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宋轻云一身雪花满身清冷,兰潇潇上前接过他的斗蓬递上手炉:“这么大的雪也过来,有急事?来,先暖一下手。”
谁也不是铁打的,自然都会冷。
这么大的雪,外面风雪交加,宋轻云正是一身冷冰,他接过手炉在手中点点头:“嗯,有急事。”
听闻有急事兰潇潇也不多问,指了指内里:“他在书房,正在看这些日的抵报与朝报,你先进去,我给你倒杯热茶来。”
“好!”
书房里,陆至煊正在凝目看朝报,这些天他只要一清楚,就会看朝报、邸报和《京城早报》。
宋轻云一坐下:“沈望的马出事了,腿断了,大约会拐。”
虽然陆至煊已经记不得以前的事,但是这些日子徐太傅、蔡大人父子、曹煜炫、周家兄弟、宋轻云和千机阁的人与他说了许许多多,他对朝中之事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听到这消息他觉得不可思议:“马出事?这怎么可能?按你们所说,如今沈家就指望着这一桩了!许州的私兵一散,郑家军就是最后的势力了。他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宋轻云脱口而出:“肯定是有人不想沈家尚主,至于是谁,根本查不出来。沈家,不可能会透露出任何消息!只是,你觉得这人会是谁?”
“会是谁呢?”
陆至煊站了起来,头发没长出来的他载着一顶黑色狐皮帽,咋一看,根本不会觉得他没有头发。
“我就是想不出来。”
听了宋轻云的话陆至煊站在窗口:“按你们所说,太子是不可能的,齐王又远在江阳府,三皇子五岁就残疾、四皇子圈禁、五皇子现在摔傻了。
除此之外,六、七、八、九四位皇子最有希望……可这四位,如果暗卫营和你们掌握的情况都可靠的话,分析来、分析去,我觉得他们还没有动手的能力。”
听着陆至煊妮妮道来,宋轻云不得不佩服眼前的男人,他就是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可就十余天的功夫,已经对朝事觉得非一般详细了。
宋轻云心头一跳:“你说,会不会还是宫中的那位动的手?”
“双莲公主?”
宋轻云点点头:“嗯。她的心思,就如当时双柳公主非你不可的心思是一样的,她对蔡大人情有独钟。如今清焱并未成亲,欲给他指亲的对象又被人害了,她是自然不能把自己嫁了。”
听到这分析,陆至煊觉得非常有理。
“说句实话,光你这事,我都觉得她没这本事。现在加上沈望的事,我更加可以确定了,她最多只是个帮凶!”
如果不是这些天太忙,双莲公主那里宋轻云早就动手了,哪里容得她还肆意活着。
听了陆至煊的分析,顿时他双眼沉了。
几乎就在一秒之间,风流潇洒的宋大人立即变成了冷面阎王:“你这样一说,我觉得甚有理!她一个公主又是一个病怏怏的公主,她想动手到沈家头上去,真的不太可能!”
陆至煊缓缓的点点头:“对!这也是我的想法。我记得你说过她曾经离过宫,那是有齐王的帮助。但是,子阁说了齐王这几年似乎已经认命了,所以齐王这一次绝对不可能动手!”
几个同成年久的皇子不是失踪的失踪、伤的伤、残的残,便是圈禁起来了,如果沈望尚主,最有利的自然是四皇子。
皇上迟迟不肯让他去封地,沈贵妃自然想把纯妃拉进自己的队伍里,纯妃的背后站着的是郑家十万大军,四皇子是绝对不可能动手的!
所以,破坏这门亲事的除了暗中那只黑手,绝对不可能是别人!
陆至煊怀疑二皇子是智亲王长子,可却一直查不到他假残疾的珠丝蚂迹,甚至二皇子身上的胎记他也让人查了,但却无一丝破绽。
这到底是他弄错了呢,还是这二皇子藏得太深?
前尘往事他不记得了很多,可这些重要的事这几天云叔几乎事无巨细的全部说与他听了。
闭着眼,陆至煊沉思了一会:“去查清一下,沈家近来可有买新的下人、招新的护院、有新的远亲进府没有!再查一下,双莲公主身边有没有能人。我想,沈阁老与贵妃娘娘怕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这话一出,宋轻云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晚上就让人去一趟宫中,提醒提醒贵妃娘娘,这沈望要尚主的事,她是否与人说过!”
宋轻云正要走,兰潇潇端着茶进来了:“特意煮的普洱,没煮得太浓,一会就可以开饭了。”
一听这话宋轻云笑傻了:“正好饿了!这可真是想睡就遇到枕头了!潇潇,你可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滚!你恶心不?你爱当蛔虫你当去,恶心巴啦的家伙,呃!”
宋轻云乐了:“要让我当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才不怕恶心!”
三人坐下说着这朝中之事、宫中之事,门外一阵喧闹:“给我滚开!给我滚开!我要找我哥哥、我找我哥哥!哥哥,哥哥,我是芝芝,你快出来!”
见女儿对着罗明吼叫,刘氏拉住她:“芝芝,宋大人来了,你哥有公事,别吵他行不行?”
陆芝芝又哭又喊:“娘,我是你亲女儿!你女婿对我这样,你竟然让我别吵他?他是我的娘家兄弟,我在婆家受了委屈,难道亲哥哥不能替我出头吗?”
女婿昨晚喝了酒把上司家的一个远房亲戚给睡了,作为亲娘刘氏自然愤怒,但是程大人是五品大员,就算暂时闲置在家,但品级没撸啊。
一个这么大的官,哪能没有一个妾?
刘氏语重心长的说:“芝儿,你怀了孩子,早就应该给自己身边的丫头开身固宠。可是你不听,自己不回婆家,更不让丫头侍候姑爷!姑爷是个男人,而且正是壮年,你十几天都不回家,能怪他吗?而且,他也不是故意的!就算了吧?”
算了?
陆芝芝气得肝都痛,眼前这个妇人,肯定不是她的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