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呢,她算什么?
彭暖自认为她虽然有点讨厌万菁菁,可那也是因为万菁菁先不喜欢她的。
不管她做什么万菁菁总是冷冷淡淡。
完全不像爷爷奶奶他们一样把她当小宝贝,压根就是排斥她。
冯月月都已经被那么幸福的家庭收养了,她就不能当自己的女儿死了,把她当做真正的彭暖吗?!
这样才是对大家最好的方式!
眼看着场面被于柔镇住,而一向在意颜面的彭振东也不想再去警察局,已经有了离开的意思。
彭暖低下头,控制不住地朝前走。
她绝对不能让万菁菁好过!
等彭暖再抬起头来已经是满脸的泪痕,她哭着冲上前对万菁菁拳打脚踢:
“为什么要打爸爸,爸爸最喜欢妈妈,最喜欢我了,妈妈你为什么找人打他!”
“你欺负爸爸,你再也不是我的妈妈了!”
她哭得凄惨,卓蔷听了更是忍不住一起掉眼泪。
“造孽啊,孩子的心思最纯洁了,现在连暖暖都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孩子的力气不算大,万菁菁看着彭暖娴熟的表演,心里涌起一阵恶心。
她不喜欢“妈妈”这个称呼从彭暖的嘴里喊出来。
那是对她女儿的侮辱。
她轻轻挥手,想将彭暖推开。
却不想她却忽然发了狠似的,抱着万菁菁的手狠狠地咬下去。
万菁菁吃痛将手甩开,彭暖顺势低头,用尽全力推在她的腰间。
“万老师!”
“暖暖!”
于柔惊呼一声,也顾不得报警电话,直接将大哥大塞进冯旭东手里,着急忙慌地去扶地上的万菁菁。
万菁菁的面色惨白,她摔得不重,可腰却不偏不倚直接磕在了后头的青石台阶上。
剧烈的痛疼从腰眼蔓延,整个下半身瞬间麻木,毫无知觉,她的心底陡然惊慌。
万父万母要将女儿扶起,她只能咬着牙制止:
“别动我!扭着了腰。”
“于柔,麻烦你先帮我联系医院,我要等医生来挪动我。”
腰伤对于舞者来说是致命的,万菁菁不敢拿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和梦想做赌注。
可疼痛却一阵阵涌上来,一股冷意从后腰处直接传遍全身。
她看向不远处也倒下的彭暖,被卓蔷小心呵护在怀里哄着,看样子也摔得不轻。
双方也顾不上之前的争吵,着急把人送往医院。在等医生的时候,万菁菁十分冷静地问道:
“月月妈,报警电话打了吗?”
“打了,还没说完呢你就受伤了。”
“那就把事情说完,他们上门挑衅,造谣诽谤,故意伤害,连着彭暖一块儿告!”
……
席丰想不到自己还能被同一个事情抓来第二回,偏偏这次给他派任务的还是席军。
看着下面人递上来的案子,席军一个脑袋三个大,家里也没有外人,索性拍案而起,百思不得其解道:
“彭振东脑子里想什么呢?俩孩子离婚就好好离婚呗,自己儿子和人家打架,非要把屎盆子扣前妻头上,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下好了,人家指名道姓说彭家仗势欺人,你说彭家是不是疯了?”
可不是疯了吗?
席丰心里头嘀咕,他之前也听白兰说了彭家领养孩子的事情,他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撼。
如此看来,这一家人还疯的不轻。
他浑身一哆嗦,高举双手。
“爸,上回彭博打架就是我处理的。”
“人各自背后有神仙,没处理那小子,彭伯伯估计都记恨我了,这回还是您亲自出马吧!”
“别想耍滑头啊,你爸我还想多享几年福,这事儿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麻溜收拾东西去医院了解情况。”
席军叹了口气,“争取让两家和解,把影响降到最低。”
席丰还想为自己争取一把,就被亲爹毫不客气地推出门去。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套路,席军可比席丰熟练。
解铃还须系铃人,彭家去万菁菁那头找茬多半还是因为打人者和万菁菁认识,绕来绕去,还得把人叫回来一起解决。
席丰没有赶着去医院,反而是先回所里拿上资料,找到应魁登记的信息,一通电话拨了过去。
许多年之后,席丰依旧为自己这神仙操作拍手叫好。
……
万菁菁伤势不轻,只能住院进行更细致地检查。
她担心自己的脊椎受伤,对医生言听计从,万父拿着一大摞检查单子去窗口缴费,万母则心疼地坐在病床边抹眼泪。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让你嫁给彭博那混账,实在是欺人太甚!”
万菁菁张了张嘴,想要宽慰两句,病房门被人大力地推开,一身病号服的彭博带着满身煞气站在门口。
他看见万菁菁扭过头,精致的小脸毫无血色,眉头轻皱,似乎在忍受着不得了的痛苦,火气瞬间就下去了一半。
万菁菁冷清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来干什么?”
“菁菁,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我和应魁之间的事情和你没关系,是我爸妈他们过分了。”
闻言,万菁菁波澜不惊,甚至连眼神都没分给彭博。
他抿了抿唇,眼前闪过彭暖的小脸。
孩子摔狠了,一直哭着喊疼,却还是说“妈妈不是故意的”,实在叫人心疼。
“我可以代我父母向你道歉,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她只不过是想要得到你的认可,也是为了我才说了过分的话,你不该那么对暖暖。”
她就知道。
万菁菁虽然早有预料,却还是自嘲的笑出声。
“我怎么对她?她咬我,我只不过是保护自己。”
她抬起手,胳膊上一圈暗红色的牙印,虎牙处咬得最深,几乎成了两个血洞,看着都触目惊心,叫人不敢相信是孩子咬的。
彭博却还是替彭暖辩解:“她还是个孩子,一时情急没有分寸。你不一样,你是大人,就算不把暖暖当亲生女儿也该收着点力气。”
从前每到这时,万菁菁就该和彭博争执,但今天她却没了那心思。
她只是平静地看着彭博,像是叙旧一般,向来清亮的嗓音里夹杂些许的疲惫:
“彭博,你还记不记得我最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