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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厄里斯魔镜(1 / 1)

圣诞节即将来临。十二月中旬的一天早晨,哈利拉着极度不满企图找家养小精灵送饭的德拉科去了礼堂,发现四下里覆盖着好几尺厚的积雪,湖面结着硬邦邦的冰。韦斯莱孪生兄弟受到了惩罚,因为他们给几只雪球施了魔法,让它们追着奇洛到处跑,砸在他的缠头巾后面。几只猫头鹰飞过风雪交加的天空递送邮件,经历了千辛万苦,它们必须在海格的照料下恢复体力,才能继续起飞。

大家都迫不及待地盼着放假。虽然斯莱特林的地窖和礼堂里燃着熊熊旺火,但刮着穿堂风的走廊却变得寒冷刺骨,教室的窗户玻璃也被凛冽的寒风吹得咔哒作响。最糟糕的是,斯内普教授的课都是在地下教室上的,虽然斯莱特林休息室四季如春,但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教室到了冬天可是不烧壁炉的,他们一哈气面前就形成一团白雾,只好尽量靠近他们热腾腾的坩埚。

“我真的很替那些人感到难过,”在一次魔药课上,罗恩·韦斯莱说道,“他们不得不留在霍格沃茨过圣诞节,因为家里人不要他们。”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哈利。斐尼甘、托马斯和休斯顿在一旁窃笑。哈利正在称出研成粉末的狮子鱼脊椎骨,没有理睬他们。倒是斯内普教授抬眼看了韦斯莱一眼,冷冷地说:“格兰芬多扣十分,因为扰乱课堂纪律。”韦斯莱恨恨的瞪了哈利一眼,低头开始用搅拌棒戳他不知道为什么结成了硬块的魔药。

确实,哈利不能回女贞路过圣诞节。上个星期哈利收到了佩妮姨妈的信,佩妮姨妈告诉他圣诞节玛姬姑妈会去德思礼家拜访,询问哈利要不要回去。哈利当然不会回去,虽然德思礼一家对他很好,但是玛姬姑妈——弗农姨夫的姐姐——很讨厌哈利,如果他回去,这个圣诞节恐怕会很难堪。所以收到信后,哈利只来得及给佩妮姨妈回了封信,就在留校名单上签了名。令他庆幸的是,德拉科也没法回去,马尔福夫妇准备去度他们的第不知道多少次蜜月,把德拉科托付在了霍格沃茨。

他们上完魔药课离开地下教室时,发现前面的走廊被一棵很大的冷杉树挡得严严实实。看见树底下伸出来的那两只大脚,又听见那响亮的呼哧呼哧声,他们知道树后面的一定是海袼。

“嘿,海格,需要帮助吗”哈利问道,把头从那些枝技桠桠间伸了过去。德拉科抱着双臂站在一边。

“不用,我能行,谢谢你,哈利。”

哈利对海格善意的笑了笑,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潘西就拉住了他的袖子:“走吧,赫敏还在图书馆等我们呢。”

“还有几天才放假啊”德拉科刚在他们一贯的位置上坐下,就迫不及待的问,“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好了,我们应该开始了。”赫敏轻轻拍了拍手,“哈利说他在某个地方看到过这个名字,我已经翻过课本了——显然勒梅没有被写在里面。”

确实,自从海格说漏了嘴以后,他们一直在书里寻找勒梅的名字,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弄清斯内普想保护的是什么东西呢麻烦的是,他们很难知道从何处入手,不知道勒梅有什么突出成就,能够被写进书里。他不在《二十世纪的大巫师》里,也不在《当代著名魔法家名录》里。另外,《现代魔法的重大发现》和《近代巫术发展研究》中也找不到他的名字。还有,当然啦,单是馆内藏书的规模就令人望而却步,那里有成千上万本书,几千个书架,几百条狭窄的通道。

赫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清单,上面列着她决定要查找的主题和书名。与此同时,德拉科在一排图书前溜达着,漫无目标地把一些书从书架上面抽出来。潘西被赫敏分配到了另一排书架,正在皱着眉对着书单找赫敏列出来的书。哈利不知不觉来到□□区。不幸的是,要查找任何一本□□都必须有某位老师亲笔签名的纸条,哈利知道他是不可能弄到这种纸条的。这些书里,包含着从不在霍格沃茨课堂上讲授的很厉害的黑魔法,只有高年级学生在研究高深的“黑魔法防御术”时才能读到。

“你想找什么,孩子”

“没什么。”哈利回答。

图书馆管理员平斯夫人朝他挥舞着一把鸡毛掸。

“那么你最好出去。走吧——出去!”

哈利离开了图书馆,真希望刚才他脑子灵活一点,能信口编出几句谎话。他们四个一致认为,最好别向平斯夫人打听在什么地方能找到勒梅。他们知道她肯定能够告诉他们,但他们不能冒险让老师探听到他们想做什么。

哈利在外面的走廊里等着,看另外三个人是否能有所发现,但他并不抱很大的希望。他们已经找了两个星期,但只是利用了功课之余的时间,所以一无所获也并不奇怪。他们最需要的是痛痛快快地好好搜寻一番,别让平斯夫人在后面盯着,把呼吸喷在他们的后脖颈上。

五分钟后,三人回到他身边,失望地摇了摇头。他们一起去吃午饭。

“我不在的时侯,你们还要继续查找,好吗”赫敏说,“一旦有什么发现,就派一只猫头鹰告诉我。”

“你也可以问问你的父母,他们是不是知道勒梅这个人。”潘西提议说,“问问他们是很安全的。”

“非常安全,因为他们俩都是牙医。”赫敏说,“德拉科?”德拉科低着头,铂金色的头发似乎都有些暗淡,他瘪了瘪嘴:“我父母出去度蜜月了。”潘西也耸了耸肩,赫敏太聪明了,聪明到有时几乎让他们忘了她是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但是德拉科和她显然并不怎么介意这一点,纯血巫师不仅崇尚血统,他们还崇尚力量,赫敏很聪明,如果跟他们站在同一边,他们也可以忽略她的出身。潘西开口道:“没用,我父母肯定不关心这个。”

放假后,德拉科和哈利玩得太开心了,没有多少心思去想勒梅。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几乎空了,他们能够占领炉火边几把更舒服的扶手椅了(虽然平时也没有人跟德拉科抢)。这会儿,他们就坐在那里,吃着所有能用烤叉戳起的食物——面包、面饼、蘑菇,一边设计着能使韦斯莱被开除的方案,尽管这些方案都不可能付诸实施,但是谈谈总是令人开心的。

德拉科还开始教哈利下巫师棋。巫师棋和麻瓜棋一模一样,但它的棋子都是活的,所以使人感觉更像是在指挥军队作战。德拉科很喜欢这个游戏,他的棋子是他某个亲戚送给他的入学礼物之一,看上去很漂亮,棋子能看出来很喜欢德拉科,哈利坚信自己看到棋子被拿出来的时候,白皇后冲德拉科行了一个屈膝礼。

哈利用的是格雷戈里送给德拉科的礼物,它们根本不信任他。他的水平还不很高,棋子们东一句西一句地对他指手画脚,把人的脑袋都吵昏了:“不要把我派到那里,你没看见他的马吗派他去吧,他牺牲了没有关系。”

圣诞节前夜,哈利上床睡觉的时候,只盼着第二天可以大吃一顿,开开心心地玩一场,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收到礼物。然而,第二天一早醒来,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床脚边放着的一堆包裹。

“圣诞节快乐。”哈利摸索着下了床,套上晨衣,动作惊醒了德拉科,他睡眼惺忪地说。

“也祝你快乐。”哈利说,“你快来看看,我收到了几件礼物!”

“那你以为会收到什么卷心菜吗”德拉科说,转向他自己的那堆包裹,它比哈利的那堆要大得多。

哈利拿起最顶上的那个纸包。它外面包着厚厚的牛皮纸,上面龙飞风舞地写着“海格致哈利”。里面是一只做工很粗糙的笛子,显然是海格自已动手做的。哈利吹了一下——声音有点像猫头鹰叫。

第二个很小的纸包里有一张纸条。

“我们收到了你的信,附上给你的圣诞礼物。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旁边是一个巨大的包裹,哈利猜测是佩妮姨妈自己做的吃的。

“海格送的,姨妈姨父送的——那么这些是谁送的呢”哈利没有拆开包裹,放在一边,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道。

“我想我知道这份是谁送的。”德拉科说,微微地红了脸,指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礼盒,“是妈妈。或许她送了你一件长袍——她最喜欢打扮了。”

哈利打开礼盒,礼盒里是一个浅绿色的袖口,还有一封信,信上用花体字以及华丽的辞藻感谢了哈利照顾德拉科,顺便邀请哈利在暑假去马尔福庄园做客。哈利微微红了脸,把信冲德拉科扬了扬:“你妈妈邀请我去马尔福庄园做客。”德拉科欢呼了一声,从包裹里找出了哈利送的:“你会去吗?”哈利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份礼物是糖——是赫敏送的一大盒马蹄形巧克力。他干脆把所有礼物都拆开了,潘西送了他一件长袍,德拉科送了他一瓶明眼液,一滴可以保证他一个月的视力(“这样你就可以摘掉那副眼镜了。”德拉科把哈利摁在床上给他滴到了眼睛里。)格雷戈里送的一包糖,文森特送了他一条项链(“蠢货。”德拉科评价道。)还有几个相熟的斯莱特林同学,各自送了相当贵重的饰品。

还剩最后一个纸包。哈利把它拿起来摸了摸,分量很轻。他把纸包拆开。

某种像液体一样的、银灰色的东西簌簌地滑落到地板上,聚成一堆,闪闪发亮。德拉科皱了皱眉。

“这是谁送的?”

“怎么了”

哈利从地板上捡起那件银光闪闪的织物。它摸在手里怪怪的,仿佛是用水编织而成。

“是一件隐形衣。”德拉科说,脸上露出了一点点疑惑,“我可以肯定——把它穿上试试。”

哈利把隐形衣披在肩头,德拉科表情更奇怪了:“我父亲有几件隐身斗篷,所有人都知道时间长了隐身衣会失效,谁会送你这个呢?”

哈利低头看自己的脚,真奇怪,它们消失了。他三步两步冲到镜子前面。没错,镜子里的他只有脑袋悬在半空中,身体完全看不见了。他把隐形衣拉到头顶上,镜子里的他便完全隐去了。“有一张纸条!”德拉科突然说道,“一张纸条从它里面掉出来了!”哈利脱掉长袍,一把抓过那封信。上面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细长的、圈圈套圈圈的字体,写着下面几行字:你父亲死前留下这件东西给我。现在应该归还给你。好好使用。衷心祝你圣诞快乐。

没有署名。哈利瞪着纸条发呆,德拉科则对着隐形衣产生了兴趣。“这不是我父亲那种隐身斗篷,”他赞叹道,“它比我想的要完美。你怎么了?”“没什么。”哈利说。他觉得这件事非常蹊跷。隐形衣是谁送来的呢它以前真的属于他父亲吗没等他再说什么或再想什么,宿舍的门猛地被推开了,是文森特。没等德拉科因为他送给哈利的礼物开始嘲讽他,文森特忙说:“你们要下去吃饭吗?”

哈利有生以来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圣诞宴会。一百只胖墩墩的烤火鸡、堆成小山似的烤肉和煮土豆、一大盘一大盘的美味小香肠、一碗碗拌了黄油的豌豆、一碟碟又浓又稠的肉卤和越橘酱——顺着餐桌每走几步,就有大堆大堆的巫师彩包爆竹在等着你。这些奇妙的彩包爆竹可不像德思礼家通常买的那些麻瓜爆竹,里面只有一些小塑料玩具和很不结实的纸帽子。令哈利惊讶的是,韦斯莱们并没有回家,而是坐在格兰芬多长桌旁,哈利和德拉科一起抽了一个彩包爆竹,它不是嘭的一声闷响,而是发出了像大炮轰炸那样的爆响,把他们都吞没在一股蓝色的烟雾中,德拉科不满的挥了挥手,里面炸出了一枚圆溜溜的绿色的猫眼石,德拉科看了半晌,脸突然红了,一把抓起猫眼石放进了口袋里,哈利莫名其妙的摇了摇脑袋。在主宾席上,邓布利多将他尖尖的巫师帽换成了一顶装点着鲜花的女帽,弗立维教授刚给他说了一段笑话,他开心地嗬嗬笑着。

火鸡之后是火红的圣诞布丁。珀西·韦斯莱——格兰芬多的级长——的那块布丁里裹着一个月牙形的银片,差点硌碎了他的牙齿。哈利看着海格一杯接一杯地要酒喝,脸膛越来越红,最后竟然在麦格教授的面颊上亲了一口。令哈利惊讶的是,麦格教授咯咯笑着,羞红了脸,她的高顶黑色大礼帽歪到了一边。

哈利离开餐桌时,怀里抱着一大堆从彩包爆竹里炸出来的东西,包括一袋不会爆炸的闪□□球、一个模仿肉瘤的小设备,还有一套属于他自己的巫师棋。那几只小白鼠不见了,哈利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他怀疑它们最后都成了洛丽丝夫人的圣诞晚餐。

哈利和韦斯莱兄弟几个(罗恩·韦斯莱和德拉科在一边大眼瞪小眼)在操场上打雪仗,疯玩了一下午,过得非常愉快。然后,他们实在冷得不行了,衣服湿漉漉的,气喘吁吁地分开回到各自的公共休息室的炉火旁。哈利试了试他的新棋子,结果很惨地输给了德拉科。哈利心里嘀咕,如果没有格雷戈里在一旁不停地瞎出主意,他还不会输得这样惨。

吃过由火鸡三明治、烤面饼、酒浸果酱布丁和圣诞蛋糕组成的茶点,大家都感到肚子太饱,有点犯困了。他们睡觉前不想再做别的,窝在一起聊天,格雷戈里和文森特计划着去厨房拿点吃的,哈利和德拉科窝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互相依靠着,小声聊着天。

这是哈利有生以来最愉快的一个圣诞节。然而,一整天来,总有一件事情萦绕在他的脑海里。直到上床以后,他才有了空闲想它:那件隐形衣,以及把隐形衣送给他的那个人。

德拉科肚里塞满了火鸡和蛋糕,又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困扰他,所以他几乎一躺下就睡着了。哈利从自己床边探出身去,从床底下抽出隐形衣。德拉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哈利,你去哪?”哈利这才注意到德拉科一直抓着他的手,哈利轻轻拨了拨德拉科的手,德拉科收回手,低低的哼了一声,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他父亲的。它以前曾是他父亲的。他让织物从他手上流过,比丝还要光滑,比光还要轻盈。好好使用,那张纸条上这么说。

他现在必须试一试了。他悄悄从床上滑下来,把隐形衣裹在身上。他低头看自己的腿,却只看见月光和黑影。这真是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

好好使用。

突然,哈利一下子清醒了。穿上这件隐形衣,整个霍格沃茨就对他完全敞开了。他站在黑暗和寂静中,内心感到一阵兴奋。穿着这件隐形衣,他可以去任何地方。任何地方啊,费尔奇永远也不会知道。

德拉科在睡梦中嘟哝了几声。哈利想,要不要叫醒他呢?出于某种原因,哈利没有这么做——他父亲的隐形衣——他觉得这一次——这是第一次——他想独自使用。

他蹑手蹑脚地出了宿舍,走下楼梯,穿过公共休息室,推开了门。

“是谁呀”蛇形门把手嘶嘶地问。哈利没有吭声。他飞快地在走廊里走着。

他去哪儿呢他停下脚步,想着,他的心怦怦乱跳。突然,他想起来了。图书馆的□□区。他可以尽情地阅读,直到弄清勒梅是何许人。他把隐形衣紧紧裹在身上,向前走去。

图书馆内漆黑一片,阴森可怖。哈利点亮一盏灯,端着它走过一排排书架。那灯看上去就像悬浮在半空中,晗利虽然感觉到自己甩手端着它,但这景象仍然使他毛骨悚然。

□□区在图书馆的后部。哈利小心翼翼地跨过把这些书与其他藏书隔开的绳子,举起灯照着,读着书名。

然而,他从书名上看不出头绪。那些剥落的、褪了色的烫金字母,拼出的都是哈利无法理解的单词。有些书根本没有书名。有一本书上沾着一块暗色的印渍。很像血迹,看上去非常可怕。哈利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觉得从书里传出了一阵阵若有若无的低语,似乎那些书知道有一个不该待在那里的人待在那里——这也许是他的幻觉,也许不是。

他必须从什么地方入手。他把灯小心地放在地板上,顺着书架底部望过去,想找一本看上去有点意思的书。他突然看见一本黑色和银色相间的大书。书很沉,’他费力地把它抽了出来,放在膝盖上,让它自己打开来。

一阵凄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划破了寂静一那本书在惨叫!哈利猛地把它合上,但是尖叫声没有停止,那是一种高亢的、持续不断的、震耳欲聋的声调。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灯被撞翻了,立刻就熄灭了。在惊慌失措中,他听见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他赶紧把那本尖叫的书插回书架,撒腿就跑。几乎就在门口,他与费尔奇擦肩而过,费尔奇那双狂怒的浅色眼睛径直透过他的身体望出去。哈利从费尔奇张开的臂膀下溜过,沿着走廊狂奔,那本书的尖叫声仍然在他耳畔回荡。

他在一套高高的盔甲前突然刹住脚步。他刚才急于逃离图书馆,根本没有注意他在往哪儿走。也许是因为四下里太黑了,他辨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他知道厨房附近有一套盔甲,但是他现在肯定要比厨房高出五层啊。

“教授,你说过的,如果有人夜里到处乱逛,就立刻来向你汇报,刚才有人在图书馆,在□□区。”

哈利觉得自己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不管他在哪里,费尔奇肯定知道一条捷径,因为他那黏糊糊的、发腻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而且令他大为惊恐的是,他听见了奇洛的声音在回答。

“禁—□□区!那么他们不可能走—走远,我们一定—定能抓住他们。”

哈利像脚底生了根似的待在原地,费尔奇和奇洛从前面的墙角拐过来了。他们看不见他,但这条走廊很窄,如果他们再走近一些,就会撞到他身上——隐形衣并没有使他的实体也消失啊。

他一步步后退,尽量不发出声音。左边有一扇门开了一条缝。这是他惟一的希望。他侧身挤了进去,小心翼翼地不把门碰动。谢天谢地,他总算进了房间。他们什么也没有注意到,径直走了过去。哈利靠在墙上,深深地吸气,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刚才真惊险啊,太惊险了。几秒钟后,他才开始留意他借以藏身的这个房间里的情景。

它看上去像是一间废弃不用的教室。许多桌椅堆放在墙边,呈现出大团黑乎乎的影子,另外还有一只倒扣着的废纸篓——但是,在正对着他的那面墙上.却搁着一件似乎不属于这里的东西,仿佛是有人因为没有地方放,而临时把它搁在这里的。

这是一面非常气派的镜子,高度直达天花板,华丽的金色镜框,底下是两只爪子形的脚支撑着。顶部刻着一行字:厄里斯斯特拉厄赫鲁阿伊特乌比卡弗鲁阿伊特昂沃赫斯现在,费尔奇和奇洛的声音听不见了,哈利紧张的心情松弛下来。他慢慢走近镜子,想看一眼自己的形象,但镜子里空空如也。他又跨近几步,站到镜子前面。

他不得不用手捂住嘴巴,才没有失声尖叫起来。他猛地转过身来。心跳得比刚才那本书尖叫时还要疯狂——因为他在镜子里不仅看见了他自己,还看见一大堆人站在他身后。

但是房间里没有人啊。他急促地喘息着,慢慢转身看着镜子。没错,镜子里有他,脸色煞白,惊恐万分,同时镜子里还有至少十来个人,站在他的身后。哈利扭头朝后看去——还是一个人也没有。难道他们也都隐形了难道他实际上是在一间有许多隐形人的房间里,而这面镜子的法术就是把他们都照出来,不管隐形的还是没有隐形的他又仔细看着镜子。在镜子里,一个站在他身后的女人正在对他微笑和招手。他伸出手去,在身后摸索着。如果那女人真的存在,哈利应该能碰到她,他们两人在镜子里挨得多么近啊,可是哈利触摸到的只有空气——那女人和其他人只存在于镜子里。

她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有着深红色的头发,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哈利想道。接着他又发现她在哭泣,她面带微笑,同时又在哭泣。站在她身边的那个黑头发的高大、消瘦的男人用手搂住她。那男人戴着眼镜,头发乱蓬蓬的,后脑勺儿的一撮头发很不听话地竖着,正和哈利的一样。哈利现在离镜子很近很近了,鼻子几乎碰到了镜子中自己的鼻子。

“妈妈。”他低声唤道,“爸爸。”

他们都看着他,亲切地微笑着。哈利慢慢地挨个儿打量镜子里其他人的脸,发现他们都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绿眼睛、一模一样的鼻子,一个小老头儿甚至还有着和哈利一模一样的凹凸不平的膝盖——哈利正在望着他的家人,这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波特一家人笑眯眯地朝哈利挥手。他如饥似渴地凝视着他们,双手紧紧按在镜子玻璃上,就好像他希望能够扑进去和他们待在一起。他内心感到一阵强烈的剧痛,一半是因为喜悦,一半是因为深切的忧伤。

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他不知道。镜子里的形象始终没有隐去,他看呀看呀,怎么也看不够,直到远处传来一些声音,才使他恢复了理智。他不能待在这里,他必须回去睡觉。他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他母亲脸上挪开,低声说道:“我还会再来的。”便匆匆离开了房间。

“你应该把我叫醒的。”德拉科生气地说。

“今晚你可以来,我还要去的,我想让你看看那面镜子。”

“我想看看你的爸爸妈妈。”德拉科急切地说,脸有些红,“我还没见过你爸爸妈妈呢。”

“我也想看看你的全家,马尔福的别的亲戚们。”

“你随时都能看到他们的,”德拉科顿了顿,“大部分。但我们还是没找到勒梅的资料,赫敏会生气的。”

哈利吃不下去。他见到了他的父母,而且今晚还要与他们相见。他差不多把勒梅忘到了脑后。这件事似乎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谁管那三头大狗在看守什么呢即使有人把那东西偷走,又有什么关系呢哈利最担心的是他找不到那个有镜子的房间。第二天,因为德拉科也罩在隐形衣里,他们走得就慢多了。他们想找到哈利从图书馆出来的那条路线,在昏暗的过道里漫无目的地转了将近一个小时。

“我冻坏了,”德拉科说,一边小声给哈利和自己用了一个保温咒,“我们不找了,回去吧。”“不行!”哈利嘶哑着声音说,“我知道就在附近的什么地方。”他们与一个从对面游荡过来的高个子巫师的幽灵擦肩而过,但没有看见其他人。就在德拉科开始打哈欠时,哈利看见了那套盔甲。

“是这里——就是这里——没错!”他们推开门。哈利把隐形衣从肩头脱掉,飞舞到镜子前面。他们还在那里。他的妈妈和爸爸一看见他,顿时喜形于色。

“看见了吗”哈利小声问。“我什么也看不见。”“看呀!看呀他们都在有一大堆人呢”“我只能看见你。”“好好看看,过来,站在我这个位置。”哈利让到一边,然而德拉科一站在镜子前,脸突然就红了,哈利不解的看着他:“你看到了吗?我的父母。”“我看到了——”德拉科突然结巴起来,“我看到了我拿着全o的成绩单。”哈利奇怪的看着他,“哈利,你说这面镜子是不是预示着未来?”

“怎么可能我家里的人都死了——让我再看看——”“你已经独自看了一晚上,就让给我一点儿时间吧。”

“你只是拿着成绩单,这有什么好玩的。我想看看我的父母。”德拉科脸涨得通红,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外面走廊里突然响起声音,结束了他们的争执。他们没有意识到刚才他们的说话声有多响。“快!”

德拉科刚把隐形衣披在两人身上,洛丽丝夫人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就拐进门来了。德拉科和哈利一动不动地站着,心里想着同样的念头——隐形衣对猫有作用吗过了大约有一个世纪,洛丽丝夫人终于转身离去了。

“还是不安全——它可能去找费尔奇了,我敢肯定它听见我们的声音了。走吧。”

德拉科拉着哈利,走出了房间,最后还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镜子。

第二天早晨,雪还没有融化。

“想下棋吗?”德拉科问。

“不想。”

“我们干吗不下去看看海格呢?”德拉科实在看不下去哈利这幅样子了。

“不去,你去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哈利,你在想那面镜子。今晚别再去了。”“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是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而且,这么多次你都是侥幸脱险。费尔奇、奇洛和洛丽丝夫人正在到处转悠。如果他们看见你怎么办如果他们撞到你身上怎么办”

“你说话的口气像赫敏。”

“我不是开玩笑,哈利,真的别去了。”

可是哈利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到镜子前面。德拉科是怎么也拦不住他的。

第三个晚上,哈利已是轻车熟路。他一路走得飞快,没有意识到自己发出了很响的声音,但他并没有遇到什么人。

啊,他的妈妈和爸爸又在那里对他微笑了,还有他的一个爷爷在愉快地点头。哈利一屁股坐在镜子前面的地板上。他要整晚待在这里,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什么也不能阻拦他。什么也不能!除非——“这么说——你又来了,哈利”

哈利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一下子冻成了冰。他朝身后看去。坐在墙边一张桌子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哈利刚才一定是径直从他身边走过的,他太急着去看镜子了,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我——我没有看见你,先生。”

“真奇怪,隐形以后你居然还变得近视了。”邓布利多说,“啊,你没有戴眼镜。”哈利看到他脸上带着微笑,不由地松了口气,没有解释。

“这么说,”邓布利多说着,从桌子上滑下来,和哈利一起坐到地板上,“你和你之前的千百个人一样,已经发现了厄里斯魔镜的乐趣。”

“我不知道它叫这个名字,先生。”

“不过我猜想你现在已经知道它的魔力了吧”

“它——哦——使我看到我的家人——”

“还使你的朋友马尔福先生看到自己拿了全o。”

“你怎么知道——”

“我可不是非要隐形衣才能隐形。”邓布利多温和地说,“那么,你能不能想一想,厄里斯魔镜使我们大家看到了什么呢”

哈利摇了摇头。

“让我解释一下吧。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以把厄里斯魔镜当成普通的镜子使用,也就是说,他在镜子里看见的就是他自己的模样。明白点什么了吗”

哈利在思考。然后他慢慢地说:“镜子使我们看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不管我们想要什么”

“也对,也不对,”邓布利多轻轻她说,“它使我们看到的只是我们内心深处最追切、最强烈的渴望。你从未见过你的家人,所以就看见他们站在你的周围。德拉科希望自己的成绩能胜过格兰杰小姐。然而,这面镜子既不能教给我们知识,也不能告诉我们实情。人们在它面前虚度时日,为他们所看见的东西而痴迷,甚至被逼得发疯,因为他们不知道镜子里的一切是否真实,是否可能实现。

“明天镜子就要搬到一个新的地方了,哈利,我请你不要再去找它了。如果你哪天碰巧看见它,你要有心理准备。沉湎于虚幻的梦想,而忘记现实的生活,这是毫无益处的,千万记住。好了;为什么不穿上那件奇妙无比的隐形衣回去睡觉呢”

哈利站了起来。

“先生——邓布利多教授我可以问你一句话吗”

“那还用说,你刚才就这么做了。”邓布利多笑了,“不过,你还可以再问我一个问题。”

“你照魔镜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我我看见自己拿着一双厚厚的羊毛袜。”

哈利睁大了眼睛。

“袜子永远不够穿,”邓布利多说,“圣诞节来了又去,我一双袜子也没有收到。人们坚持要送书给我。”

哈利直到回到床上以后,才突然想到邓布利多也许并没有说实话。可是,当他轻轻拨开德拉科放在他床上的手的时候,又想:那是一个涉及隐私的问题啊。他仰倒在床上,德拉科悄悄牵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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