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啊,”霍清明坐在炕上,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看见柳思思进来,神情相当淡定,“怎么不在外头多说会儿话?”
“看你一个人在这边,怕你无聊,进来陪你呗。”
霍清明将书本合上,起身到了柳思思跟前,“不嫌弃屋里热了?”
“热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柳思思的心理作用,这屋子她是越带越热,都有点坐不住了。
霍清明微微垂下眸子,“洗个澡吧,我觉着可能是你心里急躁,心静自然凉,知道不?”
柳思思觉着霍清明这话说的有道理,自己肯定是有些着急了,毕竟来到这异世界一年多,时至今日,她都快觉着自己就是窝沟村的柳思思,一个从小被家里捧在掌心上宠爱着的小姑娘,而非是21世纪的孤儿了。
现在唯一能证明自己并非是大梦一场的就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系统。
眼看着要打开,也容不得柳思思平心静气。
说是12小时,眼看着都要到了,柳思思不着急才奇了怪了。
“对,”柳思思严肃脸,“我觉着你说的有道理,是我太心急了。”
说罢,她起身,风风火火又窜了出去,“你等我洗个澡,很快就回来。”
洗个澡,平心静气,坐炕上慢慢等。
霍清明懵了一下,这种事情,不应该是自己比较心急才对么,而且……
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他感觉心头火热,有些美滋滋的想,其实媳妇有时候热情似火起来,也挺不错的哈!
柳思思在洗浴间洗澡,霍清明浑身都是无处释放的力气,撅着屁股吭哧吭哧的铺炕。
望着桌上点着的两根蜡烛,霍清明犹豫了一下,吹熄了一根。
朦朦胧胧的黄光,只照亮炕上的方寸之地。
柳思思还洗着澡呢,外头一道闪电劈开了漆黑的夜空,没三两分钟,倾盆大雨瓢泼而下,柳大嫂懵了,把搬出来的凳子送到了堂屋,再给院子里头晾晒的衣裳胡乱收到屋子里去。
“叩叩叩!”霍清明打开门,看见柳大嫂的时候愣了一下,“嫂子?”
“我给你送把伞,回头等思思出来了给她撑着,”听着里头若隐若现传来孩子的哭声,柳大嫂眉眼闪过一丝焦急,“上次就是下雨天淋了雨才大病一场的。”
说完了,柳大嫂也没等霍清明回话,转身急匆匆回去哄孩子了。
霍清明拿着伞,扭头看了一眼门后,那里赫然放着一把油纸伞。
嗯,咋说呢,柳家人的感情,真不是一般人能感受到的,特别和谐。
暴雨也就一阵子,下了三五分钟就停了,转而下起了连绵的小雨,微风一吹,雨斜飞着,送来了阵阵凉爽。
霍清明估摸着柳思思快出来了,也不进门了,就站在屋檐下,看着远处连绵不绝的山脉,看着雨打枝叶风雨飘摇,看着雨滴顺着屋檐滑落,一滴滴,声声入耳。
“吱呀~”
柳思思头发湿漉漉的,眼睛也湿漉漉的,“你怎么在外头站着?”
“在等你,”霍清明举着伞过去接,油纸伞很大,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
柳思思失笑,“就这两步路,再说了,这么大点雨滴子,你是怕它砸死我还是咋滴?”
“嗯,怕你生病。”
“我啥时候这么脆皮了?”
说着话的功夫就进屋了。
“你把蜡烛给弄熄了?”
屋里窗子没关,窗子上只糊了一层纱,用来防小飞虫的,带着水汽的风吹进屋子里,蜡烛上的光摇摇晃晃,温暖又暧昧。
偏偏柳思思这时候只顾着舒爽,压根没觉察到一丝丝的不对劲儿,也不知道身后的男人就差变成狼了。
“嗯,”霍清明嗓音发沉,“反正一会儿不看书,留一根就足够了。”
柳思思发梢还湿漉漉的,滴着水,打趣道:“没想到你还怪节约的,我以前咋就没看出来?”
“也不是特别节约,”霍清明推着柳思思往屋子里走,“别在门口干杵着了,进屋我给你擦擦头发。”
“好。”
柳思思坐在炕上,霍清明站在她身后擦头发,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可等到了最后,霍清明的话越来越少。
一条毛巾湿的差不多了,柳思思给自己换了一条干的,“没事,我自己来,就剩下这一点点了。”
艰难擦着头发的柳思思这时候无比怀念现代的吹风机。
那小智能吹出来的风,不一会儿就给头发嗖嗖嗖弄干了。
“好。”
外头的风更大了,屋子里头唯一的灯火摇曳不休,火光明灭。
霍清明站起身,“吹灭了吧?”
“吹吧。”
不然也挺吓人的。
这呼哧呼哧的。
“头发干了么?”
“干了,”柳思思心里想着事儿,“你说咱们……”
话没说完,身后忽然贴上来一具火热的身躯,柳思思一惊,“清明……”
“嘘~”黑暗中的霍清明唇微微翘着,“爹娘这会儿还没睡,咱们小点动静。”
啥玩意儿啊,意识到霍清明想做什么,柳思思的脸腾一下红透了,“你,伤口,伤口还没……”
说扫兴的话,霍清明心里老不得劲儿了,他噙着柳思思的唇,“嘘,天色晚了,睡觉。”
外头的雨势忽而急促了些,雨点密密麻麻的打在屋前的那棵老树上,滴滴答答,永不停歇。
窝沟村的溪流也因着雨水的到来变得湍急,树上的叶子被雨打的掉落,晃晃悠悠落在小溪上。
溪流湍急,叶子宛如一片漂泊不定的小舟,随着风浪上下起伏、翩飞……
.
第二日,天光大亮。
柳思思睁开眼睛,微微一动,浑身酸软。
柳思思:“……”
咬牙切齿。
这是多少年没沾着肉味儿了。
“吱呀~”
门被推开,柳思思气的咬牙,翻身背对着门。
霍清明看见柳思思这样,笑了,“还生气呢?”
柳思思闷声闷气的,“谁跟你生气了,我还没睡够。”
“十点了,该起床了。”
十点?
柳思思腾的一下从炕上坐起来,行动间牵扯到了下头,酸酸涨涨。她皱着眉,“你再说几点了?”
“十点。”
柳思思觉着自己没脸见人了。
“没事,外头雨就没停过,都在屋里头猫着,没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