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金氏在清心庵如何凄苦度日,只说第二天,定北侯便进宫找了周武帝。
也不知道君臣二人怎么商议的,赶在年关封朝前,周武帝又下了一道圣旨。圣旨也不知道是谁拟的,上面将柳阳一顿猛夸,直夸得柳阳天上有,地上无。柳阳听得张目结舌,怀疑这宣旨官是不是送错了地。
圣旨末了,才道:定北侯靖,有子名晖,才貌双全,坚毅果敢。朕怜其才,特赐宅一座,黄金千两,酌令二人,择期成就秦晋之好!
柳阳接过圣旨,先掐了自己一把,又问柳将军道:“义父,这圣旨是给我的?”
柳将军没想到拨得云开见月明,笑得嘴都咧到耳朵根去了,道:“可不就是给你的么,那还有假?”
柳阳吐了一口气,道:“能把圣旨写成这样,真的是笔下生花啊!”
“那是,能拟圣旨的,一个个都是状元之才呢!不像你义父,大老粗一个。”柳将军最崇拜读书人了。
柳阳暗地里摇了摇头,这种昧着良心瞎吹的文章,真的是要状元之才,才能写得出来。
之前中断的流程,又继续提了上来。刘晖同柳阳去看了皇帝赐的宅子。因他现在只是五品,这宅子按规制,并没有特别大,但胜在简单大方,很合柳阳的审美。柳阳对这些住的不怎么上心,能遮风挡雨就好。
刘晖搂着柳阳,将下巴厮磨着她的鬓发,心满意足地道:“媳妇,现在咱俩的亲事,就没人能阻止了吧?你安心等着,为夫筑好巢,就引你这只凤凰来。”
柳阳经历过一次意外,这次镇定了许多,她淡淡地道:“世事难料,只要没拜堂,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呢!”
刘晖只道她是被吓怕了,安慰了半天。
腊月二十,宫中响起了八声丧龙钟,太后薨逝,享年六十八岁。皇帝下旨,全国举哀,两年不得嫁娶,不得歌舞淫乐。
刘晖欲哭无泪,整个人都不好了,搂着柳阳直道天意弄人。
柳阳安慰道:“事不过三,你放心,下一次,一定没问题。”
刘晖还是气愤难平,道:“这太后也真是的,都不会挑日子,晚几天是会怎样?赶着去投胎呢!”
刘晖孩子气的话,把柳阳逗得直笑。她捶了刘晖一拳,道:“说的什么话,黑白无常到了,她还能不走啊?你没听说过,阎王叫你三更死,莫要留人到五更。无常要是办事不力,他们不怕被阎王爷扔油锅吗?”
“你又跟我胡说八道,”刘晖被柳阳逗了一下,郁闷散了一些,“可是,我很想能跟你快点生个小小刘。这次又要推好几年,别人当爷爷了,我才开始当爹,很没面子的。”
柳阳伸手在他腰里掐了一把,恨声道:“我拿命生孩子,是为了让你有面子的吗?”
“不是不是,媳妇,我错了!”刘晖连忙讨饶。
他岳母就是难产死的,他怎么一下子给忘了。
刘晖哄了好久,才将柳阳哄好,刘晖脱力地躺在床上,道:“媳妇,哄你比打仗还累。”
柳阳心情大好,笑道:“知道我难哄,下次就别惹我。还没让你跪搓衣板呢,你就该偷笑了。”
“什么?还要跪搓衣板?”刘晖哀嚎一声,装晕了过去。
国丧治哀二十七天,等太后棺椁送入皇陵,已是正月十七。
刘晖婚事暂停,婚假便没了,如今同着柳将军便要动身返回吕城去。柳阳见他身体康复,放下心来。
启程这天,两人在三岔路口,依依难舍。五百军士同着柳将军,已先行出发,出了百米之外。
刘晖将柳阳紧紧搂在怀里,用唇轻啄了一下,低声道:“今年生日,还来陪我吧!”
柳阳皱了皱鼻子,傲娇地道:“你去年都没有给我生辰礼,今年我才不去呢!”
“谁说没给你礼物,”刘晖贴着柳阳的耳朵边,悄声道:“我不是把我整个人送给你了,你还用得很高兴!”
这个混蛋!柳阳脸颊泛起红晕,握起拳头就是一击。
刘晖一把抓住,笑道:“又要谋杀亲夫,乖,为夫走了,你自己路上小心!”交代完,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追着大队去了。
不一会,身后又响起“醉梦”,依旧缠绵悠扬,婉约哀伤。刘晖几欲回身,终于忍住,渐渐远去。
一曲吹毕,柳阳收了笛子,抬脚便要上马,却见树后走出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未来的公公,定北侯刘靖。
柳阳虽然意外,但还是上前行了礼,道:“侯爷来晚了,阿晖已经走了。”
刘靖点点头,道:“我知道。”
柳阳扬了扬眉,道:“晚辈也该走了!”
“阳州路途遥远,你带上两个人吧!”刘靖指了指她身后。
柳阳回头一看,只见悄无声息地冒出两个人来,以她的听力,竟没有发现。这份功夫,着实厉害。
柳阳谢绝道:“你自己留着用吧,我单身来去习惯了。没碰到阿晖之前,我也是自己一个人,带着弟弟上路的。”
“那时候和现在能一样吗?以前你那是没条件,不得不为之。老人常说,吃一困二行三,就是讲,出门多个人,会安全点。”刘靖觉得自己对儿子都没这么操心。
柳阳眼睛转了转,道:“可是,我是女的,他们是男的,还是不方便。”
刘靖都快举手投降了,这个儿媳妇,真是不体贴,公公的一片心意,难道不应该高高兴兴地收下吗?
他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他们两个是暗卫,平时你不用管他们,他们自己会藏匿踪迹,你有需要,喊一声就行了。”
“暗卫?”柳阳终于提起兴趣了,她绕着两个人转了几圈,问道:“你们都擅长什么?”
一个道:“乔装,刺探情报。”
另一个道:“格斗暗杀。”
柳阳听了,马上想到了她的特种小队,要是拐去当教员,这可是不得了的特师啊!想到这里,她笑眯眯地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一个道:“回少夫人,我是暗五。”
另一个道:“回少夫人,我是暗七。”
柳阳仍旧笑眯眯地征求他们的意见:“我给你们改个名字好不好?”
两个暗卫将胸一挺,道:“但凭少夫人做主。”
柳阳道:“那你们一个就叫五柳,一个叫七杀。好不好?”
哈哈哈,五柳先生和七杀拳,柳阳小小地恶搞了一下,感觉很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