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离蓦地将怀中的人拉起,一只手按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身,低下头就着公主嘴角还未擦拭干净的血深深的吻了住了她。
黎晚晚双眼骤然睁大,下意识就要推开他,可脖颈和腰肢后的手稳稳将她禁锢住,完全挣脱不开。
就在黎晚晚感到自己快窒息的时候,君九离才终于松开了她。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昏暗的灯光下,君九离此刻眼下赤红一片,原本苍白的脸也被覆上了一层红。
“啊离?”她指尖轻轻划过他肩上的伤口,问道:“难道这箭蔟上的毒是那种毒?”
闻言,君九离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随即不自然的将头偏了过去,没有说话。
“要不,再来一下?”黎晚晚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认真问道。
君九离眼瞳一阵震颤,喉头不自觉的滚动着,最后他哑声音问她:“公主,愿意?”
“这有什么的,解个毒罢了。”
君九离看着她的眼睛,清澈干净,不带半分情欲,完完全全只是以为他中的是那种毒,一心想让他好受点罢了。
他骤然想到了公主府里那些男宠们,或许这样的事情对公主来说,只是家常便饭罢了......
想到此处,君九离突觉心脏被什么东西重重砸开,连呼吸都带着疼。
“怎么了?”黎晚晚看他紧抿着唇,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慌忙问道:“还是要亲别的地方?”
她视线渐渐往下看去。
君九离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微恼:“公主!”
她这才收回心思,是了,君九离他没有啊,她这话不是戳人家伤口嘛。
黎晚晚正想着要怎么安慰他,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有碎石从上方滚落,随后黢黑的洞口骤然打开,一个脑袋从光亮处探了出来。
“公主,主子,属下来迟——”
元将话没说完,喉咙便一噎,他将那些守卫处理好后就赶着来找打开陷进的机关了,这好不容易找到,可看着下面那情况,好像他打开的时间不太对啊。
他将脑袋往回一缩往后退了两步,不去看下面,尴尬的问道:“要不,属下晚点再来?”
君九离头也没抬:“回来!”
“是。”元将确定,他来的真的不是时候,主子的语气明显就不好!
他忐忑的将绳索放下去,仍旧将头往后缩,不敢看下面的情况,他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等主子上来了直接就把他眼珠子给挖了。
君九离将坐在他身上的黎晚晚拉起,随后整理好衣服,将黎晚晚揽入怀中,就着绳索一跃而上。
当双脚踏到实地的时候,黎晚晚骤然松了口气。
她看向四周,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大片尸体,可唯独没见那个打开陷阱的中年男人。
黎晚晚皱眉问道:“那个买家呢?”
元将敛眉道:“趁乱跑了,是属下失职!”
她视线又落在地上那些守卫尸体上,“没留活口?”
“属下原本留了一些,可他们眼见着逃跑无望,就咬破了藏在牙里的毒药...全死了。”
黎晚晚叹了口气,人证都没了,光凭一座矿山没法指证黎承承。
“罢了,先回凉京,阿离的伤得尽快医治。”
“这里留下一些人看着,等回了凉京,本公主会让父皇安排人过来。”
“是。”元将应下,突然抬头看向君九离,“主子受伤了?”
君九离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无事。”
“有事!”黎晚晚立即反驳:“人都不太对劲了,快些回去,别耽误了。”
最终,除了元将,其他厂卫都留在了岱山处理尸体,看守矿山。
刚到山脚,就看到一批批灾民往凉京方向走去。
他们一个个面颊凹陷,身子瘦得好像就剩下一副骨头似的。
一眼望去,一条山道黑压压一片全是灾民,一眼看不到头。
黎晚晚说道:“看来饥荒比我想象的蔓延得还快,赶紧回去吧,否则要民乱了。”
君九离点了点头,翻身上马,黎晚晚则在下面等着。
他不自然的将眼神错开,伸手将公主也抱上了马。
待公主坐稳后,君九离夹紧马肚子策马狂奔,一路飞跑出去。
靠坐在君九离怀里的黎晚晚还在担心着他的身体,忍不住小声道:“阿离若是觉得不舒服,可以抱紧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原本已经冷静下来的君九离被她这番话撩拨的差些又乱了心神,只得紧紧握着缰绳,努力调整着呼吸一言不发。
凉京城门处。
黎承承驾起施粥棚,跟着一众官兵亲自将稀粥和馒头分发给灾民们。
一旁的心腹忍不住凑上前来,“殿下何必如此辛苦,这些小事让下面的人办了便是。”
“你懂什么。”黎承承又舀起一勺稀粥倒到面前一个老人的婉里,“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本王亲自施粥这些灾民岂能不记着本王的恩?”
心腹立即明白,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便退下了。
又一名衣衫褴褛的老者随着排队的队伍走上前来,拿到馒头和稀粥后一把抓着黎承承的手跪了下来。
老者的动作实在太突然,以至于黎承承身后的官兵护卫神色瞬间紧张,将手握在了刀柄之上。
黎承承也脸色难看,可还是强忍着让身后的护卫们退下。
老者因连日的赶路,浑身脏臭,甚至头发上都有不少跳蚤,他紧紧握着黎承承的手感谢道:“多谢殿下给了咱们一条活路,要不然咱们就要饿死了,此恩我们一定铭记于心!”
黎承承看着自己被握脏了的手,嫌弃的把手抽了回来,一边拿出帕子擦拭着手上的脏污,一边勉强扯出一抹淡笑:“这都是本王应该做的,你起来吧。”
老者看着黎承承嫌弃的擦拭着方才被他碰到的地方,自觉自己冒犯了,连忙跪着后退了几步才幽幽站起。
砰!
队伍后头突然响起碗筷摔碎的声音,随后一道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
“什么活路?老子辛辛苦苦耕地每年交的粮税可都是上等的新粮!如今咱们受了灾,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王爷就拿发了霉的陈粮就想打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