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大楚王朝,镇妖司就是大楚王朝的直属机构,为最高级别。王督查没有再去看向他,而是转身看向苏维:“你这丹青技法,可有师承?”
面对王督查锐利的目光,苏维刚想说是达•芬奇,又怕他继续追问下去,到时候找不到人,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毕竟撒了一句谎话,要用一万句谎话来圆。“启禀督查大人,这技法是草民自创,并无师承。”
苏维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内心对达•芬奇说了句抱歉,并且磕了一个响头。“我只是把大师的技艺在另一个世界传承下去,您泉下有知,应该也会感到欣慰吧。”
苏维忏悔几句,便没有了负罪感,目光更加地坦荡。看见苏维坦然的目光,王督查便释然了。毕竟世界从来不缺乏天赋绝伦之辈,缺乏的之前识人之辈而已。前有楚王千金买马骨,今有我王明慧眼识明珠。嗯,妙哉。王明内心泛出微笑,脸上却不露丝毫,直把苏维盯得浑身不自在。他将苏维所画的画像连同木板一起拿在手上,递给了身后的一名随从。“好,你可以走了。”
王明拍了拍苏维的肩膀,表示赞赏。“是,大人。”
苏维抱了一拳,恭敬应道。“王督查,就这么放走了这小子,似乎有所不妥。”
身旁一名男子却凑到王明耳边说道,看样子是他身边心腹。王明摇了摇头,“无妨。”
放苏维走,他心中自是有个计划,却不好告诉其他人,以免打草惊蛇。王明目送着苏维走下刑台,眼中若有所思。数日前卜算的一卦,竟应在了此子身上。苏维走下刑台后,推开围观的那些人,不理会他们惊讶的目光,就往外面走去。他远离了群众,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从鞋子底下掏出了几两碎银。这是昨晚原主在吴府捡到的,此刻却便宜了苏维。“咕噜咕噜…”苏维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昨日饿了一天,直到今天,苏维也没吃过东西,腹中空空如也。饥饿如同潮水般袭来。苏维在巷道中,根据脑海中的记忆,东绕西拐地走到一个猎户家。这个猎户老何头原本是小河村里面村民,通过打猎挣了点积蓄,在城里安家了。他要来这里找些吃食。苏维敲响了房门,“老何头,我来找你了。”
“来了来了。”
一道老迈的声音响起,一个身材健壮的老者拉开了房门。“是小维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啊?”
老者看起来白发苍苍,但是面色红润,气色看起来比较好。“又是那个小乞儿?别以为他爷爷教过我安儿画过几天画,就可以天天来我这里蹭吃蹭喝。”
“门都没有!”
屋内传来妇人的声音,听起来甚是泼辣。苏维前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自然不会被这些影响。“娘,苏爷爷之前也对我很好,苏维更是我的好友,大可不必如此。”
一个稚嫩的孩童声音响起,说话倒是慢条斯理。“哎呦,别揪我耳朵了,安儿认真读书便是了。”
苏维面露苦笑,何安也算是他的一个弟弟了,小时候也经常在一起玩耍。小时候爷爷雕的木雕,都是被苏维拿了过去和何安一起玩耍。“老何头,这次我找你,是要买些肉干和粮米。”
“昨日乞讨遇见了贵人,送了我一两银子,便想找你换些吃食,带回去给爷爷。”
“现在我饿了,劳烦先来两斤肉干。”
说罢,苏维便掏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了老何头。老何头轻轻掂量了一下,摇了摇头。“唉,你天天在此城乞讨,倘若被苏老头知道,定教你好看。”
“你等着。”
苏维却是默不作声了,看来老何头也并不知晓自己今日被问斩一事。他转身往屋内走去,片刻之后,老何头拿出用油纸包裹的两大块肉干。苏维拿到手上,立刻就着凉白开,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从未想过用盐巴腌制的肉干会如此美味,许是半年不见肉味了吧。片刻后,苏维饱食一顿,终于感觉腹中舒坦不少,他这一会儿,就已经吃掉三斤肉干,也让老何头看了直皱眉头。心中暗想少年不知肉贵。察觉到老何头的目光,苏维坦然一笑,也不解释,他接过老何头递过来的包裹。感受着重量,约莫八斤的样子,再加上另一个包裹里面十几斤的粮米,一两银子也花完了。在这个世道,一两银子最多可以换十斤肉。甚至,老何头还给多了他一斤肉干和一些粮米。“这…我可不能多拿。”
苏维从包裹中拿出一斤肉干,递给老何头。老何头却不搭理,转身往屋内走去。“这是我送给老苏的,你好好照顾他就行。”
“爷爷…”苏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材干瘦,容貌苍老的身影。苏维心中感激老何头,背着两个包裹,先去裁缝铺换了身衣服,就往城外走去。穿过集市,周围都是商铺以及小摊贩在吆喝,有卖水果蔬菜的,有卖鱼的。这里不是乱世,苏维背着两个破布大包裹,加上一身衣衫褴褛,倒也没人去多注意他。只是在他出去的瞬间,小摊前便有一男一女不着痕迹地放下手中东西跟了出去。苏维沿着城外的一条小河行走,再往前走二十里地,便会到达小河村。溪流倒映出一个肤色泛黄,眉清目秀的面容,五官长的也算端正。但他此刻却没再去仔细看自己的容貌,急急忙忙地往一旁的树林走去。就在方才,他感觉到脑海中的动静。这里是官道,难免会有人走过,所以还是进入树林中查看情况为妙。他找了一处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地方,把包袱放下,坐在了地上。此刻,苏维意念下沉脑海,发现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金色圆球在颤动。“这是,这是我的精神力?”
苏维吃惊道。苏维尝试精神力外放,却是没有丝毫反应。“应该不是。”
他随后意识便进入了圆球之中,里面是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面浮现着两样东西。一卷古朴泛黄,充满着历史气息的书页。一支通体碧绿,散发绿芒的玉石毛笔。“镇妖图录,和浮生笔…”苏维下意识地就知道了这两样物体的名字。他前世曾经接到的大项目,便是把一卷古朴的图录和一支毛笔完整地复原出来,那图录和毛笔均已经残破不堪,看上去有很久的历史。其上的纹路复杂,若是按照一比一地在矢量软件绘图,须得耗费大量的精力。项目甚急,苏维做完复刻最后一步之后,还没来得及点保存,电脑“啪”地一声蓝屏,随后便气急攻心,直接昏厥过去。这应该就是伴随他穿越而来的宝物了。苏维心念一动,浮生笔便出现在了手上,心念指使之下,浮生笔变化成一支漆黑古朴的毛笔。“此可随意变幻外观…”但不管怎样,都只能以笔的形态出现,而不能变化成石头,树枝,否则将失去自身的属性。他拿着浮生笔开始作画,约莫三十秒之后,苏维在空中画出了一只鸟雀。在最后点睛一笔,苏维犹豫了,但是过后,他还是画了上去。一只鸟雀出现在空中,在围绕着苏维飞舞。就是这只鸟雀飞得很笨拙,远远不如正常的鸟类,苏维推测,这可能跟他的丹青技艺有关。与此同时,浮生笔的光芒也黯淡了少许,原来此笔竟可自动吸纳天地中最为精纯的灵气,用来充能。“那么就姑且称之为本源之气吧。”
他收起了浮生笔,又沉浸心神看向那卷镇妖图录。图录上面一片空白,在苏维的注视下,倒是出现了一大段蝇头小字在天书上方。同时有袅袅大道之音响起,如同洪钟大吕一般,撼动苏维心神。“夫画者,大抵画物也,初学者画其形,进能画其骨,终有神意,然形骨神意皆备,方能为画者也。”
“画师者,至于景物,则思其构图。主用线墨之变,取景布局,视野广大,不拘焦点透视。合其虚实及远近相去,方为画师。”
“画宗者,须将景物结合,虑一画之和美感,有意境于画中,乃得为独立之间,于此一段,已可开宗立派矣。”
“至画圣一段,则一切事简,廖廖数笔,便可描出景物,以意境为图,一笔为山河锦绣,一笔为天下苍生,可攻天伐地,斩日月星辰。”
“后至画道成仙,已然胸有成竹,自成一界,以天地万物为图,道法自然,心念一出,便可造化万千。”
苏维倒吸一口凉气,若是能达到画仙之境,那么将是何等的恐怖。与此同时,镇妖图录上面的文字缓缓消失,只余几行小字。【炼气修为:无】【炼体修为:无】【技艺:画者初期】【灵根:无】苏维若有所思。“原来是可以显示自身信息的一样东西。”
“那画者之上,又还有什么阶段?”
“我竟然没有灵根,看难道只能做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