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还真是有几分眼力,”梵清逸在她的脑门上轻敲了一下:“殿下我还真是红颜知己遍天下。”
说完,他又低声笑道:“这可是秘密,千万别传回京城。”
沈香伶一下子就傻眼了。
她竟然分不太清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来,我给你把药涂上。”梵清逸拿着瓷瓶,让她把手伸出来。
沈香伶伸手夺过瓷瓶,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梵清逸笑道:“你个不大,脾气到是挺犟。”
“殿下没听过,人越不行,脾气越大的话吗?”沈香伶咬着牙把手用清水又冲了一遍,然后用干净的帕子,把水吸干,把瓷瓶里的药末撒在伤口上。
药末瞬间就飞飞扬扬的撒了一地。
梵清逸忙用手在下面接着,心疼道:“这药末多珍贵,你知道不知道?你少点倒,有一点就能止住血了……”
沈香伶故作吃惊的叫道:“哎呀,原来这么贵重呢?我还以为殿下这么随便的送人,只是普通的药,少了止不住血呢。”
梵清逸把药末一点点的又倒回了瓷瓶里,“这一小瓶药,在战场上弄不好就能救几条人命。”
沈香伶见他说的认真,再看着自己手指头上那一层厚厚的药末,心里后悔道:“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她用另一只手,想把手指头上多余的药末刮下来。
梵清逸见了忙拦道:“都沾上你的血了,还怎么让别人用?”
沈香伶抿着唇角,看着已经止了血的手指,心知,他所说非假,这药确实是好药。
“唉,”她轻叹了口气,“真是浪费了。”
梵清逸看她一脸的愧疚,笑道:“怎么就跟个孩子似的?”
“我十八了。”沈香伶道。
“十八?你怎么不说你八十?”梵清逸看他又要去炒菜,便伸手道:“得了,你还是靠边站着,我来炒吧。”
沈香伶的手指头还真是疼的直抽抽,听他这么说,二话不说的就让给了位置。
梵清逸洗了洗手,拿起铲子。
沈香伶站在旁边,指挥着他,一会儿放盐,一会儿放糖,一会儿放醋,一会加水,弄的本来会炒菜的梵清逸,反而手忙脚乱的差点没打翻了酱油瓶。
“你可真够笨的,一共就那么几个瓶子,让你摔的叮当直响,”沈香伶拍着心脏的位置,轻呼了口气,道:“吓的我这心都跟着砰砰直跳,好象要跳出来了似的。”
“跳出来正好可以炒一盘辣炒猪心。”
沈香伶翻了个白眼,转身出了厨房:“厨房先不用收拾了,等到了晚上我再收拾。”
梵清逸看着并不太乱的厨房,用抹布把砧板上的菜擦掉,把锅用水刷了两下,厨房立刻就立正了许多。
“就先这样吧。”梵清逸道:“今天不用收拾了。”
沈香伶可没有受虐倾向,点了点头:“好啊。”
梵清逸看着他,道:“你很有当官的气势。”
“我不想当官。”沈香伶道。
“你可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
沈香伶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梵清逸把菜都放在了食盒里,沈香伶把碗筷拿着,两人一前一后的去了主帐。
梵月晟看见沈香伶的第一眼,就是看她的手,见还是裹着厚厚的布条,忙转开了眼睛,道:“没事吧?”
“没事。”沈香伶把东西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摆好,然后就站在了一边。
“看着好象还不错。”梵月晟尝了一口,点头道:“味道不错。”
“能得到你的夸奖可不容易。”梵清逸也法尝了一口,看着沈香伶夸道:“她这手艺可以去做大厨了。”
沈香伶想到自己在家里做时,大哥沈莫寒可是连吃都不想吃的情景,好象就在眼前。
人果然是只有在逆境中才能更快的成长。
梵月晟的目光又落在了她的手上,嘴角抽搐了一下,试探的问道:“你当时切手时,是在切哪样菜来着?”
沈香伶挑了挑眼角,指着他正在吃的尖椒,“喏。”
“呃?”梵月晟正夹着块尖椒的筷子,便停在了当场,认真的看着它,道:“你没把菜重新洗洗?”
“菜都是洗了好几遍才切的。”沈香伶道。
“他干活挺干净。”梵清逸站起来去了内室。
“你刚才切掉的那半指甲找到了吗?”梵月晟把筷子放在了一边,用手遮着嘴,小声问道。
“掉了也安不上了,为什么还要找?”沈香伶也用手挡着嘴,小声回道。
“那你的意思是说,它可能在这个菜里?”梵月晟有些恶心的干呕了一下。
“你放心,切掉不一点儿,用肉眼不一定能看得见。”沈香伶微弯着腰,在靠近他耳边的位置说道。
“那左眼呢,能不能看得见?”梵月晟把碗筷往前一推,“这菜我可不敢吃了,万一掉在锅里没洗干净,又掉在别的菜里呢?”
梵月晟脸色微变的指着自己之前吃过的那个菜,道:“这是第几个炒的?会不会在这里?”
“那个呀?好象是第一个炒的……”沈香伶看他神情微松,又接着说道:“但当时血流的正多,好象掉里了几滴血,你没看见它颜色要比别的菜艳一点吗?”
“呕?”梵月晟这回不是干呕,而是直接就吐了出来。
他忙捂着嘴跑了出去。
沈香伶捂着嘴差点没笑死。
“这是怎么了?”梵清逸好不容易找到了酒,出来看见沈香伶一个人在那里捂着嘴,都差点没笑背过气去,不由问道:“人呢?”
沈香伶轻咳了一声,忍着笑意,道:“他有点不舒服,出去了。”
“他怎么还不舒服上了?”梵清逸把酒放在桌子上,出去看见梵月晟蹲在门边正在干呕,忙关心道:“你这是怎么了?用不用找大夫?”
“我想喝口水。”梵月晟白着脸道。
沈香伶端着茶盏从主帐出来,一脸无害的递给了梵月晟:“您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夸着菜做的好吃吗?怎么才吃了没两口,就这样了呢?”
梵月晟别过头,不接她的水杯,对着梵清逸可怜兮兮的说道:“二哥,你亲自给我倒杯水呗?”
梵清逸不解的看了二人一眼,去主帐里给他重新倒杯水。
“你是真够恶心的,你这样的还天天给人做饭?你这不是害人吗?”梵月晟道:“我一会儿就让二哥把你给换掉。”
“您做事情要不要这么绝呀?”沈香伶眯着杏眸,道:“你这样会让我产生别的想法的,以为你想让我天天给你做饭呢。”
“呕?”梵月晟又差点没吐出来。
沈香伶看着差点没笑出声,这个梵月晟到是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