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见到老熟人一样,周生很热情,主动伸出手:“张矿长,你好啊。”
张国全摊开手,示意了一下手里的鸽子食,表示没办法握手。
周生只好缩回手,笑着说:“张矿长,我们黄总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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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张国全继续弯腰撒起鸽子食:“你看我正忙呢,没时间。”
周生脸上的笑容止住,颇为尴尬的站在那里。
“黄总怎么也比这些鸽子重要吧。”
“是吗?我倒觉着鸽子最重要,你听过鸽子哨的声音吗?”
“鸽子哨?”
在周生疑惑间,昭阳张着双臂把鸽子赶到了天上。
先是一阵翅膀扑闪的声响,一群洁白的鸽子飞舞到天空,没有飞远,只在上空盘旋着。
随着一阵悠扬的声响在天空中响起,一大一小的人儿,就那样静静站着,眯着双眼听鸽子哨发出的声音,如同在听一场盛大的交响乐一般。
是很好听,洁白的鸽子像天使飞舞,周生也觉着好听,但他来,可不是为了听鸟叫声的。
“张矿长,我觉着你还是去趟矿场的好,你要是不去,只怕……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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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仔细听……”
张国全索性闭上眼,认真的聆听着这场交响乐盛宴。
周生很急,急的好似身上有蚂蚁在爬一样。
他又不好去催,只得站在那等候着。
鸽子群盘旋了有好大一会,乌泱泱的落在了槐树上,交响乐随之落幕。
“张矿长……”周生抓住机会,赶紧喊了一声。
“走吧,正好,我也要把我的东西拿过来。”
周生立马高兴起来,忙在前引路。
张国全觉着好笑,哪里用他引路,连接东地到北地的小路,不知道已走了多少遍。
走这条路,他周生知道河沟的草,黄了几次?下雨的时候,要靠哪边走?刮风时,后背应该迎着哪个方向?落雪时,哪边的最先融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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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周生怎么可能知道。
还没到矿场,远远的就能看到,矿场门口聚集了一大群人,有城市工人,有农民工人,还有加入阵营的附近村民。
“张矿长,你看,我是佩服张矿长,就这样的工人,你是怎么管理下来的?哼,等我上任了,你看我怎么整顿他们,非抓几个典型不成。”
那群工人气势汹汹的,对到来的黄永康众人,充满了敌对感,把矿场门口围了一个结实,愣是不让黄永康进入矿场。
张国全暗自惊讶了一下,他看向旁边走路的周生:“是你来做这个矿长?”
周生步子没停:“没错,黄总亲自向县里提议的,县里都已经决定了,结果你看他们,堵着门不让进,真是应了那句话,穷山恶水出刁民。”
张国全没理他,只丢下一句“以人为本,安全为天”,便快步走到了矿场大门口。
周生还在疑惑这句话,黄永康已经先一步走到了张国全跟前:“张矿长,咱们又见面了。”
黄永康笑意盈盈,在张国全的记忆中,从来没见黄永康情绪上有过剧烈的起伏,一直给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现在再看他的满脸笑容,却给张国全一种笑面虎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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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太可怕了。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快刀斩乱麻,根本不给你反应的机会。
“我现在可不是什么矿长了,矿长在这里。”张国全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周生。
他万万没想到,会是周生来做矿长。
是啊,黄永康是不按常理出牌的,要是能想到,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副局面。
“欸,张矿长这话说的不对,不管到什么时候,您永远是杨家庄煤矿区的矿长,只要你在,这矿场才能安稳啊。”
黄永康抓着他的手,轻轻拍着。
黄永康知道,初来乍到的他,要想接手矿场,可不是一件简单事,一直是由张国全管理的,矿场的人自然都以他马首是瞻。
现在,他连门都进不去,不得已,把张国全请来。
矿场的人,只听他张国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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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已经出现高一声低一声的打招呼声。
“张矿长……”“张矿长……”
张国全冲着他们点头,内心里五味杂陈,他已经不是矿长了,这些人还是如此尊重他。
他也不舍得离开矿场啊,矿场能有今天,是他一路看着走过来的,大家伙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共同解决了多少困难,他不舍。
当然,他可以留在这,只需要他一句话,工人们会把黄永康赶走,不认周生这个矿长。
终究现实是摆在眼前的,他已不是小孩子,做不出耍泼皮无赖的事。
“你们,别堵着门,上工期间,这像什么话,赶紧干活去。”
工人们不为所动,他们第一次不听张国全的话。
可众人还是自动的让开道,意思是让张国全进去,等张国全进去了,通道又再次合拢,把黄永康等人挡在外面。
周生不满:“什么意思?啊,赶紧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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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总,他们这什么意思?张国全怎么进去了,把咱留在外面。”
黄永康让周生不要着急,他相信张国全不会做出小孩子的事来。
进到矿场的张国全,看到映入眼帘的景象,是如此的熟悉。
他已经,大半个月没有来矿场了。
“张矿长,你看,我们把矿场打扫的干干净净,专门等你回来呢。”
李红衣带着十几个工人,跟在身后。
此刻,这些工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张矿长,你回来了,我们都高兴。”
“对,只要张矿长能回来,我们保证以后不调皮了。”
“还有,我们也不乱向矿场提建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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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矿长,以后你说什么,我们都会听,不跟你顶嘴了。”
张国全停住身子,转身看向他们,这十几个工人都是大学生,在张国全眼里,像弟弟一样。
确实像弟弟,平时就属他们喜欢捣蛋,天天对矿场提建议,今天要建个篮球场,明天让矿场弄几个乒乓球台,砖头砌的台子还不行,得买专业比赛的那种,最可气的是,还让矿场专门弄出一个舞厅,供他们闲暇之余跳跳舞。
矿场拢共就那十几个女工人,没出半年的功夫,全都名花有主了。
天天嚷嚷着,要释放天性,矿场必须尊重他们的精神需求。
张国全要是不同意,他们会跟你顶嘴,大学生脑子转的快,没理也能掰扯出三分理。
好,张国全照办,谁让他喜欢这些大学生呢,太有活力了。
矿场不该是死气沉沉的,就该是充满朝气的。
尽管农民工人看不上这些知识分子的调调,可挡不住张国全爱护着他们,把他们视为弟弟。
“你们,以后要好好工作。”张国全仍像往常一样,嘱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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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的嘱咐,是最后一次了。
李红衣还没反应过来,他以为张国全又来做矿长了,哪怕县里不同意,只要张国全愿意,他们就绝对不会让别人进到矿场半步。
“张矿长,你放心,我们以后保证好好工作,绝不给矿场拖后腿。”
张国全点点头,走进曾经属于自己的办公室,稍微停顿了片刻,他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李红衣看在眼里,心里堵的难受:“张矿长,你……还是要走?”
他无法接受这一现实。
张国全把一摞生活用品丢在李红衣怀里:“把东西送到东地。”
“我不送。”李红衣倔强的把东西重新放回桌子上。
他什么话都愿意听,唯独这件事不行。
张国全无奈的叹息一声,明明北地离东地不到二里地,在分别的这一刻,似隔了山和海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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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全只好自己抱起东西,李红衣他们拦住:“张矿长,我们不准你走……”
“让开。”
张国全再一次以矿长的身份,用命令般的口气大声说道。
“张矿长……”李红衣都快急哭了。
上工期间,张国全是严肃的,一如既往,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冲过李红衣挡住的胳膊,头也不回的往矿场门口走去。
黄永康还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