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将曾经尘封已久的往事娓娓道来:
“那件事至今已有三十七年,三十七年前正是先帝春秋鼎盛之际,那时候四海平定,国富民安,只是谁也没有想到……
前朝余孽竟在京都蛰伏了整整三十年间!那是一个夏天,先帝携带一众宫眷,以及长公主和一些大臣家眷前往行宫避暑。
而就在避暑的路上,前朝余孽向皇上的队伍发起了攻击,而当时先帝对长公主分外疼宠,所以便将长公主带在身边。
长公主当时还带着自己仅有三岁的女儿,那可是京都皇室的独苗苗。
柳驸马记挂长公主随侍在侧,当前朝余孽发起攻击的时候,是柳驸马拼死相护,才将先帝的车架护得完好。
只是后面那些前朝余孽来世汹汹,所以队伍被彻底冲散了。
而彼时,先帝受了些暑气,整个人昏昏沉沉,长公主因为要顾及着先帝,却疏忽了自己的小女儿。
等到所有事都安定下来后,所有人才知道柳驸马护驾身亡,长公主唯一的女儿也在这场动乱中没了踪迹。
不过,人都说那么大一点的小姑娘遇到这么一桩事,只怕也活不下来了。
如此,同一日丧夫丧女长公主如何能不疯?”
温笑听到这里点了点头:
“竟是这样,看来就算是皇室中最尊贵的公主,也会有命途多舛的时候。
不过,即使在那样的打击下让公主依然能撑下来,甚至还将自己的孩子庇护在羽翼之下,当真不愧是巾帼不让须眉!”
林叔听温笑这么说,倒是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姑娘如何知道长公主是将她的孩子庇护在羽翼之下,毕竟那也是柳家的孩子。”
温笑笑了笑,抚了抚鬓角:
“是柳家的孩子又怎么样,她们本是柳家子,可是却能无缘无故的住到长公主府上,必是不为柳家相容,只是也不知道这柳家如何来的这般大的胆子?”
“柳家乃开国功臣,曾经和先帝是过命的交情,先帝更是对他们赐下铁拳丹书,况且他们也只是与长公主交恶,因为……
柳驸马乃柳家不世出的人才,彼时柳家还指着柳驸马出人头地,让柳家更上一层,却不想柳驸马对长公主一往情深,尚了公主,这便也退出了朝堂。
后来,柳驸马身亡后,柳家老太太认为是长公主命运克死了她的孩子,连带厌弃了长公主的所有孩子。
毕竟,那只是一个老太太,即便先帝心里如何不满,也不可能以势压人。”
“竟是这样……”
温笑看了一眼手中的帖子,摇了摇头:
“看来长公主也不容易,将这么些人庇护在羽翼之下,却养出了这么些个白眼狼。”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些旧闻只不过是老头子在街头巷尾里听来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今日权当博姑娘一笑。
不过,咱们今日要说的这柳宛晴柳小姐也是京中的风云人物,她身后靠着长公主,又曾经在佛寺外救下了柳家的老太太,所以长公主府上独她一人可以登门。
再加上她又是长公主孙辈里面唯一的女孩子,所以长公主对其也很是疼宠。
但是老头子要说的可不止这柳姑娘的来历,将军已经都和老头子说过。
别的姑娘老头子不知道,只着柳家小姐,她却是与淮侯世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同长大。
之前,姑娘在车门口那般对待世子,这柳家小姐只怕来者不善。”
温笑听了这话,慎重的点了点头:
“多谢林叔,您的话我记下了。”
林叔笑呵呵的摆了摆手,两人正说着话,便见一道身影从垂花门穿过,顺着抄手游廊走了过来。
“将军。”
“大人。”
江妙手里提着两袋油纸包着的东西,这是京都最受欢迎的馅饼,里面的肉馅馅饼。
江妙给了林叔一份,另一份递给温笑:
“尝尝,这在京都中可是极为有名,就算是排队都买不到!”
温笑一愣还没说什么,便发现自己掌心里多了一块被油纸包着的还热乎乎的烧饼。
温笑低头将其咬了一口,里面油汪汪的猪肉馅裹着零星的几颗大葱,一咬便有鲜美的汁水在唇舌间四溢。
面饼柔而韧,肉馅儿喷香,温笑本来不饿的,但这会儿咬了一口也觉得食欲大开,三两下就将一个烧饼吃完了。
而后,江妙从桌上倒了一杯已经变温的茶水,递给温笑,温笑忙接过来喝了一大口:
“美味!”
江妙含笑看着温笑,并不说话,不知何时林叔早已经慢悠悠地离开了。
“大人回来的倒是快。”
“本不是什么大事,那地方久呆无益。”
温笑眨了眨眼睛,用帕子拭了拭嘴角:
“呃,刚才让大人见笑了。”
温笑并不与刺探江府发生了什么事,这便转移了话题。
江妙见温笑不欲就那事多说,也没有多谈,便看在一眼桌上放着的请柬。
“柳家的?”
江妙不曾打开,但只需要看一眼那上面奢华的装饰便知是柳家无疑。
柳家当初损失了一个柳驸马,换来了先帝之后数十年的愧疚,而后更是借着pua长公主,让柳家的子孙甚至遍布朝堂。
以至于如今柳家枝繁叶茂,日益鼎盛,就连封请柬也分外嚣张。
“大人竟也知道柳家……”
“柳家兴盛,京都中无人不知。”
江妙半垂着眼眸如是说着。
温笑闻言抿了抿唇,小声的问道:
“那依大人之见,这请柬我是应还是不应?”
“你想去玩,那就去。”
“玩?”
温笑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儿,江妙笑着伸出手揉了揉温笑的头:
“柳家固然兴盛,只可惜柳家的时代也快过去了。你是我未来夫人,这京都有什么地方去不得?”
“皇宫也可以吗?”
温笑有些好奇的问道,而江妙一顿:
“你想去亦是可以,陛下对你很是好奇,你若是想去那……”
“不去不去!”
温笑听了这话,这下子彻底将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
那可是陛下!万万人之上的天下之主,一想到那位都对自己好奇……温笑便觉得身上的汗毛都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
她怂!
江妙见着温笑怂哒哒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就怕了呀,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况且日后等你和我成婚,宫中若有宴席,你还要随我一同入宫呢。”
温笑听到江妙如是说,脸一下变红了起来:
“那也还早着呢……”
江妙笑着看了温笑一眼,意味深长:
“不早了……”
“说起来今天将军府派人叫我回来,有一桩事……”
“那是大人的私事,大人不必告之于我。”
温笑飞快地拒绝着,像是害怕江妙说出什么不好的消息,江妙在原地一愣,然后走上前去,将温笑轻轻拥入怀中。
“你在想什么呢?我是觉得有一事必须要和你先说一说,否则若是你被人打个措手不及,误解于我,那可该如何是好?”
温笑被江妙拥入怀中的时候,整个人身体陡然一僵,只不过那一抹令人着迷的香味,却是让她险险克制住自己想要推开江妙的手。
温笑深吸一口气,像是要面临什么千难万险一样沉重的说道:
“那大人说吧!只是,在此之前我也有一事要告诉大人。
温家女永不为妾,并不是一句虚言,对淮侯府如此,对大人亦是如此。
若是,若是大人不能接受,那我只好愧对大人一腔心意了。”
江妙听了这话,揉了揉温笑的头笑着说道:
“你在想什么呀?怎么可能让你为妾,就是你想当,我也不可能答应!此生唯你一人。”
温笑身形一震,抬起头,看向江妙。
彼时,江妙亦是在看她,那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里,互应着两个人的倒影。
温笑也曾在话本戏文中听过,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可是,曾经的她对于这种玄之又玄的事儿嗤之以鼻,可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这句话竟是如此美好。
“愿,大人永远铭记此话。”
江妙逗她:
“那若是有朝一日,我忘了呢?”
温笑沉思了一下,然后语气沉凝的说道:
“我会帮大人践行这个诺言。”
“比如?”
温笑垂下了眼眸,倒是遮住眸中翻腾的情绪。
“哪有什么比如,若是大人想知道大可一试,只是,我希望大人永远都不知道。”
话题莫名变得沉重,而后温笑却忽而笑开,她抬起眼看着江妙,眼中亮晶晶的,像是刚才说那话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好了,这件事咱们就不说了,大人方才想要告诉我什么事儿?”
江妙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可是却又不知何处不对,见温笑不愿说,却也没有逼迫她。
江妙在心里斟酌了一下用词,将江望告诉她的与吴尚书之女联姻的事儿,和盘托出。
“明日我会去请求陛下赐婚,只是请柬的日期,亦是在明日,所以我怕明日宴上吴尚书之女可能为难于你。”
前有因淮侯世子结怨的柳宛晴,后有可能与江妙联姻的吴尚书之女,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
“你若是不想去,那就不去了。”
“不,我要去。”
温笑语气平淡的说道,倒是惹得江妙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温笑笑嘻嘻地说道:
“或许此事我可以不出面应对,但日后大人是要娶我的,难道以后事事我都要让大人为我挡在前面吗?”
江妙一阵默然,然后轻轻摸了摸温笑的长发。
“我倒是希望你可以依赖我。”
只是,若是这是小孩想做的事,自己也不会阻拦,她想要成长,那自己便为她护航。
温笑听到江妙这话将身子放软,然后轻靠在江妙的胸口。
她听着里面心脏颇有节奏的跳动声,轻轻的说道:
“大人你对我真好……要一直一直对我好呀。”
温笑轻轻地说着,手指却下意识地攥起了江妙的前襟。
“好,一直对你好。”
因为请柬来的突然又时间紧迫,所以江妙直接带着温笑去了成衣店买了衣裳。
次日,江妙一大早起来便准备去上朝。
临行前,江妙看着温笑的眸子里,终究闪过了一丝担忧。
“你初来京都,并不知这些京都贵女的习性,但你想去我不会拦你,只是若有任何事,你大可直接走人。
若是,若是发生什么你不方便做的事,吹响竹哨便有人帮你。”
温笑抬起头,对着江妙笑了笑:
“好,我记下了,大人也可以试着相信我,我不会给大人丢脸的!”
“你,我可不是怕你丢脸什么,你不要受到伤害就好了。”
温笑乖巧的点着头,江妙心中担忧,但也无法只驱马离开了。
毕竟,就像小孩说的,她不可能时时护着她。
温笑等江妙走远了,看着赴宴的时间还早,便又去巷口吃了早饭,这才重又回到别苑。
别苑里,江妙早已经让人给温笑准备好了马车及车夫。
车夫看着沉默寡言,可是那布满薄茧的虎口,一看便不是寻常之人。
“姑娘,将军派我来护送你,您请上车吧。”
温笑含笑道谢,而后踩着凳子上了马车。
京都啊……
她倒要看看这京都的大家小姐与别处有何不同?
长公主府内处处雕梁画栋,三步一亭,五步一阁,风景变换,极容易让初次来此的人陷进去。
而此刻,柳宛晴派出来的前来接引的小丫鬟,亦是用眼尾撇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温笑。
这女子,她听大小姐说过,只不过是区区一个戏子,只是却没有想到竟也有如此处变不惊的风范。
这让小丫鬟心中咋舌的同时,却又不由在心中低叹了一声。
这女子生的再好再如何,可终究不及自家大小姐尊贵,而且今日大小姐她还……
“姑娘,前面便是诸位娇客聚会的地方,奴婢另有要事,不能再往前了。”
温笑并不在意,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她现在原地,看着不远处那碧波万顷,柳枝轻摇的模样,倒是隐约觉得心中闪过一丝熟悉之感。
不过,很快心头的异样便被她压了下去,不远处那碧波之上有一大片荷叶构成的汪洋绿海在风中轻轻摇晃。
其上,更有白的粉的紫红色等荷花点缀着,蜻蜓在间隙间穿梭,湖上亭台被轻纱所覆,清风一吹便觉一股凉意送来。
是一个极美的地方,是一个极适合避暑的地方。
只到这里还不觉得如何,等行至亭台之时,才觉得愈发沁凉。
温笑定睛一看,才发现亭台内放了半人高的一座冰块。
京都寸冰寸金,可长公主府却可以拿出这么大的一块冰块放在四处透风的亭子里,便足以想象着长公主府底蕴之深。
温笑顺着那颇具江南风味的小桥走过,前方便是她的目的地,而此刻里面传来阵阵如出谷黄莺般的娇笑。
“温姑娘到”
终究是城门口那一事太过出名,温笑刚一走近,便立刻有丫鬟高声说道,里面的声音在这一刻静默了下来。
若是旁人被这样的下马威一立,只怕要吓得愣在了当场。
可温笑不闪不避,抬步进去,然后冲着那些小姐们施了一礼:
“见过诸位。”
温笑倒是落落大方,丝毫不失礼数,倒是那些小姐见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傻了。
她们也没有想到,柳宛晴竟然会给这位一夜之间大名传遍整个京都的温小姐下帖子!
一时之间,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一些什么。
而后没过多久便有一个丫鬟得了柳婉晴的示意,上前将温笑引去了末座。
柳宛晴高居上首,遥遥和温笑相视,然后她柔柔一笑:
“温姑娘,城门一事我分外仰慕温姑娘的胆色,只是,即使如此,但温姑娘的身份……”
柳宛晴欲言又止,然后像是感叹一样的发出一声叹息: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京都中人不管是和宴会都讲究个身份规矩,姑娘的身份着实有些有些上不得台面,所以只得坐在末座了……”
柳宛晴一边说一边轻咳一声,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好意思,看起来倒是分外愧疚的模样。
只是,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柳宛晴眼中确实闪过了一丝得意。
不过是一个戏子,竟然还敢来赴自己的宴,也不怕她脏了自己的宴会,既然她敢来就别怪自己出手教训她!
温笑噙着淡笑,如果江妙在这里便会发现温笑此刻的表情和她一般无二,甚至此刻温笑言谈举止间有了一丝从容不迫的气势。
“无妨,柳小姐的心意我必铭记心头。况且,末座与否……不过便如这潺潺流水,从这头到那头,但谁又能保证哪一日不会轮到自己身上呢?”
温笑这般话让柳宛晴面色勃然大变,然后她强压住自己将要拍案而起的身子,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
“温姑娘不愧是被睢阳王称一句温大家的人这嘴皮子就是利索!”
柳宛晴碰了一个软钉子,当即不阴不阳的回刺了回去。
可温笑却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甚至还好整以暇地施了一礼:
“柳姑娘言重了,我如何敢当得起睢阳王的称赞。”
戏曲一道被称为大家,定是红遍一方的名角。
只是,便是再红,在这些贵女眼中,那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戏子。
故而,柳宛晴便以戏子的身份来刺温笑,却没想到温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将柳宛晴气的一口血哽在了喉头。
“不过区区一些戏子,竟以自己下九流的贱籍之身骄傲,当真是荒谬!”
柳宛晴这回没有说话说话的道是另一个坐在她身侧的女子,端的是花容月貌,气质之间颇具一丝冷然。
温笑离得远,眯着眼打量了一下,然后才叫破了那女子的身份:
“原来是吴小姐。温笑当然比不上吴小姐您气质高洁,胸怀宽广呐!”
吴小姐虽然被温笑夸了,可是听着温笑那语气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当即怒目而视。
“戏子,你是在嘲笑本小姐吗?”
“吴小姐觉得是那就是了。”
温笑不软不硬的回了过去,倒是让那吴小姐心中涌起了怒气,若非是顾着自己那点仪态,只怕都要将手中的杯子摔了过来。
“哼!不过一个小小的边关戏子,当真是毫无规矩可言!”
“戏子又如何?不过是一种谋生手段罢了,就像吴小姐如今不也是愿意踩着亲兄的血肉,与人成婚?
都说无情,戏子无义,可戏子如何无义也终究不及吴小姐心性,温笑拜服!”
温笑为吴小姐留了一丝面子,并没有说她想要与江妙缔结婚约一事,只是温笑这话出口,便惹得众人纷纷揣测。
“吴家不会与江家联姻吧?!”
“不会吧,不会吧,之前吴家和江家因为吴家少爷的时候闹得那么僵,如果是吴小姐真的嫁过去还能落得着好?”
“可那又怎么样,那是吴家和江家的联姻,如今的江家可非比寻常!”
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说着,然后眼中涌起了仰慕之色:
“别的不说,江家的镇安侯你们可曾见过?那当真身的是面如冠玉,便淮侯世子那玉面郎君之名,我觉得都不及镇安侯万分之一!”
“而且,镇安侯应该是我朝最年轻的以军功封侯之人,那可谓是前途无限啊!”
……
吴小姐因为温笑那会儿气得脸红脖子粗,但很快周遭的纷纷议论让她的面色不由渐渐苍白起来。
是了,虽然江家有意与吴家缔结婚约,可是江家有吴家之前交恶至此,自己嫁过去,如何能有好果子吃?
自己今日来此,不过是因为听说镇安侯养在外头的戏子在此想要来一探虚实。
只是……
可能自己在张安侯心中还不及这个戏子吧?
吴小姐这样想着,然后脸上涌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可是,爹爹已经决意如此,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吴小姐心中抑郁,但随后她抬起眼看着坐的远远的温笑,眼中却突然站起一道光华。
是了,她的出路可不就在眼前,镇安侯对这个戏子可是一往情深!
不然,如何能在城门口直接驳了淮侯世子的面子,竟将人带回府中?
那么,自己或许可以在未嫁之前先好好拉拢这个戏子一二,让她在镇安侯面前为自己说些好话,届时等自己站稳脚跟再收拾这个戏子!
吴小姐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
而就在这时,柳婉晴也没有想到温笑的嘴皮子就会这么利索,不过一个身份卑贱之人竟可以这样不卑不亢,反倒还将自己和吴小姐气了个好歹,当即眼中闪过了一丝厉色,然后她不着痕迹地做了一个动作。
温笑怼了柳宛晴和吴小姐后心情大好,忍不住在心中咋舌,看来这京都的小姐战斗力也不怎么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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