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叫了他,一时心中又惊又喜,他瞧着一旁默不作声的司马光,又朝她朗朗笑道:“好!恭敬不如从命,我是晚辈,各位都是我的师长,如此正好抛砖引玉,得诸位先生品评一番,献丑了!”
王安石看了看此处的天气,口中却是说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说完这话,便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名士重臣。晏殊和梅饶臣听了,面面相觑,心中认为此子过于标新立异,不禁微微摇了摇头。时节正是浓浓盛夏,何来寒梅之说?苏舜钦听了不语。韩琦却点头笑道:“嗯……这首小诗倒是颇有意境!咱们吟诗作赋的自是不局限于时节天气!我看还不错!”
范仲淹看着身着宽大衣袍,目光矍铄的王安石,目露复杂神色,半响说道:“此诗虽好,但是过与冷冽了!”
欧阳修听了倒是微微一笑。司马光在人群中,最是恬淡,他品着王安石的小诗,知道是介甫以梅自喻,不流于俗,反而流露欣赏之色。唯有高容容听了,心中倒是拂过一阵失望,她轻叹了口气,原以为王安石能做首更妙的!王安石目光注视着她,仿若看出她心思似的,口中笑道:“容容以为如何?”
高容容便老道地踱步评价起来:“王公子作的,可谓是……差强人意罢!还算得过去,算得过去!打个中上罢!”
这一席话,倒说得这些士大夫们笑了起来,一时氛围轻松不少。高容容看着人群中肃穆不言的范仲淹,上前行礼道:“范大人,不知您可有什么好的呢?”
范仲淹此时心中也在筹备,他朗声道:“王贤侄既可以对着盛夏,发出冷冬之感慨,人之气节!那么老朽不才,便也依葫芦画囊,抒发下自己多年的思乡之情罢!”
当下便迎风走到这溪水之畔,踏着嫣红绿翠,看着白云满天,吟唱道:“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吟诵完毕,水边之人各个都默然良久,席间,唯欧阳修和晏殊最是感伤。韩琦叹道:“希文的一阕《苏幕遮》,前片多入丽语,后片全是低徊之情,可谓绝唱啊!”
范仲淹诵尽心中之愁绪,却将眼睛看着高容容,口中问道:“女娃儿,我作的这首又当怎样?”
高容容也是动情了,她赞道:“大人的词,婉转苍凉,而又不失沉雄清刚!实属当世之佳作!”
王安石听了,也是颇有感慨,他紧接说道:“王大人的词,以‘酒入肠化泪’为新!足见大人的一番真情流露!”
范仲淹听了,朝着韩琦微一点头,目露赞同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