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鱼走进左岸酒店时,看到旁边有家药店,她略迟疑了一下,却没有停下脚步。
上到九楼,许光辉已经等在电梯门那里。此时此刻,于小鱼却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手不由得摸摸挎包,那里面是属于她的结婚证。
不愧为五星级酒店,房间里的地毯很厚,踩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莫名心里很是紧张。她想,是不是应该喝些酒啊,一切都发生在酒精的麻木时,能给自己一个更合适的理由。
只是,不容她多想,她已经被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身上的气味很好闻,带着清淡的烟草味。说真的,她并不喜欢无欲无求的男人,一向认为那是给没有进取心找的借口。有时,她也想抽烟,只是抽了几次,感觉呛得慌,所以果断放弃。酒嘛,她也能喝口,但只是偶尔而已。
微微感觉到她有些抗拒,却被他用力镇压了。此时此刻,她竟然比私家菜馆时还要醉意深深,而不是麻木。
她轻轻地放松了自己,把自己交给了这个男人。只是,在最后那一刻,她突然想问那个俗得不能再俗的总是:假若她和闵亚秋同时落水,他会去救谁?
答案却是呼之欲出,只是,她并不介意,因为她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老爸根本就不允许自己的三个孩子在外没有自救的本事,所以,亲自把两个儿子踹下泳池后,又亲自不厌其烦地教宝贝女儿学游泳,不过,也有老虎发威的时候,最后把最疼爱的宝贝女儿踹了下去。还好,那一脚没有白踹,踹出了一个游泳健将。要不是她死活不喜欢搞这一行,她也跟着二哥考了体育学院。
当筋疲力尽时,她感觉比跟着老爸游长江那次还累。已经有多久没这种感觉了?她似乎找回了做女人的感觉。
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女人,许光辉惬意地拿过烟,却又只是拿在手里闻了闻,又放回去了。
他起身,先去浴室冲了一个热水澡,又用热毛巾给昏睡的女人清理了一下,这才上床,闻着她好闻的发香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居然梦到了瓦希娜。
于小鱼醒了,是被许光辉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当她拿过他的手机时,屏幕上显示的是:大妹亚秋。不言而喻,小妹自然是亚婧了。
许光辉擦着头发正好出来,看到于小鱼手拿着他的手机,心里说真心话有点慌。因为他估计这个电话是闵亚秋打来的,而若是于小鱼接听的,他不能预测会发生什么。
好在于小鱼瞄了他一眼后,又上上下下瞄了一眼,这才施施然把手机递给他,裹着个床单,踉跄着下床去了浴室。
果然是闵亚秋打来的,她在质问他去哪儿了,为什么早饭是别人买的?
许光辉把手机拿开,离耳朵远点,以免耳膜受伤。
“好,我一会儿再过去。”
简单地交待了几句后,他才答应道。
于小鱼洗得很认真,可还是洗不去有几处暧昧的印痕,无奈,她只得作罢。
走出浴室时,许光辉已经不在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倏地感觉到特别失落。
她匆匆忙忙穿好衣服,突然听到门响了,有人走进来。转身,却是许光辉买了早点进来。
她的眼圈一下子热了,扑了过去,把脸埋在他胸前,感觉特别温暖。
许光辉抚摸着她还未发的秀发,低头吻了一下,才笑着说:
“这是怎么了?还饿哭了,没羞!来,快点吃吧,今天的事情太多了。小鱼,我考虑了半天,还是先不要石果过来的好。那孩子太懂事了,我不希望他太过早熟,他父母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一边说着,许光辉居然感觉自己的鼻子好酸的。他自己辛苦带大了两个孩子,许茜和许志远虽然没有母爱,但一直很阳光,和他这个做父亲的,更是无话不谈。哪象石果,小小年纪,实在看不下去父母之间的相互折磨而建议他们离婚。
许光辉想到的,又何尝不是她想到的,但她的忧虑更多,不仅仅是石果,还有石渝。
“许光辉,其实,我建议给石渝转院。既然嘉禾医院已经说没有办法进行手术了,说只能靠天意,让淤血自己吸收。那么,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恢复记忆,毕竟,闵亚秋目前急需要他。”
于小鱼一边吸着豆浆一边说。
许光辉又何尝不知道呢?可王一默又怎会同意石渝转院呢?他多少清楚楚教授交给王一默的任务,所以,他决定先下手为强的好,在来北城之前和于小鱼领证结婚了,成为了正式夫妻,他将不再错过。
不过一想到王一默的愠怒,他的嘴角勾起一丝不达眼底的笑意。只是,无论是纸片人也好,棋子也罢,总得有个终结的吧?他期盼着快点结束。
“这样吧,今天是周五,明天石果学校正好是开放日,我先去把他接到我大哥那里,我们再商量商量如何让他见见父母。亚秋七个月了,按说见儿子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许光辉看看于小鱼,那是认真思索的神情,不带任何敷衍的成分。他暗自叹息,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好人的傻女人,却又因为他被扯了进来。只是这一次她或许是应该的吧,因为夫唱妇随,嘿嘿!
当他们并肩走出左岸酒店时,却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对面楼上,有个窗户开着,伸出的长焦镜头连续闪动着。
当许光辉回到医院时,妇产科病房正好在查房,可喜可贺,闵亚秋的状态很好,腹中的胎儿也很健康。
看到闵亚秋的精神比昨天好了许多,刚刚赶过来的王一默也放下了心,也更加感觉到许光辉对闵亚秋的重要意义。
他认为,闵亚秋就是走进了一个误区,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爱谁,或者是谁爱她。他认为许光辉绝对是一个好男人,日后绝对不会亏待亚秋母子的。
只是,一想到他已经和于小鱼已经领证结婚,这着实不在他和楚教授的计划之内。
“王院长,我今天能见渝哥了吗?”
见着闵亚秋可怜巴巴的样子,王一默的心一软,他刚想学许光辉用手抚摸她的头,却被她一下子躲开了,心里一凛,才发觉刚才差点失态。
他赶紧回头去看许光辉,发现许光辉正研究闵亚秋的病例,还不时地和医生对照片子研究孩子的发育问题。
王一默有点心虚,但却意识到闵亚秋并未察觉到他的意图,或者说无法领会到而已,她的智商在退化。
他的心一沉,这是他和老师最担心的,生怕她走入情感的死胡同里钻牛角尖。
感受到身后的异样,许光辉迅速转身,却看到王一默匆匆离去,闵亚秋坐在床上竟然打起了瞌睡。
让闵亚秋在床上躺好后,他叮嘱月嫂一定要时刻关注她的情绪。
他感觉,自己就象是在努力摆放多米诺骨牌,随时随地都有一张会被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