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光辉和闵亚婧,还有月嫂研究完针对闵亚秋的饮食菜谱后,又看了一眼给她输的药液后,嘱咐了月嫂几句才离开。
临走时,他又看了看已经熟睡了的闵亚秋,心想,可能是最近精神压力太大的原因,一住院神经就放松下来了,不过能睡也不错,说明休息好。
当他来到石渝的病房时,护工刚刚帮他理了个发,又刮了下脸,显得比昨天精神多了,此时正用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水珠。
看到许光辉进来,他没有说话,没有显得热情,相反,他的表情却是又冷了两分,用阴沉得象是冰冻的声音道:
“我说姓许的大哥,既然医生说只吃药就行,都不用输液治疗了,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出院呢?”
许光辉也没搭理他,只是翻看着他的病例,并没有看出来什么端倪。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是他感觉自己已经被楚教授踢出局了,就是不知道这是应该庆幸还是悲哀?
转身去看石渝,没有一点的病态了,除了偶尔的头疼外。
他又拿起石渝脑部做的核磁共振的片子,作为一个专业的法医,不说比临床医生对人体更了解吧,但他却是专家级别的。
“好巧啊!”
他只是心里划了个问号。
“石渝,你想见果果吗?”
石渝一向对自己的外表要求很严,很显然对头发的灰白感觉有点灰心丧气,正在懊恼中,许光辉突然转过身来问他。
“果果?不见,学习他正在上课,我不能耽误他。”
回答得毫不犹豫,这让许光辉心里的疑虑打消了一多半,他嘲笑自己这是想多了。
他发现,他留在医院里也并没有实际意义,毕竟他不是医生,也不是直系亲属。只是……,一言难尽呀。
突然,他听到手机里的提示音,打开来一看,居然勾唇一笑,昨晚不知道为什么就梦到了瓦希娜,今天她就发来消息了,因为他回国后,他们之间很少联系的。
“dipnoan,我不日将去中国。”
dipnoan,英文肺鱼,谐音丹诺,据说是世界上最坚强的鱼,是他在美国时自己取的英文名字,因为他必须要坚强起来,他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两个孩子。也许,正是这种心理,才使得他走出了心理误区,及时回到了正常生活的轨道。
简单的留言,却又让许光辉的疑惑了。瓦希娜来中国,肯定是楚教授的安排,这是想治疗石渝呢,还是治疗闵亚秋?
楚健雄楚教授,对于许光辉,王一默,还有瓦希娜,至少是两位后者,都当作神一样的崇拜,也可以说,没有楚教授,就没有他们两人的新生。说他们唯楚教授命是从,也不为过。
许光辉的手有点抖,他后悔把于小鱼再次牵扯进来了,他感觉,他摆的多米诺骨牌摇摇欲坠了。八壹中文網
他来到安全通道门里,掏出手机来,拨出了楚教授的电话。
“老师……”
楚教授接通了电话,却没有说话。
许光辉只好继续说:
“老师,瓦希娜是您让她来的吗?为什么?”
“光辉,你知道了?”
那边的楚教授只是淡淡地问道。
“嗯,瓦希娜给我留言了。老师,她来做什么?”
许光辉还是在追问。
“哈哈,光辉啊,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她来中国,我只是想让她稳定亚秋的情绪,毕竟她的情绪关系到她能不能顺利地生下这个孩子。你害怕什么呢?你这么紧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哈哈……”
听上去很爽朗的笑声,竟然令许光辉出了一身的冷汗。
楚健雄此刻正坐在书房的椅子里,刚刚在电脑里完成了一个药剂的最后测算,这是他第一百零一次测算了,已经完成了小白鼠的试验,下一步就可以进入临床试验了。
楚健雄,堪称鬼才中的天才。在哈佛大学同时攻读生物学和心理学博士学位,同时又在这两个跨度极大的不同领域获得了国际性荣誉,尤其是生物药剂学方面的成熟更为突出。如果不是因为要回国寻找失散多年的大姐和她的孩子,他就接受那边的优厚待遇的挽留了。
这时,瓦希娜打来电话,楚健雄刚打开一个小玻璃瓶,一仰脖,他一口喝光了一小瓶的药液,这才拿过手机接听。
瓦希娜的中文不输于许光辉,无论口语还是笔试,她是心理学方面的天才,特别擅长催眠术。
“老师,果果的学校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过来上学了。”
这是瓦希娜标准的北城普通话。
“好。”
楚健雄只回复了一个字。
“老师,二小姐的儿子不过来读书吗要不一起来吧,省得到时候再费劲?”
瓦希娜犹豫了一下,才又问道。
楚健雄倒是半天没说话,得有半刻钟的时间吧,才听到他悠悠地说:
“亚婧是个简单正常的孩子,也有个正常的家庭,我希望她以后能远离这一切。所以,她儿子还是留在国内吧,别让太多的事扰乱她的心神了。”
“那老师,我明天的飞机去北城,您也过去吗?”
瓦希娜又问。
“我再等等。”
楚健雄回复的还是很简单。
“那……,我过去是配合丹诺,还是vickers?”
vickers是王一默的英文名字,谐音维埃克斯,这却是楚教授给他给取的。
“先过来吧,你先过来接触一下石渝。”
楚健雄随手把那个没有标签的小瓶子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他拉开抽屉,戴上了一付防护手套,慢悠悠地向地下室走去。
这是座落在南方省省会城市市郊的一幛别墅,装修豪华,设施齐全,算得上南方省最高档的别墅了。只是让人感觉它的位置不是很好,它的对面,正是省安定医院,里面住的是来自全国的精神病患者。
远在大洋彼岸的瓦希娜,看着手机屏幕慢慢暗了,她手指一动,屏保的照片出现了。
一个身穿白色风衣的东方男子,正站在维列扎诺海峡大桥上,落日余晖撒在他黝黑的头发上,仿若将其染成了金发。苍白近乎病态的皮肤,却增添了他的魅力,站着桥上,张开着手臂,修长的手指拥抱着夕阳,瓦希娜感觉他就是位堕落魔法师。
再近处瞅,那张照片赫然正是二十年前的许光辉。
“丹诺,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贝尔要我也去中国?”
贝尔,英文bear,意思是熊,是楚健雄在美国时的英文名字,也被国际赞誉的贝尔大师。瓦希娜是他心理学领域中最得意的美国弟子,如今在国际上已经是无人匹敌的存在了。
目前,能让瓦希娜出诊看病的,没有几十万出诊费那是无法预约的,还得是美元。
可如今,只是楚健雄区区一个电话,竟然能让她放弃优厚的酬金,还是自己花钱买的机票,更是要在中国呆上一段时间,白白学杂费时间和金钱,却让她无怨无悔的,地球上恐怕只有楚健雄一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