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你们的东哥死就给我乖乖站在原地。”
急切推门而入的两道身影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便听见耳边响起一个冷漠地女音。
两人循声望去,脸色瞬变,四只眼睛瞪如铜铃。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他们的头儿居然被那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小丫头拿枪指着脑门,一只手软软的垂在身体一侧,另一只手插着一把折叠刀,鲜血不断往外涌出,五官因疼痛而严重扭曲。
“你们别瞪了,再瞪你们的东哥就要痛死了。”安汐扫过目瞪口呆的两人,目光越过他们探向身后,见大开的门外并没站着其他人才又道,“现在你们俩听我的,先把身上的枪扔远。”
“死丫头,你找死!”其中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枪指着安汐怒吼着冲过来。
“站住!你再向前一步我就让他的脑袋开花!”安汐厉声喝止他。
刀疤男仿若未闻,仍大步走来。
安汐冷笑,拿着枪的手作势扣动扳机――
“老四,你做什么!没听见她说什么吗?你是不是想害死东哥!”刀疤男的同伙心急如焚的拉住他吼道。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东哥被她挟持?”
“你们放心,只要你们乖乖按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们的东哥活蹦乱跳。”安汐说。
“是不是我们把枪扔了你就放了东哥?”
“当然没那么简单。”安汐看向刀疤男的同伙说,“你们先把枪扔了,然后你把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就像你们绑我那样绑好他。接下来你开车把我送回辉煌酒店,等我安全了你们也就安全了。”
“你当我们是傻子吗?把你送回辉煌酒店那不是自寻死路?”刀疤男冷哼,“谁不知道傅谨言就住在辉煌酒店?你是想到时候来个一网打尽吧?”
“随便你们信不信,不过我提醒你们,你们东哥这只手再不及时抢救怕就真的废了。”
两人相视一眼,迟疑不定。
“你们……照她说的……做。”叫东哥的男人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抽着冷气命令手下。
一个多小时后,一辆迷彩军色越野车停在辉煌酒店门口。
后座上的安汐一手拿枪指着东哥的头,一手去开门。
驾驶座上的男人神情紧张的从后视镜里瞪着这一幕,却不敢轻举妄动。车门打开,安汐跳下车。连车门都没关,便见越野车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霓虹璀璨的夜色中。
终于安全的安汐怔怔地望着手里紧握着的枪,恐惧、饥饿、疲惫和小腹传来的隐痛齐齐涌上来。她扶着额,转身走向辉煌,双腿却一软,身子缓缓下滑。
“汐汐?”
恍惚中,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她想睁开眼看是谁,却昏了过去。
灯光苍白的医院病房里,安汐一睁开眼便对上一张俊朗的娃娃脸。
她眨眨眼,神情微微一愕,“是你?”
昏迷前那个熟悉的声音让她以为喊她的是傅谨言,没想到醒来看到的人却是裴御黔。
“是我你很失望?”裴御黔轻笑,眸光微闪。“老大把你送到医院知道你没大碍所以回酒店了。”
那个人果然是他。
意识到这点,安汐心头莫名雀跃。
“医生说你是饿昏的,所以我买了许多吃的,有饺子有粥有糕点,你想吃什么?”裴御黔问她。
饿昏的?
安汐耳根一热,有些难为情地半坐起,自己随便拿了样糕点吃起来。
“小汐汐,你这次闯祸了。”裴御黔突道。
“什么祸?”难道他们知道了她被绑架的事?
她想起自己昏迷前手里还拿着枪,心里一阵懊恼。
本来是不想让傅谨言知道的,因为担心他知道后会以这件事为借口立即赶她走。
“你一整天没给老大电话,打你电话又关机。回到酒店,前台说你中午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你不知道当时老大的脸黑得有多恐怖。”
听他这么说,安汐觉得委屈。“是他说没时间陪我,我才没给他电话的。”
“老大是真的很忙,你以为他骗你的?”
“我怎么知道他有没有骗我?”安汐撅嘴,“你也知道他不喜欢我,或许他是因为不想见到我才找借口说自己很忙。”
“不是……”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不想见到你才找借口说自己很忙。”门口一道熟悉的嗓音打断裴御黔,两人同时望去。
傅谨言神色淡漠地走来,手里拎着一个安汐眼熟的时装袋,眉宇间萦绕着一抹冷漠。
这样严肃陌生的傅谨言让安汐呼吸一窒,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酸楚。
她忍着眼眶的酸涩望着神情严肃的男人赌气道,“既然那么讨厌见到我那你为什么还来医院?”
傅谨言神情不变的望着因愤怒而双颊微鼓的女孩,那双润亮的眸瞳水光浮动,眸底隐隐流露委屈和难受。
他撇开眼,垂眸,将手里的时装袋放在床旁的方桌上,淡声道,“里面是你那套已经洗好的衣服和其他一些生活用品,还有一张明早九点回b市的机票。”
安汐眸瞳一缩,泪水溢出眼眶。
原来他来医院是因为这个。
他一定知道她出了什么事,却不但不安慰她,反而一脸冷漠的要赶她走?
裴御黔也没料到傅谨言会这么做,忙道,“老大,小汐汐她……”
“明天你送她去机场,如果烙轩没在b市的机场接到她,你们俩三年内别想有假期。”
闻言,裴御黔乖乖闭嘴,投给安汐爱莫能助的一眼。
安汐眨掉眼眶里的泪水,视线模糊的望着俊容冷漠的傅谨言,还抓着糕点的手不自觉越抓越紧,渐渐失去血色的手指苍白得让人心惊。
傅谨言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向门口。
“等等!”安汐叫住他。
傅谨言顿住,却没回头。
安汐看向裴御黔,后者朝她耸耸肩,识趣的走出病房,把空间留给两人。
安汐下了床放下糕点,边搓手边走向傅谨言。
“傅叔?”她仰起脸望着他,小心翼翼的喊一句。
傅谨言神色不变的看过来,眼里风平浪静,不起一丝波澜。
“傅叔,你是不是在气我没给你电话让你担心?”她略有些不安地把玩着他外套上漂亮精致的袖扣,不等他回答又说,“如果你是气这个,那我道歉,你别赶我走,我以后乖乖的不任性不赌气,可以吗?”
半晌没有回应。
在她失望时头顶落下一声叹息。
“汐汐,你险些连命都没了还没闹够吗?”
安汐愕然抬头,“你、你果然知道我被……的事?”傅谨言没回她,却说,“我说过你和我在一起很危险……”
“我不怕!”安汐急切出声打断他未完的话,“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可以保护自己的,我真的不怕。”
“可是我怕。”
安汐震住。心里琢磨着傅谨言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表示他在乎她?八壹中文網
这个念头刚落,傅谨言便一盆冷水浇下来,“我怕你出了事没法向你父亲交代。”
原来是这样。
安汐难过地抱住他一只手臂,把脸埋入他臂弯里,低声问,“你就真的那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傅谨言垂眸望着臂弯里说话带着哭音的女孩儿,拂去心头那丝不舍,将手臂一点一点抽离。
“汐汐,我并不适合你。抛开我年长你十来岁不说,你对我一点也不了解,我们没有共同话题,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应该找一个与你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子谈恋爱,而不应该是我。”
“可我就是要你!”安汐固执的去牵他的手。
傅谨言躲开,微恼道,“汐汐,别让我更讨厌你。”
安汐僵住,脸上血色尽失。她望着神色平静的男人,慢慢收回伸出去的手,唇边泛开淡淡的一抹苦笑。
他说汐汐,别让我更讨厌你,意思是其实他早就讨厌她了,只是碍于安董事长的面子所以才假装宠着她,现在却是连假装都不愿意了?
她深吸口气,加深嘴边泛开的那抹苦笑,语气客套而生疏道,“傅叔,谢谢你一直这么尽心的照顾我,很抱歉带给你这么多麻烦,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傅谨言静静望着她明明笑着却让人感觉哀伤的面容,眉心蹙了蹙,最终拉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