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伶在小厨房里躲了一夜,天刚亮,就拿着东西去后面的河边,等着铁柱。
铁柱早早的就到了河边,但发现沈香伶竟然还是比他先到的。
接着他就看到了沈香伶一侧的脸又红又肿,“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昨天晚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沈香伶笑道。
铁柱看着她又红又肿的眼睛,沉着脸道:“怎么不小心些。”
“天太黑了,没注意。”沈香伶不想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催促道:“咱们快走吧,一会儿大家就该都醒了。”
“好。”铁柱这带着沈香伶沿着沿着河边,一直往前走,躲开了守卫,在镇子外的路口,找到了等在那里的马车。
沈香伶掀开马车帘子,看了眼军营的方向,又看了看镇子的方向。
西北,她曾最想来的地方,她来过了,但是却是伤心而去。
她放下车帘子,吸了下鼻子,对着坐在外面的铁柱道:“大哥,走吧。”
“驾!”车夫将马鞭子在天空甩出来响亮的一声,马车轱辘着迎着朝阳一路向东。
沈香伶这一路走的还算顺利,除了有两处桥梁断了,需要绕些路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波折。
在离京城还有三十里地的时候,沈香伶在驿站写了封信,让铁柱到靖安侯府先去找了外院的名烟。
两个时辰以后,沈莫寒带着马车和两个丫头到了驿站。
沈莫寒先进的房间,看着长高了半个头,瘦的小脸只有巴掌大的妹妹,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香伶?”他大步的走到了沈香伶跟前,伸手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大哥。”沈香伶搂着沈莫寒的腰,泪如雨下,哽咽着说不出话。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沈莫寒松开妹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先让人上来帮你换身衣服,祖母和母亲还在家里等你呢。”
“嗯。”沈香伶点了点头。
沈香伶先问了沈莫寒家里是否收到了她的信。
“没有呀,”沈莫寒道:“我和父亲在一个多月之前到家,得知你去了西北,父亲先后派了三队人马去寻你,却都没有任何的消息,父亲前天还说,要亲自去西一趟呢,刚才我离开家的时候,让人去通知父亲,还不知道他会怎样高兴呢。”
“是我不好,让家里人担心了。”沈香伶决定把她到张掖这一段全都隐瞒了,只说是在半路上遇到了山洪,被铁柱母子相救。
沈莫寒对铁柱千恩万谢。
沈香伶看铁柱手足无措的要告辞,忙拉住沈莫寒,笑道:“大哥,你要是再谢下去,铁柱大哥就该被你吓跑了。”
“我是真的要走了,”铁柱红着脸,道:“我把铁牛……不,是把沈姑娘送到了家,我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沈莫寒忙拦住他道:“你可不能走,我们府上的太夫人还在等着见你呢。”
“是呀,铁柱大哥你不能走。”沈香伶也拦住了铁柱,问沈莫寒:“大哥,你有没有给铁柱大哥带身衣服?”
“带了,带了。”沈莫寒忙跟着铁柱去了另一间房。
沈香伶换上女装后,有些尴尬的发现,沈莫寒带来的衣裙竟然都短了一截。
她照着镜子,看着几个月都不曾女子妆扮过的自己,有点陌生,也有点熟悉,感觉心里怪怪的。
当沈莫寒在门口看见沈香伶时,声音沙哑的连说了几声“好”。
铁柱则直接就呆在了当声,等到沈莫寒连声说了几个“好”字,他才忙低下头,不敢再直视沈香伶。
沈香伶笑着看看沈莫寒,又看了看铁柱,“走吧,咱们一起回家。”沈莫寒携着铁柱走在前面,“走吧。”
沈香伶含笑的跟在他们身后。
在靖安侯府,什么事情也不知道的沈二夫人,听说女儿要回来了,只是高兴,并没有其他的心情,嘴里还笑道:“这丫头可算是知道回来了,也不知道是胖了还是瘦了。”
“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虽然太夫人在极力的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激动,但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匆匆赶回来的靖安侯在前院的门口不安的来回徘徊着。
没有人知道他做为一个父亲心里那浓浓的担忧。
他的女儿千娇万宠,俏丽可爱,竟然离家四五个月,音讯全无,他真的不敢想象她会经历些什么。
但是不管如何,只要他的女儿回来就好,他只要她回来,平安的回来。
当沈香伶就那么俏生生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才都长长的出了口气。
铁柱被留在了沈府的外院,对外称他是沈府的远亲。
在西北军营,梵清逸让徐若卫带人暗中找了一圈,都没发现铁牛的影子。
“铁牛不会出事了吧?”徐若卫脸色微变,担心道:“他除了主帐和小厨房,好象就没有去过别的地方,他可千万别是病没好,在哪犯病了。”
“你去看看铁柱在不在?”梵清逸道。
“对啊,我怎么忘了他大哥了。”徐若卫忙又跑了出去。
梵清逸回身坐在了椅子上,看着不远处小床上的半截袖子。
不过片刻,徐若卫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殿下,不得了啦。”
“说。”梵清逸的剑眉微皱。
“铁柱也不在,而且他的东西也都没有了。”徐若卫的脸色已经大变。
这是什么意思?是他们兄弟二人走了吗?
他们怎么可能会偷偷的离开?
梵清逸如释重负的轻叹了口气:“告诉他们不用再找了。”
徐若卫难以置信的看着二皇子,低声叫道:“殿下,也许他们是出了什么事呢?”
“把我的话传下去。”梵清逸又道。
徐若卫懊恼的跺了下脚,转身出了主帐。
梵清逸坐在那里一动未动,外面忽然又来人禀报。
梵清逸的眨了下眼睛:“进来。”
进来的是之前派去铁柱家乡调查的人:“铁柱家只有一个老母亲,没有任何的兄弟姐妹……“
梵清逸的脸色微变。
来人接着说:“铁柱他娘给铁柱买了一个媳妇叫二丫,但邻居说那个女人有点傻买回来没几天掉进了河里失踪了,但过了两天有人在河边又发现了一个昏迷的女人,铁柱娘就说是二丫,接回家两天,铁柱和那个女人就都消失了,铁柱娘说是到西北来当兵。”
梵清逸让人退下,他坐在那里还是没动。
门帘子忽然又被掀开,梵清逸侧头一看,进来的竟然是阿亮。
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她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