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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救苦救难三大爷(1 / 1)

“妈妈……求求您救救姐姐罢……姐姐现下已是病的快死了……”

一名女子跪扑在地上,哀哀戚戚地哭告央求着。

“哼,死便死罢。你当请郎中不花钱的?妈妈这里又不是开善堂的。那小蹄子,银子没挣来几块,病倒是病得勤快——喝,呸!”

厅房的上首处,宽大的红木躺椅上面憩着一个胖鹌鹑似的中年妇女。

这妇女浓妆艳抹,披红挂绿,眼线画到了耳朵根儿,脸皮子上的胭脂水粉也想是都能刮下好几层来。

她脑袋上发髻的正中,还簪了一朵扎扎煞煞的大菊…花,模样是要多诡谲有多诡谲,一看便知不是甚好人家的娘们儿。

旁边还半跪着一个溜肩佝偻背的干瘦男人在小心翼翼地为她修剪着指甲。

座下跪着的那名年轻女子闻言,泪痕斑驳地爬到那胖鹌鹑的脚边,急急说道:“钱……女儿可以挣钱……求求妈妈了……求求妈妈了……”

说着,砰砰砰地磕头如捣蒜。

那胖鹌鹑冷哼一声,不掩轻蔑:“哼,请个郎中,少说得要块把银子,你这模样的,接客接一年都不定挣得回来。”

“姑姑,城西的王家少爷,正配……婚呢,说是给四两银子。”

半跪着为那胖鹌鹑修剪指甲的干瘦男人低眉顺眼地咕哝了一声。

语声含混,只兀自哭着的那名女子只听见了“配婚”两字。

“我愿意去!求妈妈成全!”

那女子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连忙磕头如捣蒜,生怕那老娘们儿变卦。

她只当是那王家公子家中有人生病,找人配婚冲喜来着,这便连连求着那老娘们儿应承她。

“此话当真?”那老娘们儿先前还憩在那里乜斜着她,如今却是正了正身子,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当真!当真!”那小丫头面露喜色,“我若答应了,妈妈可是愿意救姐姐么?”

“你若答应了,我自然会救的。”

“好好好!答应!答应!”

“那行罢,来,签字画押。”

“好好好——”

“大全儿,去生火,将那小蹄子抬去后院,给她治病。”

“谢谢妈妈!谢谢妈妈!”

“绿荷,签字画押以后,可就不能反悔了。”

“女儿绝不后悔!”

“好。”那老娘们儿将签字画押后的一张草纸胡乱卷巴卷巴揣进怀里,蠕动着从躺椅上起身,拧拧哒哒地出了门去。八壹中文網

那小丫头连忙爬赤起来,跟在那老娘们儿的身后。

出了门,便是一长溜挂了花牌的阁子,从外看去,整整五层楼上的阁子几乎一模一样,挤挤挨挨,像一排排养鸡的笼子似的。

此间不是别处,正是京城中顶顶有名的一座青楼,名唤丽春院,坐落在京城南城的繁华之地。

方才在躺椅上憩着的,正是这家的鸨子,名唤杏花姑姑。

那小丫头亦步亦趋地跟在老鸨身后,穿过胭脂水粉的恼人香气和狂蜂浪蝶别有意味的嘤嘤调笑,一路来到后院。

此刻,她的姐姐已被几个老王八用担架抬着来到了后院,担架旁边的石板地上正生了一个炭火盆子,盆中放了个已经烧红的烙铁。

那小丫头神色怔然地看着那火盆子,一时间,却不知道他们意欲何为。

“妈妈……这是……”她讷讷问道。

“自然是给她治病了。”老鸨将眼皮子不耐烦地掀了一下。

说着,拧拧哒哒地走上前去弯腰捉起烙铁,跟着撩开了躺在担架上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那名女子的衣裙下摆,便要反手将那烙铁贴上去。

“不要!!!”那小丫头顿时大惊失色,跌跌撞撞地扑将过去。

“拦住她。”老鸨神色冰冷。

得了令,那几个老王八便七手八脚地将那小丫头给摁在了地上。

“德子,你去厨房看看,你大全儿哥将药老鼠的□□买回来没有,买回来了便赶紧兑了给她灌下去,趁热送她去给王家少爷配冥婚。”

“是,姑姑。”一个獐头鼠目的老王八躬身唱了个喏,便转身离开了。

“配……冥婚?”那小丫头大骇,登时委顿在地上。

“可不是么,方才你大全儿哥说的正是配冥婚呢。”老鸨好整以暇地恻恻阴笑,“白纸黑字,签字画押了的,你可无处抵赖罢?”

“可是……可是……”

“放心罢,顶多疼个一时半刻的人便死了。他们王家可是大户人家,等到了地底下以后,自是短不了你吃的喝的,你此番是去跟着王家少爷享福,又不是去遭罪的。你且放心,妈妈定会多给你扎几个纸人儿当嫁妆。”

说着,老鸨便提着烙铁,又要准备去烫那奄奄一息的女子。

“妈妈——求求你,不要!”

那小丫头哭的撕心裂肺。

那老鸨嗤了一声:“本便无可救药了,你却还要万般纠缠。如今妈妈应承你了,答应要给她治病了,你又这般不愿意?简直岂有此理!”

说着,便将那烙铁伸向了奄奄一息那女子的下…体。

“不要——!!!”

“住手!!!”

后门处突兀传来一声断喝,紧接着,门,便被人大力地踢开了。

“谁?!”

“哪个不长眼的?!砸场子竟砸到咱们家来了?!”

“哥哥兄弟们,抄家伙!揍他混不吝的!”

眼见得来了不速之客,那些个老王八们顿时像炸了苍蝇窝似的嗡嗡乱飞起来,也不再管手下押着的那小丫头了,只兀自抄家伙去了。

与此同时,一角云青色的长袍衣摆,被风卷着递进院子里来。

紧接着,是一只云纹缂丝封边的黑靴。

跟着,便看见了一个人,那人的肩上,还扛着一个糯米团子似的小女娃娃,那小女娃娃正捉着一只糖葫芦串儿在悠哉悠哉地啃着,直吃得满嘴满脸都是糖衣渣子,人却仿佛并不曾被方才的那声断喝给吓到。

甫一进门,这人便被那群老王八们给呼啦啦地围将起来。

“哪里来的混账东西?!不长眼么?!竟敢来此间撒野!”有老王八抄着铁棍子厉声怒骂。

“离远时,我便听见有女儿家在哭,想来,是有女儿家受欺负了。”

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使人如沐春风。

“噫!本小姐不吃了!这些人的身上好臭!脑袋上怎地都有一股子臭脚木丫子味儿!真恶心!我呕——”

骑在这人脖子上的那小丫头神形夸张地作呕一声,将手中的糖葫芦串儿狠狠地撇在地上。

“你这小兔崽子——”

“怎么着?少傅大人家的大小姐,也是你这脏手能动的?”

穿云青色长袍这人笑得温润,手上的力道却是毒辣。

只一拧、一扽,方才气势汹汹地骂人小兔崽子的那老王八便抱着手腕子惨呼着跳到一旁,躬着身子顾涌来拧哒去的,像个粪坑里的蛆似的,想是脱臼了,且还脱得不轻。

“哎呀!三大爷,你方才使了甚马武功,好厉害!”

骑在这人肩上的那小丫头直不住咯咯地笑,连连拍手。

“三十六路分筋错骨手。想学么?三大爷得空教你。”

这三大爷伸手攥了攥那小丫头耷拉在自己身前的脚腕子,示意她莫要太过扎煞,省得不慎张落下去,“坐稳,莫摔了。”

“嗯!”那小丫头点了点头,两只小胖手儿一左一右地抱住了这人的脑袋。

“我道是谁呢,原是逍遥公子,好久不见——

散了散了,都散了!混账东西!净有眼不识泰山!给你们姑姑丢脸!这是咱们家的大恩客,逍遥公子!滚!

啊呸呸呸……瞧贱妾这嘴,该打——逍遥公子,贱妾不是让您滚,是让他们滚——

还不快滚?!将公子和大小姐给熏坏了,老娘把你们鸟儿蛋都给掏出来剁碎了喂狗!”

那老鸨看清了来人,立时笑脸相迎,却还不忘冷着面皮对那些老王八们又踢又打,将他们驱赶开来。

“杏花姑姑。”

萧玄芝笑着对那老鸨拱了拱手,以作见礼,“大中午头儿的,怎这般大火气?在下劝你少要动怒,省得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

“逍遥公子所言极是,贱妾多谢公子。”那老鸨笑得谄媚,一脸包子褶儿。

“我方才正带着我侄女往家走,便听见你处传来女子哭声——怎回事儿,你且与我说说,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

“公子总是佛菩萨心肠,让人佩服——是这般,红蓼这蹄子害了脏病,快死了,与她交好的绿荷便死乞白赖地求贱妾给她治病,贱妾这便预备着给她治,

谁知绿荷却又不愿意了,便在此处嚎哭,扰了公子清净,实在对不住,贱妾稍时便掌她的嘴。”

“公子救命!并非妈妈所言——”

“闭嘴!”

“让她说。”萧玄芝面上的神色冷了几分。

“这……好罢……”老鸨的唇角抽了抽,无奈只得退到后去。

这位逍遥公子看着一副佛菩萨似的与世无争的模样,实际上背后的势力却是树大根深,不是她一个青楼老鸨能惹得起的。

逍遥公子的话,她不敢不听。

“公子救命……公子救命……是这般,姐姐病得快要死了,我便求妈妈救她,妈妈一开始不答应,后头哥哥说城里王家公子正在找人配婚,给五两银子,我为救姐姐性命,情急之下便说要去,

妈妈这才答应了给姐姐治病,岂料……岂料她竟然要用这烙铁去烫姐姐的身子……我便求她不要——”

“姑姑!药调好了——”

“调调调!调你个头!滚!!!”

杏花姑姑面色一白,撅哒撅哒紧走几步过去,狠狠踹了手中端着药碗的那老王八一脚。

但闻哗啦一声,药碗跌碎在了地上。

“哦?怎着还不让人喝药了?”萧玄芝颇有些不明就里。

“这个……”杏花姑姑干笑两声,却不答话。

“那是毒药。”

“你小蹄子闭嘴——”杏花姑姑作势欲打。

“让她说。”

萧玄芝咬紧了后槽牙,冲着老鸨皮笑肉不笑,将那老鸨给吓得后脊梁杆子蹿起了一身的白毛汗,登时噤若寒蝉。

“公子,那是毒药。方才我只顾得哭,并未听清哥哥口中的配婚是说配得何婚,只听见了那五两银子的聘钱,便着急忙慌的答应下来,还签了字画了押,

直到方才,我才晓得,王家少爷是找人配那冥婚,碗中那药,也是药老鼠用的□□。”

“此话当真?”

“公子明鉴,千真万确!”名叫绿荷的那小丫头颤颤巍巍地纳头深深拜了一拜。

“杏花姑姑,你开个价,这两人,我要了。”

“哎呀,逍遥公子,咱们阁子里头的好姑娘多得是,您作何却要买这一个大小眼儿的,一个半死不活的烂货?”

“我说,你开个价,休要同我废话。”萧玄芝神色森然地剜她一眼。

“十……五……三、三两银子便可……”老鸨吓得面色惨白。

萧玄芝点了点头,掏出三张银票:“好。我如今给你三十两,剩下的二十七两银子,便在你处寄存着,往后好给害了病的姑娘们治病,不许你悄悄昧下,若不然,你往后的营生,便拖家带口地去阴曹地府做罢——本王,说。到。做。到。”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那明黄色的圣旨,板结着面孔,在那老鸨的脑门上跟着说到做到四个字一起,小施力道地敲了四下,直将她脑门上别着的那一朵张扬扎煞的大菊…花给敲得委顿下去,似遭了雨打风吹去一般。

“王……王爷……?!”老鸨大惊失色,蓬散着头发,面如死灰地跌扑在了地上。

实难想象,不过才一年不见,这位逍遥公子,如今竟成了逍遥王爷。

萧玄芝红着眼睛,将圣旨揣回了怀里,又对那老鸨说道:“去,叫辆马车,将她们送去少傅府上,告诉管家是逍遥王爷送来的人,让他们去请大少奶奶为她诊治。

将车赶得稳当一些,若这两位姑娘在路上磕了碰了晕了死了,本王唯你是问。”

“是是是!是是是!贱妾遵命!贱妾遵命——”那老鸨吓得跪在地上,直不住地磕头如捣蒜。

“三大爷……你这怎……”萧云英鼓着腮帮子,小心翼翼地揉了揉萧玄芝头顶的头发。

她不过才是一个将将三岁的黄口小儿,并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何事,以及方才之事是何意思。

“无甚……”萧玄芝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

方才她还开开心心地买了十大坛子好酒,让店小二雇车给她送回家去,自己则是带着自己的好侄女一路走,一路买零嘴吃。

现下倒好,今次衣锦还乡的大好心情,端是被这插曲给毁了个一干二净。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之下,她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是多么渺小。

幸亏这两个姑娘好运,被她给撞见了。

若是她没撞见呢?

岂不是一个就要被用烙铁治病,然后放任她自生自灭。

死了,便使一张草席子一卷,拖车拖到城外乱葬岗丢弃。

至于另一个,则是被喂下□□,去给大户人家早夭的儿子配了阴婚。

她如今确是救得了眼前这一个两个受苦受难的女子,但她却也实在是无力拯救天底下所有受苦受难的女子。

比方说,此时此刻,在她手眼难以触及的地方,定然还有许多身陷风尘的女子被老鸨像这般用烙铁治病。

她看不到……

她救不了……

萧玄芝的神色黯淡下来,渐渐变得痛苦非常。

“三大爷……我们……回家去罢……”不明就里的萧云英伸出小手,挣了挣萧玄芝的两边耳朵。

“嗯,好。”萧玄芝点了点头,对绿荷勉力一笑,带着萧云英先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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