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亮和阿明是梵清逸千挑万选的两个人。
梵清逸把他们留在沈香伶的身边,就是为了保护沈香伶万无一失。
可是现在阿亮竟然出现在了千里之外的西北。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她派你们来的?”
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阿亮,道:“京城里给您赐了婚,沈姑娘便带着我和阿明,还有秋雨、雷大志、雷小志,我们几人离开京城,一路顺利,但到了离张掖二百里的吴安县却遇到了山洪,我们都被洪水冲走了……”
赐婚?梵清逸怎么一消息都没得到?
但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沈香伶怎么样了。
梵清逸急道:“那你们沿着河找了吗?”
“沿河找了二十天,包括各支流也都找了,”阿明“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道:“阿亮一条腿折了,秋雨的脸花了,雷大志和雷小志也都下落不明,卑职……实在是找不着了……”
梵清逸听完阿亮的话,他气的一脚踢飞了旁边的椅子。
然后走到门口,掀开帘子,对着外面大声叫道:“把李副将叫来!”
梵清逸又回头叫阿亮起来:“你现在就去找徐若卫,让他把小二他们叫着,一盏茶后在军营外见。”
“是。”阿亮忙起身离去。
一个月以后,梵清逸带着卓娅公主归京。
他进宫见了皇上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带着阿明和阿亮,还有秋雨去了沈府。
沈二夫人看见秋雨和阿明、阿亮一愣。
“哎呀,秋雨这脸是怎么弄的?”二夫人上前拉着满眼含泪的秋雨,担心的问道:“怎么伤的这么重呀?”
秋雨上前两步跪在了二夫的脚前,悲声叫道:“夫人——”
“这是怎么了?”二夫人的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不知道这个秋雨为何来这么一出。
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秋雨可能要做对她女儿不利的事情。
二夫人跟门边上站着的许奶娘递了个眼色,然后伸手把秋雨扶起来,道:“伶儿说你病了,要在庄子里住一阵子,我还以为是什么小病呢,怎么病的这么重呀?”
然后她也不等秋雨开口,就先对着梵清逸道:“二皇子殿下,真是太感谢您把这丫头送回来了,她是我们家三姑娘的贴身婢女,还有这两名护卫,也是我们府上的,多谢二皇子殿下。”
梵清逸一下子就懵住了,脸色微变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哆嗦着嘴唇,道:“你们家三姑娘……在府上吗?”
“在呀?”沈二夫人看着二皇子殿下微红的眼眶,她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了。
她怎么觉得二皇子殿下有些不太对头呢?
“我能见见她吗?”梵清逸觉得自己的心脏好象都要跳出来了似的。
这一个月以来,他只要一想到她不远千里的来找自己,而自己却没能与她相见,他的心里就跟刀割似的难受。
他今天本是来请罪的,可没想到却意外的得知沈香伶此时是在府里的。
他的心里立刻就掀起了惊涛骇浪,恨不得现在就能冲进去找她。
“我想见见她。”梵清逸见二夫人诧异的看着他,一副不知怎么回答的模样,便又说了一遍:“我真的想见见她。”
沈香伶听说秋雨回来了,心里又惊又喜,跟着许奶娘急匆匆的跑进了二夫人的院子。
走到门口,听见了屋内梵清逸的声音,沈香伶停下了脚步。
屋内的梵清逸也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他又开口道:“我想跟三姑娘说几句话。”
在他的认知中,沈香伶应该也是很想见他的。
因为她在得知他被赐婚后,就能不远千里的去找他,那就已经证明了她的心思。
虽然不知道她后来为什么又回了京城,但他想,她应该跟他一样,有许多的话,想要对他说。
可外面的脚步停了,就一步也没有再往前迈,片刻后,脚步渐行渐远……
沈香伶出了院子,跟许奶娘说道:“告诉二夫人,我身体不舒服,谁也不想见,然后给秋雨找个最好的大夫来看看。”
“是。”许奶娘忙又回了院子。
沈香伶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眼二夫人的院子,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二夫人看到许奶娘神情淡定的走进来,她忐忑的心情一下子就平静了许多。
她笑着问道:“让人去告诉三姑娘一声,秋雨回来了。”
“是,”许奶娘道:“老奴刚才就打发人去告诉三姑娘了,三姑娘得知秋雨回来很高兴,但她今日不舒服,就不过来了,让老奴把秋雨送过去,再给请一个好大夫来瞧瞧。”
梵清逸扭头看向了许奶娘。
许奶娘立刻就感觉到身上多了股寒意。
她把头压的更低,没有去看那道目光的主人。
梵清逸知道自己现在不能牵怒于她人,特别是这些人还是沈香伶的家人。
于是他忙敛了自己的冷意,收回目光,客气的跟二夫人说道:“我今天把人送到了,那就不再多加打扰了。”
“多谢二皇子殿下。”二夫人把梵清逸送走,回头就着急的问许奶娘:“伶丫头怎么说的?”
“三姑娘知道秋雨回来,很高兴,急急忙忙的跑了来,但是到了门外,听到二皇子说要见她,她就转身又回去了。”许奶娘不带任何感情的叙述着。
“伶丫头是什么意思呀?”二夫人满心的不解:“还有二皇子,怎么看着也那么奇怪呢?”
许奶娘是二夫人的奶娘,跟二夫人一直很亲近,但她也是二夫人内定的将来要跟着三姑娘一起出嫁到夫家的。
所以,在二夫人和三姑娘之间,她唯一要做的就是不偏不倚,实话实说。
“让人给秋雨找个好点的大夫吧,”二夫人进屋坐下,刚拿起茶盏,到了嘴边轻抿了一下,又放在了桌子上,站起来道:“我去伶丫头那里看看。”
二夫人到沈香伶的院子时,沈香伶正坐在院子里大树下的椅子上晒太阳呢。
二夫人见了,嗔怪道:“你都变的这么黑了,怎么还敢在这里晒着?还不快给我进屋。”
沈香伶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前扶住了二夫人的胳膊:“娘,您女儿可是天生丽质,区区的一个阳光就能把我打败了不成?”
“调皮。”二夫人笑着拉她进屋,等房间里没有人了,才小声问道:“女儿,你跟娘说实话,你跟二皇子之间没有什么事吧?”
沈香伶沉默了,她不想骗她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