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凰玥回的很快。
将凤倾歌送至寝宫，交代好一应事宜，便运起轻功返回。
回到第一楼。
苏玉殇正坐在凉亭中，看她的目光像是等候许久。
她道“爹爹，稍等”
话落，便匆忙行至房门前，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房间内。
莲之墨坐在床上，里衣大开，莹白肌肤暴露分明。
他手中握着匕首，刀尖与小腹相隔寸许，迟迟未有动作。
听见开门声，猛然抬头看去。
人清晰印入眼球。
手一抖，匕首滑落。
北凰玥闪身上前，徒手接匕首刃，阻他被划伤。
手上鲜血滴落在地，溅在她鞋尖处。
见此，他惊呼“北北”
“你在做什么？”
“北北，你受伤了，松手”
莲之墨去扒她的手。
北凰玥手向后甩。，匕首插入身后墙体。
血溅在他脸颊上，烫的他肌肤发热。
她将双手按在床上，与他面容相对。
再次问道“莲之墨，你在做什么？”
莲之墨着急她的伤口，握着她手腕往起拉。
“北北，把手给我”
北凰玥不为所动，手死死按在床上。
眼眶发红，厉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他吓得一抖，手指蜷缩，不敢再碰她。
这是她第一次吼他。
是真的恼他。
他能做什么？
她不喜宝宝，他能怎么办？
他懂她的挣扎与难过，亦怕湮苍所言成真。
自己动手，好过她下手。
他不恨她，她不自责。
如此，便好！
“说话”
“爹爹说下胎药需等明日，我便想自己……”
“自己什么？拿刀划开肚子取出来？莲之墨你有没有脑子”
莲之墨抿了抿嘴，强忍着不哭。
佯装理不直气亦壮。
“我不知道你为何不喜她，你不喜，我便不要”
北凰玥险些被他气笑。
“我何时说不喜？”
“你摸我的肚子时，我能感觉的到”
犹豫挣扎，想要又不能。
“所以你就故意留下，为找爹爹要下胎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湮苍说结局是剖腹取子，我想着顺应结局，自己偷偷动手，以法术将伤口复原，不知不觉，你不知便不难过，莲包子不难过……”
说到最后，声音哽咽。
哪里是不难过，无非是强装不难过。
北凰玥轻擦他脸颊血迹，轻声唤道“莲之墨”
“北北，你别生气”
“我向来狂妄自大，自诩一身本领，却无法护夫郎孩子安然，我，凭什么活着”
她恨。
恨自己无能。
恨上天不公。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他脸颊上，顺着滑至唇瓣。
苦涩从唇瓣流至心底。
莲之墨眼泪跟着流，抬手擦她眼角泪。
“北北，你别哭，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胡乱做主，以后都和你商量，北北……你别哭……”
“莲包子……别哭”
话落，她肩膀处发出淡光，几息时间消失无踪。
金纹向上攀爬至脖颈及脸颊，向下延伸至整条手臂及素手。
颜色逐渐加深直至深黑。
泾渭分明的黑白眼球，时而泛金色，时而变全黑。
走火入魔之势。
莲之墨心中发慌，双臂紧环住她脖颈。
声声唤“北北”
北凰玥拉开他手臂，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他。
嘴角扬起，眼眸一金一黑，邪佞十足。
她伸出食指，指尖点他额间莲花印记。
嗤笑“区区莲花精，竟胆敢抱吾”
“北北”
“尔在唤谁？”
“北北不认识莲包子了？”
“吾不喜吃包子”
“莲包子偏要抱北北”
莲之墨整个人向她扑去。
他在赌。
赌她不认识他，亦不会伤他。
就算她想伤，他认了。
北凰玥整个欲向后躲去，可双脚犹如钉在地面，动弹不得。
更怪异的是，双手竟伸出去接。
将人正好接个满怀。
“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她欲将他推出去。
他八爪鱼般缠上。
虽然她们吵架了，但他此时很开心。
北凰玥并非不喜宝宝。
或许只是吃醋。
湮苍的话不得真。
她舍不得伤他，哪来的剖腹取子。
“松手”
“不松，你把北北还给莲包子”
“北北是何人？”
“那你是谁？”
“吾……”
北凰玥眉心紧皱。
她是谁？
她不知。
“你就是北北”
“吾不是，下去”
“你把我丢开好了”
“你……”
奇怪，她竟无法下手。
院落内，苏玉殇紧绷的心微松，轻笑着起身回房间。
魔界黑域暗渊，黑泉底琉璃盏轻颤慢晃。
停下时，遍布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