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汐醒来时已近中午,身边空荡荡的。
睁眼瞪着天花板,记忆一点点回笼。她记起昨晚傅谨言走后自己不知不觉睡着,后来腹痛时迷迷糊糊中似乎打了电话给傅谨言,之后便不记得了,也不知道傅谨言到底有没有来。
应该是没有吧?不然怎么可能没一点印象?
有些心灰意冷地起床进浴室梳洗,出来换上傅谨言让人给她买来的衣服,清一色的粉色系可爱得让她无语。
敢情在他眼里她就只适合这么幼稚的颜色?
随意换上其中一套,拿了包包下楼去吃东西,也不急着找傅谨言。
她也不是随时随地都任性的人,他说没时间陪她,她就不会去打扰,反正他晚上总要回酒店的。
走出辉煌,站在街道旁望着午后沐浴在金色阳光下完全陌生的f市,一时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往左还是往右。
这时,电话响起。心莫名一跳,欣喜的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大哥两个字。
还以为是他打来的。
有些失落地接通电话,“大哥,找我什么事?”
“小妹,你这说的什么话?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安逸在电话那头轻嗤,又说,“你都回校几天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回来报平安?不知道我和爸很担心吗?”
“我很好,你们放心。”
“对了,小妹,早上我听妈说有个姓顾的男人打电话来家里问你的联系方式,说是你的朋友,你有没有接到这个人的电话?”
姓顾的男人?
安汐脑海里一下闪过顾珩那张桀骜的面孔,整个人被定住般动也不动,竟连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靠近都没察觉。
“小妹,你还在听……”
安逸的声音随着安汐的手机落地解体而自动消音。
睁开眼,视野一片黑暗。
颈项后传来的疼痛提醒着安汐昏迷前的记忆——她和大哥在通电话,却被人从身后敲昏了。“东哥,里面那个小丫头怎么看也不像是他的女人,阿离给的情报到底对不对?”耳边突然响起男人的声音。
“不管对不对,反正人都抓来了,我们就赌一把,赌赢了我们可以拿回属于我们的,如果赌输了只能怪她倒霉,杀了灭口。”另一个声音冷酷道。
杀了灭口?
安汐脸色白了白。
门打开的声音响起,光线随着门开的声音透进来,脚步声逼近时灯光亮起,周遭顿时亮如白昼。
强光刺得安汐睁不开眼,本能地想抬手去挡,却发觉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她只好闭眼,等适应了光线才睁开眼望着已经站在她面前的陌生男人。
“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安汐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可毕竟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刚才又听他们说什么杀人灭口,心里难免有些慌张。
“你不用知道我们是谁。”男人欺身过来,在她面前半蹲下,抬起她的脸左右端详,“长得不错。希望你真是他的女人,而且在他心里有足够的分量,否则杀了还真有些可惜。”
厌恶和这人的肢体接触,安汐撇过头甩开男人的碰触。
男人冷笑,“怎么,讨厌除了傅谨言以外的男人碰你?”
傅谨言?
安汐震住。随即失笑。
没想到傅谨言昨晚才警告过她和他在一起很危险,今天马上就应验了这句话。
——明箭易躲暗箭难防,你还没什么阅历不知人心险恶,别人若一心想要对付你,你根本躲不掉。
昨晚傅谨言这么说时她心里还是不服气的,可现在却证明他的话没错。虽然她是因为大哥那通电话才失了警觉性,没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可不管怎么说,她的确是被绑架了。
从这些人刚才的对话中,很明显抓她是要拿她来要挟傅谨言。而她绝对不能成为傅谨言的负担。
这个信念让安汐冷静下来。
“你能不能解开我手上的绳子?”她边想对策边和眼前的男人周旋。
男人挑眉,“凭什么?”
“我这是为你们着想。傅谨言最讨厌看到我身上有伤痕,你们若真的想拿回属于你们的东西,就应该保我毫发无损。不然惹恼了傅谨言是什么下场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安汐胡言乱语,只希望能骗过这个男人。
“你的意思是你真的是傅谨言的女人?”
“不然你们为什么抓我?”
男人紧盯着安汐不语,似在猜度安汐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真好笑,你不敢解开我手上的绳子不会是怕我逃跑吧?”安汐勾起一抹嘲讽。
男人望着她不语。
总觉得这丫头的眼神有些诡异,让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看你挺有男人气概的,没想到胆子这么小,难道你还怕放了我我会吃了你?”安汐激他,眼露鄙夷。
男人脸色一沉,“你少来激我,就算还你自由你也走不出这个房间。”
“你放心,我不会笨到自寻死路,只是这样被绑着实在很不舒服。”见他动摇,安汐按捺住内心涌现的欣喜,皱着眉继续和男人周旋。
男人望着她看了一会才从身上摸出一把折叠刀,然后将安汐的身子扳过来,闪着白光的锋利刀刃伸向绑住她双手的绳子。
安汐全身绷紧,连呼吸都屏得死死的,冷汗自脊背不断滑落。
短短几秒的时间,安汐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令人窒息的沉寂里,耳边除了呼吸声,就只剩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男人割断绑住她双手的绳子,人却没立即站起来,反而将一只手搭在她肩上,也不开口说话,只是目光阴冷的望着她的侧脸,像是在试探什么。
背对着男人的安汐因为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无法判断他此时的心情是好是坏。所以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将身体绷紧,不敢轻举妄动。八壹中文網
她不是怕自己对付不了这个男人,而是怕她一有动作,对方手里的折叠刀便会不长眼的捅进她身体里。到时候她别说逃,连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都是个问题。
只是她不动身后的男人也不动,仿佛在跟她较劲似的,停留在她侧脸上的视线居然一瞬也不瞬,看得她心里发毛。
“你是不是后悔给我解开绳子了?”她打破沉默问身后的男人。不等他回答又接着道,“如果真的后悔了,那你可以重新给我绑上,免得你这样提心吊胆。”
男人眉头拧了拧,不答反问,“你真的是傅谨言的女人?”“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了。如果你还是不信可以现在打电话给傅谨言确定一下,反正你迟早要打给他的。”
“哼!我抓你来就是要让他拿属于我们的东西来换你。不过在打电话给他之前我首先要确定你和他的关系,以确保万无一……”
“东哥,你怎么在里面那么久?我们时间不多,必须赶紧打电话给他让他拿东西来换人。”男人的话被门外传来的焦虑声音打断。
“是啊,东哥,夜长梦多,我们应该速战速决,不然等他查到这丫头的消息那时候就晚了。”另一个声音跟着道。
男人蹙眉盯着安汐看了好一会,终于放开按在她肩上那只手,冷道,“我谅你也没那个胆骗我。”
话落,他起身。
而就在他起身到一半时,安汐突然跃起,娇小的身子后转时,一记凌厉的手刀快而准的落在男人的肩上,紧接着一脚旋后踢扫向男人的腿。
嘭——
男人高大的身体重重摔落在地上。
他扭曲着面孔,只觉肩上一阵剧痛,仿佛骨头的关节接合处被硬生生错开般,痛到心脏骤缩,一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呵,脱臼的滋味不错吧?”安汐勾着嘴角居高临下的望着躺在地上呲牙咧嘴的男人,目光瞥到他拿着折叠刀的那只手动了动,立即一脚踩过去,刀刃往下插入男人自己手中。
“啊!”揪心的疼痛终于逼出男人的痛呼。
“东哥?”接连传出的奇怪动静引起门外人的注意,声音落地时门被从外面大力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