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阳准头极好,几乎是一箭一个,不枉费天天辛苦练骑射。几轮下来,埋伏的弓箭手,渐渐少了起来。
柳阳吩咐护院,小心保护好吴御史,自己则猫着腰,沿着墙角,往刺客埋伏的地方摸去。
地上稀稀拉拉地躺着几具尸体,都是被柳阳一箭穿喉,从屋顶摔下来的。见没有活口,柳阳又仔细地搜索起来。
顺着箭声,柳阳抬头看见一个窗户里,射出了两支箭,屋顶阁楼也射了一支,至少还有三个人。柳阳略一思索,悄悄摸到了楼上,从身上拿出一个迷魂弹,用火折子点了,往屋里一扔。
等了一会,只听到两声倒地的声音,柳阳探头一看,见两名刺客已晕倒在地。柳阳不做理会,顺着楼梯,上到阁楼。
阁楼的刺客却是警醒,发觉箭射得稀少起来,知道只剩自己一人。正想撤退,又听得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连忙躲在门后,静待柳阳。
柳阳推开阁楼的门,眼见里面空无一人。明明刚才还见到有人射箭,怎么转眼就没了人影?柳阳微微皱了皱眉,也不入内,拿眼细细扫视了一圈。
阁楼的天窗透下阳光,隐隐绰绰的,将那刺客的身影,倒映在了地上。柳阳也不言语,拔出紫电,对准门后,用力刺去。只听一声闷哼,那刺客便被柳阳刺了透心凉。
解决了这个刺客,柳阳方小心地走进房间,又搜索了一遍,确定没有人,这才转身蹲下,给刺客搜起身来。
看着被柳阳扔在地上,已经昏迷的两个刺客,吴御史怎么也不敢相信,一个弱质女子,战斗力竟然这么强。柳阳解下刺客的裤腰带,将他们反绑了,扔进车厢,吴御史的两个随从,这才蹭上前来。
柳阳见吴御史和自己的护院没受伤,放下心来,正想招呼一下,开始上路,却听护院叫道:“小姐,这位小哥胳膊受伤了,要不要包扎一下?”
柳阳顿下脚步,回头看去,那个名叫陆凯的随从,左臂缠着一块布条,布条下,缓缓渗出一丝血色。
“去义诊堂包扎吧,那里东西齐全。”柳阳开口道。
吴御史吩咐没有受伤的戚楠去衙门报案,便带着陆凯上了马车。护院检查了一下马车,见没有问题,便赶着车,往义诊堂驶去。
到了义诊堂,柳阳便吩咐乔磊给陆凯清创包扎,自己则与吴御史进了后堂。接过柳阳掏出来的令牌,吴御史端详了一番。只见上面刻着一个“柳”字,再没别的。
“大人,那两个刺客怎么办?要问口供吗?”柳阳静静地喝了一口茶,然后问道。
吴御史点点头,道:“那就带进来吧!”性命攸关,总要问个清楚。不一会,曲大山同护院,一人拎着一个刺客进来,扔在吴御史面前。
柳阳拿出解药,放在其中一个鼻子下,给他嗅了嗅。好一会,那刺客悠悠醒来,发现自己和同伙被反绑着,立刻知道是失手被擒了。
柳阳蹲下,好声好气地道:“刺客大哥,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我也知道你是受人指使,身不由己。这样,你只要告诉我,你受命于谁,以及要杀谁,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那刺客眼中一片绝望,道:“我若告诉你,我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柳阳耸耸肩,道:“一样都是没有好下场,那你是要早点迎接它,还是晚点迎接它呢?我给你片刻时间,先说好,我是没有耐性的,你最好不要挑战我。”
乔磊已经给陆凯处理好伤口,按柳阳的吩咐,拿着针灸包,候在一旁。
柳阳打开包布,拈起一根银针,笑着同乔磊道:“小磊,今天我教你怎么给人扎针。说起来,这练手,最好是拿真人来,效果顶好。你看眼前这两个,我扎一个,你学我的样子扎一个。你别怕,死不了,最多扎残废了。”后面那句,却是对刺客说的。
虽然柳阳一脸微笑,那刺客却如同寒冬掉进冰窖一样,从脚底冷到心头。时间滑过,见刺客仍不肯开口,柳阳叹了一口气,将另外一个刺客弄醒,然后拿起银针,准备现场开始教学。
另一个刺客竟是个脾气火爆的,破口骂道:“你们竟用迷药偷袭,算哪门子英雄好汉?”
“哦?”柳阳笑出声来,道:“你们暗箭偷袭不叫偷袭,我用迷药才算偷袭吗?而且你看清楚,我是一姑娘家,能跟英雄好汉挂边吗?”
她把弄着手里的银针,悠闲地道:“现在,你介意告诉我,是谁指派你们刺杀的吗?”
两个刺客皆闭口不言。
柳阳站起身来,同吴御史道:“吴大人,接下来,我小小地用个针,应该没问题吧?”
吴御史点头道:“林姑娘但用无妨。”
那两个刺客张大了嘴巴,道:“吴大人?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异地商户,怎会和官员扯上关系?你莫不是在糊弄我们?”
柳阳蹲下,看着刺客,笑道:“刚才你们刚刚刺杀的,不就是这位朝廷命官,吴御史吴大人?我嘛,只是你们捎带脚的。现在,你们是要赶快招供,让我放了你们?还是要让吴御史带回京城,让刑部来审理呢?”
头先的刺客脸色煞白,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我竟然刺杀了朝廷命官!现在我更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脾气暴躁的刺客咽了一口口水,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大声嚷道:“怕个逑?大不了一死,老子要不是中了暗算,早就完成任务了。他奶奶的,有种跟老子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那刺客也就是过过嘴瘾,没想到柳阳笑眯眯地一口应了,“好啊!”
不独刺客,吴御史众人听了,也是一愣。柳阳挥剑砍断刺客绑手的裤腰带,抬脚便要走。
刺客大怒,双手提住裤子,咬牙道:“站住!你莫不是故意戏弄你爷爷的?”
柳阳头也不回,喊了一声:“小磊,给他一根裤腰带,别让他在这丢人现眼。”说完,人已在院中等候。
那刺客恨恨地接过乔磊给的裤腰带,才刚系好,就已抢过一把刀来,往柳阳身上劈去。
柳阳不知为何,状态似乎不怎么好,只是一味防守,勉力支撑。那刺客憋着一肚子火,越战越勇,蓦地一刀逼退柳阳,觑着空子,竟翻墙跑了。
吴御史曲大山俱是一脸惋惜,却又说不出责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