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到了沈聿去往杭州的日子,正如他之前所说,上面安排了内部的车送他去杭州,安全性也高。沈聿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脑中思绪万千,忽然又想到了冉怿那家伙,还在回想冉怿从他家出去所说的那句话,不忍笑了笑:唉,这家伙……
沈聿边看着外边的风景边想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再醒来发现车已经开进了杭州城,杭州虽与上海隔得不远,但城内景象还是大相径庭,上海洋人多,西式楼房也多,而杭州城就是那种典型的江南水乡风光。或许工作之余能到这附近游玩,西湖不就一远近闻名的景点,只记得自己小时候来过一回,但记忆已经模糊了。
车先把沈聿送到杭州司令部,沈聿下了车,站在门口望着杭州司令部大门上面挂着的牌子上的几个字。杭州对他来说还算是个比较陌生的环境,也不知道自己日后要如何和这里的人打好交道,最起码第一步是先去他的领导面前报个到。
他在警卫员的带领下来到他的直接上级林中青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一位身材高挑,但比他矮了那么一些的中年男人,想必这就是林中青了。
林中青早早等着沈聿的到来,想见识见识沈聿这个后生,怎么做到才二十六岁就已经是师长级别了,来了他们这里想必对他以后有大用处。林中青同沈聿握手:“来了啊?这一路上舟车劳顿。你的办公室已经让人给你收拾好了,房子上面也早早批下来了,下午我带你熟络熟络这里,晚上我们在xxx饭店给你接风洗尘。”
“谢谢林长官了,以后我可要好好帮衬着林长官。”沈聿说了些客套话,对林中青这种和冉怿二叔差不多的老一辈要多尊重点,好歹也是党里,军队里的老人了,以后也可以跟着多学点东西。
林中青拍着沈聿的肩,笑道:“以前就听过你的名字,当时还觉着挺稀奇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师长,现在看来还真是后生可畏啊,党国的确应该多些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才。”
“不敢当,以后我要学的东西还多呢,希望林长官多多指导了。林长官虽说年龄比我大,但论功绩这方面我还是差着远。”
“害,我也常用曹操的那首诗里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来激励自己,多为党国做点事,心里比什么都舒坦。你先去看看你的办公室吧,有什么差了的报到你旁边的那个办公室去就行。”
……
反观冉怿这边,那可就清闲自在多了。
冉怿在仓库院里搬了个摇椅,难得遇上大晴天,自己住的宅子没院子,就只能到仓库来晒晒太阳。懒洋洋地躺在摇椅里,眯着个眼打盹,啥事都不用想,舒服!
晒了一上午太阳后,又把摇椅往里屋一拖,锁上仓库门,在路上买点午饭,回家吃点,下午又睡个午觉,别提多美了。
冉怿刚吃完撂下筷子,门铃响了:呦吼,谁赶的这么好,他刚准备收了碗去睡个午觉来着。
一开门,见来人有点眼熟,立马想起了是谁,就是之前躲在对面楼上鬼鬼祟祟执行任务的万佑,看这来意应该是想找他帮忙。(万佑出处指路第三章)
“小子,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我看旁边那屋的人还活蹦乱跳呢。”
万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冉怿:“还没,但我上面要我来找你帮忙,他说有你相助会更容易完成任务。”
冉怿接过那张纸,还没仔细看,就说:“你上面就这么确定我看了就一定帮你们?再说我又不是特务,连你们外围人员都算不上吧,这么重要的任务也敢相信我?”
万佑笑:“您先看了再说——”
冉怿仔细看了看把纸重新塞给万佑:“好啊,帮呗。反正事成了你上面欠我个人情,我倒还不知道你什么名字呢,这可怎么合作帮忙啊?”
“万佑——这几天的行动都是我们负责,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弄得打草惊蛇。后面有你帮忙的地方我们会及时通知你的,我不宜在你这久留,我先走了。”
冉怿握住刚想走的万佑的手臂:“哦呦,什么叫我打草惊蛇?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话说也是你们来请我帮忙,好歹也对我尊重点吧。”
“我们说是求你帮忙也不完全是,因为我们手上也有些你的东西。”万佑又拿出一份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一张纸,照着上面念道:“冉怿,字景迟,1905年6月生……”
冉怿笑了:“嘿,不是,你光念点是个认识我的人都知道东西干嘛?怎么说也要念点吓得到我的东西。”
“这些的确对你没什么,但这些呢?民国十四年(1925年)在被中华民国陆军军官学校劝退后加入民间特务组织,代号鸠,曾杀害……”
冉怿听到这里脸色都变了:“够了,调查我调查的还挺详细啊?以这个要挟我是吧?你们这么厉害,怎么不请我给你们当特务啊?”
“我们在找到合适的合作对象时也是要摸清对方底细的,还希望冉先生好好合作。冉先生您也放心,您的这份档案我们会为您好好保管的。”万佑说完把档案资料收好便走了。
冉怿看着万佑离去的背影,嘴角轻挑上扬,好家伙,陷入这个事情里还被人先抓了把柄,所谓的买个人情也不过是先算计了他一手再说这人情的。
冉怿当年为这个组织办事,执行一些任务时得罪了很多人,有挺多人都想要“鸠”的命,但他自受伤后这几年来也算藏的好。若是他这个身份被人公开出去,不光自己要大难临头,他的家人朋友都有被连累的危险。现在看来只能先帮着完成这个任务了,之后再去把档案偷出来销毁还不是简单事。
冉怿翻出了一些与当年有关的东西,这倒是勾起了一些他的回忆。
他刚执行完一个任务回来,走过长廊时,不少同行小声议论说:“他执行任务回来了,这任务这么重要,上面也真敢把这任务交给他啊?”
“他一向独来独往惯了,任何任务从不和人合作,怕是胃口比较大吧,自己独吞那份钱。一个人执行迟早会出事,何况他还这么傲一个人。”
他倒是不在意这些人说的话,当然也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碎嘴。他就管着把这次任务的钱给拿了,又可以潇洒一阵了。
他在走进办公室门口到上头拿钱前,忽然发现自己手腕还溅了点血,用袖子抹干净,敲门进去……
突然脑袋的一阵剧烈疼痛打断了他的回忆,冉怿疼得直接跪下,脑中的那股疼痛就仿佛是把钢筋钉进他的脑子,豆大般的汗珠淌了下来,冉怿只觉头疼愈演愈烈,“唔”了一声,咬紧了牙,可疼痛还是让他忍不住呻吟了一下,他是趁着还有一丝意识爬到桌前,快速扯开桌子的一个抽屉,翻找摸索着止痛片。终于摸到了一个小药瓶,倒出不知几枚药片就胡乱往嘴里塞,无力地撑着桌子才站起来,因为浑身无力只能附在桌面上,由于吃了止痛药,过了好半晌,疼痛感才慢慢消退。八壹中文網
待冉怿完全恢复,他想起来好像之前有类似状况还是那次负伤,执行完任务时身边刚好有个炸弹爆炸,弹片飞溅,还有两片是直接飞进了脑袋里,后面是通过手术及时取了出来,但是那之后有一段时间他时不时会这样头痛。现在看来,这是那时遗留下来的了,明天上午再去医院看看好了。
说来也是邪性,以前就不见这后遗症,今天一提起往事就复发了。
只不过自己这个毛病还是要少让人知道,他二叔他妹妹,哦,还有沈聿,要是他们知道了还不担心死他。
(注:之前章节内容有点小错误,中国南京国民政府时期地方军事机构应该不是称军部,军部这个词这好像是日本的说法,但我去查了半天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说,此书就只能写司令部了,之前写的军部自行替换成司令部就行,大致只是以这个年代为背景,无需过多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