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我在这里呆两天以后,就要往京城走,这一路上游山玩水,说不尽的乐趣,而且所有费用我出,还给你工钱,”梵月晟充满诱惑力的说道:“怎么样?”
沈香伶在他说要回京城的时候,她的心里一动,但接着她又摇头拒绝道:“我大哥在这里,我哪也不想去。”
“你还有一个大哥?”梵月晟恍然大悟,好似才明白过来她为何会在军营似的,说道:“你想把你大哥也带着?”
“谢谢您的好意,我的事情就不劳公子费心了。”沈香伶站起来道:“我该做饭了,还请公子自便。”
梵月晟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开始摘菜的沈香伶,道:“你在这里呆得了一时,还能呆得了一世吗?”
“我在这里很好。”沈香伶把洗好的菜放在砧板上,切成一样长短的小段,然后放在盆子里装好。
梵月晟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在那把一样样切好的菜都一一的摆放在盘子里,然后又有条不紊的切着肉,切着葱、姜、蒜,动作熟练,优美,跟跳舞似的好看。
“你真是个人才,做个饭都能这么好看。”
沈香伶抬头看着满脸笑容,眼睛里好象都有桃心要往外冒的男子,手上一抖,菜刀就切在了她的手上。
“啊——”沈香伶尖叫着拿起刀,但还是晚了一步,切在了她的指甲上。
“怎么了?”梵月晟忙关心的走到跟前,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
看着她如青葱似的二母指指甲被刀切掉了一块,正源源不断的往外流着血,他忙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找大夫。”
“不用——”沈香伶话音未落,他人已经跑没了影。
若是以前温室里长大的沈香伶,早就哭天抹泪的喊起了疼。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变故的沈香伶,虽然还是疼的要命,也很想哭,可是她却发现眼里却一点湿意都没有。
她苦笑着从自己破旧的衣服上扯了块布条下来,然后把手用清水冲洗了一下,用牙齿咬着布条的一头,把手指头紧紧的包扎好。
她把包的跟粽子似的手指,在眼前看了又看,本来毫无泪意的双眼,忽然就充满了酸涩感。
她想家了。
想她的祖母,她的父母,她的兄弟姐妹了,就连她家水池子里的那几条金鱼,她都想了。
沈香伶把手在灶台上抹了一把,涂在了脸上,然后若无其事的接着炒菜。
她暗暗的告诉自己:眼泪是流给在乎你的人的,让她们能更怜惜,更疼爱你,而跟自己无关的人,眼泪只会换成笑柄。
主帐里的梵清逸忽然听到梵月晟在外面大喊着叫“大夫”,忙走出去叫住了乱了手脚的梵月晟:“你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呢?”
“二哥,铁牛受伤了!大夫呢?快叫大夫!”梵月晟面白如纸的叫着。
“怎么受伤的?”梵清逸皱眉把他拉进这了主帐,跟已经着急的不行的徐若卫道:“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徐若卫撒腿跑了出去。
“你先冷静一下。”梵清逸给梵月晟倒了杯茶,“你现在已经是大人了,不管出什么事情,你都要学会冷静,一旦你自己乱了阵脚,那你就月死路一条。”
梵月晟连喝了两杯茶,才算是平静下来,苦笑道:“二哥,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忘不了。”
梵清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忘不了,那就记在心底。”
梵月晟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拿起茶盏又喝了一口,才长舒了口气,苦笑道:“没想到我在外面辛辛苦苦的装了这么多年,在你面前呆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破了功。”
“你在我面前若是还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你还来我这里干什么?”梵清逸沉声道:“要不然,你就在这里多呆些日子吧,再过两个多月,我也回京,咱们一起走?”
“我可不跟你一起走,”梵月晟笑道:“走路跟玩命似的,我可受不了。”
“对,你就继续装你的仙吧。”梵清逸才想起受伤的铁牛,笑着问道:“你刚才着急忙慌的喊什么呢?”
“哎呀!”梵月晟一下子站了起来:“铁牛手让刀切了,流了不少血,得快点找大夫。”
“切成什么样了?”梵清逸也跟着站了起来:“我让人去叫大夫了,应该不会太严重吧?”
“我只看到流的满手都是血,没看清伤成什么样。”梵月晟跟个孩子似的挠了挠头:“二哥,你去看看他伤成什么样?”
“你这点子出息吧!”梵清逸掀开帘子去了小厨房。
到了小厨房,看到铁牛没事人似的,正在切着菜。
“你不是受伤了吗?”梵清逸的眼睛落在了她用布条包的手指上。
沈香伶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站在阳光里的梵清逸,忽然有些恍惚,一时竟然有点没搞清楚在哪里。
梵清逸看她动作迟缓,半天没有动静,皱着收走到她跟前,拿起她的手,就要解开布条。
“你……干什么?”沈香伶看着面前的男子,心里想要找回之前的那份悸动。
可是不知为何,那份让她有勇气不远万里奔来的悸动之情,不知在何时,却她象已经荡然无存了。
“我看看你是不是把手指头切掉了。”梵清逸一脸正经的说道。
沈香伶想到刚才那流出来能有半碗的血,脑袋都有点晕,但却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就是切掉了一点皮,我已经用布包上了,过两天也就好了。”
“怎么那么不小心?”梵清逸把布条折开,看着还往外渗血的指甲,并没有什么大碍,便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道:“这个药早晚各一遍,连涂三天,厨房里的活先别干了。”
沈香伶看着那万分熟悉的药瓶,低声道:“这样的药,你有多少瓶?是不是谁用得着,你都会给?”
“你在说什么呢?”梵清逸把小瓷瓶里的药末倒在了她的指甲上,然后又用布条重新帮她包好:“你这手指长的跟女子似的。”
沈香伶抽回自己的手,道:“殿下见过多少女子的手?好象对女子很了解似的,莫不是红颜知己遍天下,闺阁之中无人不识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