问道:“少夫人,要不要属下去打探一下?”
柳阳摇摇头,道:“不用,我走前头,你们不要跟得太紧,不管什么事,我没喊你们,你们就不要理会。”
虽然不明白柳阳的心思,但暗卫的职责就是服从,当下两人应了一声,看着柳阳独自拍马前进。
走了约百米,一条绊马绳蓦的弹起,那马嘶叫一声,向前栽去。柳阳一直戒备着,此时反应极快,当下就地一滚,将眼一闭,装做昏迷过去。
不一会,出来两个人,将柳阳检查了一下。
一个人道:“嘿,这小妞可真大胆,自己一个人就敢上路。”
另一个道:“你怎么这么多话,赶紧的,把人送回寨子去,寨主心情好,说不定还能让我们开个荤。他娘的,我已经两个月没摸到女人了。”说着,摸了柳阳一把。
柳阳强忍着,才没有暴跳起来。
先前的那人道:“寨子里僧多粥少,有什么办法。你说那个林小红,也没几分姿色,仗着和寨主睡过几觉,连兄弟们都不放在眼里。要是以前,寨主用过的,我们兄弟不是照样上,现在,连根毛都摸不到。”
柳阳听了,心中一动。林小红这个名字,不会是巧合吧?她不是流放了吗?心念转动间,她已被人抬起,扔在马背上。
那两人见柳阳是个弱女子,连手脚都没绑,就这么牵着马,往山上的寨子走去。柳阳暗暗估摸着,大约走了有一炷香那么久,她便被人弄下马背,扔进了一间屋子。
听到关门上锁的声音,柳阳才将眼睛慢慢睁开。她的胃被马鞍硌得生疼,这时方敢腾出手来揉了揉。等止了疼痛,柳阳站起身,将头凑近门窗。门外并没有人把守,看来,这些土匪对自己很是放心。
窗户有些高,这个难不倒柳阳,她一个鱼跃前滚翻,便轻松地蹿了出去。
这些土匪,看来是从来没有人逃跑过,关个人都这么敷衍。柳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贴着墙,小心地查看山寨的情况。
走到后面的一座木屋,柳阳隐隐听到女子的声音。模糊压抑的哭声混合着几声斥骂,听着倒有几分耳熟。
柳阳绕到屋后,慢慢趴了上去,侧耳倾听。哭声高低粗细不一,应该有三人,还有一个女人的喝骂声。
只听那女人骂道:“哭个屁,天天只会嚎丧,老娘跟你们一起,运气都给嚎没了。有能耐自己拿根绳去上吊,在这里充什么贞洁烈妇。走远点,别让老娘沾了你们的晦气。”
柳阳从缝里偷偷一看,这女人竟是她的老熟人,害死林大丫的林小红,难怪声音听着耳熟。她现在不应该在流放吗?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三个女的,都坐在床上,将头埋着,正抱膝痛哭。看她们身上穿着绫罗绸缎,想来是什么小姐出身,被掠到山上来了。柳阳皱了皱眉,这个土匪寨子,人品不行啊!
里头林小红又不耐烦地骂道:“我不是大当家他们,别在我面前搞哭哭啼啼这一套。你们这样,是想扮柔弱,吸引大当家他们的注意力,跟我抢男人吗?”
林小红此话一出,几个人当即收了声音,低低抽噎着。
林小红见状,撇了撇嘴,啐了一口,骂道:“除了出身比我好,你们又有什么了不起?洗衣做饭都不会,还勾得男人的眼睛都在你们身上。”
柳阳在外面都听不下去了,摇了摇头。这个林小红,越发粗鄙了。她轻手轻脚地离了木屋,又向别的地方猫去。
柳阳正走到一栋房子的拐角处,就见两个人抬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向后山走去。柳阳心中一动,隐伏着身形,悄悄跟了上去。
那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着话。
前面那人道:“干他娘的黑狼,每次抬尸体就溜得比兔子还快,当家的偏偏喜欢他那张嘴。老子要是也像他能溜须拍马,不要说小红那样破相的,说不定那三个女的,也能让老子过过瘾。”
后面那人也抱怨道:“寨子里三四十号兄弟,全是公的。当家三个忒不够义气,自己霸着女人不让碰,我们下山又不方便,实在是没地方泄火。”
前面那人道:“他娘的,老子现在看蚊子都是公的。”
后面那人笑了出来,道:“火鸡,现在这天气,哪来的蚊子?”
火鸡道:“山狗,是兄弟我才偷偷告诉你。今天大当家的收了赎金,晚上心情一定很好。他只要高兴,就会喝得大醉。寨子刚才又抓了一个妞,三个当家的一人一个,还剩两个女的。晚上别喝多了,我们争取捞到头炮。”
山狗听完,很是心动,过了一会儿,犹豫起来,道:“要是被当家的发现,可没有好果子吃吧?”
火鸡“嘁”了一声,道:“黑灯瞎火的,你办完事就走,那几个娘们能知道是谁?”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火鸡,要说还是你厉害,又够义气。不过,这人都交赎金了,怎么当家的还把他杀了?”
山狗拍了一通马屁,火鸡得意起来,指点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家的把人家女人睡了,这家里人能放过?要是回去以后报官,带着官兵来剿,我们不得累死。这样把人骗来,既收了钱,又断了他们报仇的念头,不是一石二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