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要事(1 / 1)

她见苏洵并没有就走的意思,笑道:“想必,今儿个您可还另有要事罢!”

苏洵见已经猜到一二,便直言说道:“不瞒夫人,允泉我却还有要事而来!”

高夫人便笑了一笑道:“这个时辰,想必他们也该回来了!”

苏洵听了‘他们’二字,心中一动,可是神态还是如常!苏洵便在厅中又喝了悠悠一盏茶,便听见了高家门外,传来了一阵说话声。高夫人便笑向苏洵道:“想必欧阳大人也来了!”

一语未了,果见前头,欧阳修并着高父,高父牵着高滔滔的手儿,三人已是往厅中而来!高夫人见女儿果真回来过节了,心中激动,漾着欢喜,朝着后园子中容容唤道:“容容儿,你姐姐回来了!还不快出来!不要将两个小客人,带着在池子边玩泥巴,弄脏了衣服!”

高滔滔和父亲欧阳修一同进了厅里,三人都看见来了客人了,欧阳修识得苏洵,之前略见过一面,当下倒是替高父和滔滔,做起一番介绍,他笑道:“高大人,这位就是我口中所说的苏洵苏才子了!”

苏洵听说,心中愧不敢当,当下朝着欧阳修和高父,深深一鞠,口中说道:“二位大人,眉山苏允泉今日登门,是携了近日所写之《权书》、《衡论》、《几策》等文,诚心求教而来!”

说着,又像高滔滔也问了好。高父听了,略有尴尬,笑着对欧阳修道:“欧阳大人,我是一介武夫,我想这样的好文,我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的!不如,就请二位去了我的书房,畅意叙谈,我替你们斟茶置酒如何?”

苏洵听了,口中连连说道:“无职之人,岂敢岂敢!”

欧阳修便替高父道:“学子文盛,应该应该!”

这一席话说得苏洵,倒更是不好意思,此番他来了高家,原就是学了那李太白,前来自荐的!高滔滔在一旁,便也看了好一会苏洵,心中筹谋,方对着母亲道:“娘,不如我们都到了后院子里,去看看那丫头!”

说着,二人便出了厅里。苏轼正专心地听高容容讲解如何用蚯蚓钓鱼,苏辙在旁也是听得津津有味。三人都围坐在一块石凳上,说的正欢。苏轼正对着后园子,见前方一个和容容容颜酷似,但又很矜持的女孩走来,连忙站起笑道:“苏子瞻见过滔滔姐姐!”

高滔滔在此处见了苏轼,又瞧见了苏辙,便笑道:“不必客气,都是在我的家里!原就是来作客的!今儿个,你们三苏可都来了啊!”

她抬头看了看母亲,说道:“娘,我看这天气还尚早,不如,就先留着苏家两位公子吃些点心罢!依我看,欧阳大人和苏才子,可是一定会在父亲的书房里,聊上个一时半会的呢!我们可不能将两位公子怠慢了!”

苏轼听了,便笑道:“姐姐果然体恤我!我却是有些饿了!”

高容容却不识时务,说道:“姐姐,想必到了明天,皇上姨夫可就会看见苏才子的美文了!这引荐之人不都来了么!以后自会一帆风顺的了!”

苏轼和苏辙听了,不知所以,只是对看数眼。高滔滔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她纳罕道:“容儿,你这丫头,怎么从宫里出了来!诡异放肆了许多?你……可还是从前那个一味憨笑的呆丫头么?我看,你们自是两个人!”

高容容听了,便打趣:“姐姐,我如今是悟了道了!自是你说什么我都通明!要不,你索性叫我猜上一猜!”

苏家两兄弟,都听得来了精神,高夫人又知道女儿又犯乖病了,当下便叹了力气,对着一对孪生女儿说道:“你们几个小人慢慢聊着,我给你们准备好的点心去,就放在这后园子里的石桌上,你们天马行空的聊,随便胡侃什么,也是没有人来杀头的!”

高夫人自是苦笑着走了。高容容有意捉弄姐姐,当下便云里雾里,半真半假道:“呵呵,这皇上姨夫,明儿个要是读了苏才子的文,定是大加赞赏!保不定,一时心血来潮,就会封他做一个秘书省校书郎之类的职务!以后或许还有重用!”

苏家二兄弟听了,彼时他们都是布衣,都呆呆地看着高容容,苏轼回过神来,口中说道:“姐姐,果真是如此么?瞧你这话说的,竟像真的从皇上口中说的似的!这样真切!不过,要是真有这天,可也是极好的!我才不似别人这般矫情呢?”

“呵呵!”

高容容朝苏轼笑了笑,见到姐姐的脸儿都绿了,便住了嘴,没有往下说了。高滔滔看了容容,心中只道古怪,这些话,都是今儿个她在宫里,皇后朝她似有若无地说了几句,并未见形,这话儿,容容远在家中,她是如何知道?可不管怎地,高容容觉得这个妹妹,根本不似她所以为的那样简单。她潋滟着眼波看了她几眼,只是说道:“你既然这么聪明,为何不在家多读一些书?”

这样说着,高夫人已是亲自端了果品,一一摆放在前头石桌上,苏轼方说道:“如此谢过夫人了!”

当下便拿起一块点心,另一块给了略显拘谨的苏辙,二人都吃了起来。高容容已是没了兴致,她站了起来,耳边还隐隐听得父亲的书房里,欧阳修和苏洵二人沉沉叙话辩论的声音,时有间或,又能听到几声会心之笑。到了夜幕时分,欧阳修和苏家父子,才告辞走出了高家大门。临走前,苏轼趁大人们叙话时,低低对了高容容道:“姐姐,方才你那话,可是真的么?”

高容容捏了捏他的脸蛋,朝他顽皮一笑,却又正经道:“这自是真的!我不喜欢诳人!赶明儿你就瞧着罢!”

高容容瞧了瞧廊子前儿,姐姐郁闷不乐的脸,忽地朝苏轼又道:“若我果真金口玉言,子瞻弟弟可拿什么来谢我?”

苏轼听了,心中颇为难,可是他不忍高容容失望,看着明眸善睐的她,当即说道:“若果真如此,子瞻我一生当听姐姐差遣,风雨无阻,无怨无悔!”

高容容听了,心中激动,二人击掌为盟,她重重说道:“好!一言为定,我可记着了!”

?姐姐在家中过完了节,父亲和母亲还是依依不舍,但更多的是带点儿焦灼,将她又好生送进了宫里。高滔滔坐在马车里,并不知道姐姐和父亲低低地说与了什么。这在家中小憩,母亲和隔壁的欧阳夫人,去了附近庵堂求神拜佛去了。莺儿倒是笑盈盈地走了来,口中说道:“小姐,司马公子来了!”

容容心中也不知为何,一直闷闷不乐,听了也不放下手里的书,口里无精打采地说道:“来了就来了呗!反正现如今,父亲和母亲已经松了口,不管这汴京城中,哪个青年才俊来见我,可都允许我出来见客的!也不要再像以前一样,偷偷摸摸的了!”

莺儿听了放下手里的茶,抿着嘴儿笑道:“瞧小姐说的,竟将自己当个贼似的!这可是在自个家里!”

她将杏仁茶放在她的书桌前儿,又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和司马公子怄气了?不过司马公子那样一个大度人儿,即便真的怄气,也定是小姐你不对!”

高容容听了,不由放下书:“你这丫头,吃着高家的米粮,倒是帮起外人来了!难不成,这司马光私下里给了你好处,让你这样编排与我?”

莺儿听了,并不生气,只是笑说道:“既然人家大公子在门外等呢,小姐难道不要好生待客去?你可知,那一晚上你和那苏家的大公子出去逛街,可是司马公子将你背回来的呢!”

高容容听了,不免疑惑,她喝了口杏仁茶,问道:“难道不是王公子送我回来的么?我记得我在他背上睡着了!”

莺儿笑道:“小姐,王公子背你的不假,但是将你送到家的,却是司马公子!”

高容容听说,心里倒是一乐:“这个闷葫芦,上次我问他,他还不肯说呢?怪不得,我在朦胧之时,就觉得背上的人换了似的!王公子身上的味道很和那呆子的味道不同!”

莺儿一听,倒是‘噗嗤’笑了起来:“小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儿呦!什么味道不味道的!听着我可是怪难为情的!”

高容容倒是不为然:“这话我又怎么说错了?我说的实话!王公子身上是隐隐的艾草香味,我估摸着王公子不爱干净,他走到哪里,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是以不常换衣服,尽用艾草味遮掩了!可司马公子浑身上下,从来都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都是薰衣草的芳香!哎……我该提醒提醒王公子,注意个人卫生了!否则,长此以往,还有哪家小姐愿意嫁给他?”

莺儿听了,便取笑道:“小姐,这是你该操心的事儿吗?不过,小姐这嗅觉儿可是灵敏!”

“废话!这个,我能辨不出吗?除非我鼻子坏了!”

高容容没好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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