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茂回家之后,把马守财邀请他跑海运的事情说了,刘婶和大儿子刘茗都不同意。
小儿子刘清风还未成亲,他倒是想去海外闯一闯,想在海外给自家茶叶拓宽销售渠道。
刘清风当时还笑言,“爹、娘,如果我去海外打开了局面,今后我和大哥分工合作,由大哥维系原来的商户,我负责海外的商户,这样岂不是更好?”
刘婶同样还是不同意,不过因为刘清风说了这话,大儿子刘铭就不好反对了。
到了后来,马守财三天两头游说刘茂,想要拉着他一起跑海运。
刘茂为了这事专程去找了一趟栾栋,询问他海运的事情。
栾栋在海运上做得很好,听到刘茂打听海运的事情,他说海运是高收益高风险的生意,做得好了赚得盆满钵满,要是命不好遇上海盗,可能就会血本无归、人财两空。
关于马家跑海运的事情,栾栋回答说:
“我和马守财是远房亲戚,他下个月确实打算出海,想找我租两条商船。刚好我前些日子添了几条船,可以匀出来给他。
不过马守财比较谨慎,他两条船的货可能装不满,所以打算拉你入伙。
听说你家茶叶收成不错,你要是想拓展销路,海运倒是不错的选择。”
刘茂想到天公作美,今年的茶叶确实产量不少,他就动了跑海运的心思。在马守财不停劝说下,刘茂就定下了跑海运的事情。
经过三方商讨,由栾栋出租两条货船给马守财,租金找马守财统一收取,至于刘家和马家拼船的事情,栾栋并不干预。
栾栋给马守财和刘茂做出承诺,说他会带着两条船一起出海,把海外人脉介绍给两人,让他们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至于货船的安全护卫问题,则由刘家和马家自行负责。
刘茂原本想带着小儿子刘清风出海,刘婶和刘铭不放心,最终定下来父子三人一道去了海外。至于既有商户的维护事宜,由刘婶带着玉珠先顶着,刘家儿媳负责打理家务。
刘家父子把库存清了不少,装了大半条货船的茶叶,与马守财拼船出海。
没想到三个月之后,栾栋和马守财的人狼狈回来,他们身上几乎都受了伤,说是被番邦贼子在海上追杀,好歹捡了一条命。
刘家父子三人,以及刘家请的镖局护卫,则一个也没有回来,据说全部折在番邦贼子手里了。
在货物损失方面,栾家两条货船被番邦人抢了去,马家和刘家租赁的货船被沉了一条。据马家人说,进水下沉的那条货船,正是刘家父子所在的那条商船。
刘婶接到刘茂父子出事的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她醒过来之后,让玉珠带着四岁的孙子刘佑看家,自己带着儿媳丁氏去了马家。
看到刘婶婆媳前来,马守财一拐一瘸走上前来,对刘婶一拱手,
“弟媳妇、侄媳妇,我对不起你们,没能把刘老弟他们带回来。
实在是番邦贼子太过凶残了,他们见人就杀,见船就抢啊!要不是我们跑得快,我马家父子也回不来了。”
刘婶觉得事有蹊跷,她询问马守财,
“就算当家的和我儿子全没了,咱家请的镖局护卫,总不至于全部折了吧?”
马守财回到椅子上坐下,他回的滴水不漏,
“可不就全都折了嘛,看到刘老板他们坐的船下沉时,我们还靠拢过去想要救人,没想到船沉得太快,加上我们全都受了重伤,一个人也没救起来。
那条船上我家有一半的货物,不止是你家请的护卫,我家的护卫也折了。”
马守财说完,他从身上掏了掏,拿了一块玉佩出来,
“弟媳妇,这是刘老弟身上的玉佩,在咱们两条船被追杀时,他带玉佩跑到我家船上,大喊着让我收下,说万一刘老弟他们遭了意外,让我家胜儿娶了玉珠,今后关照刘家一二。”
刘婶将玉佩拿在手里看了看,发现这确实是刘茂身上的玉佩,上面因为磕碰的残缺了一块。
刘婶刚要把玉佩收起来,马守财立刻把玉佩夺了回去,并从马新胜身上取了玉佩交给刘婶,
“弟媳妇,既然刘老弟临终托孤,我马家也不能言而无信,胜儿正好没有定亲,这块玉佩胜儿自小带着,你就带回去收好,权当咱们两家的定亲信物吧。”
刘婶心里直觉不对,她把马新胜的玉佩放在桌上,对马守财回道:
“玉珠的事情是你一家之言,我现在要查探当家死因,没精力管女儿的亲事,这门亲事不作数。”
丁氏心里也有猜疑,她对马守财讨要玉佩:
“马老板,这枚玉佩是我公爹的遗物,既然公爹不在了,玉佩理当还给婆婆。
玉珠的事情不着急,就算今后两家要定亲,也可以换一块其它玉佩。”
马守财的夫人贾氏见状,立刻把玉佩从马守财那里抢过来,对刘婶婆媳笑道:
“这是刘老板的临终嘱托,咱们家要是不认账,岂不是要被鲁州城的人戳脊梁骨?
这枚玉佩我先收着吧,不论如何,咱们两家的亲事,算是定下来了。”
刘婶看了马家的言行,心里更觉得不对劲了,她深深看了马家人一眼,招呼自己的儿媳,
“马老板他们的伤还没好,我们先回去吧。”
刘婶从马家离开之后,带着儿媳去了栾家。栾栋看到刘婶婆媳前来,他苦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们想要问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们,咱们这次运道不好,番邦贼子抢船杀人是真的。
不止是咱们的商船给抢劫了,还有其它商船几乎全军覆没,一个人都没有回来。
要不是我们跑得快,我栾家也差点人财两空了。”
刘婶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了一声,她朝栾栋深施一礼,
“还请栾老板告诉我实情,你们回来的时候,三家人是否一起返程?”
栾栋叹息了一声,他告诉刘婶,
“我们回来的时候,确实是三家人一起返程。
据我所知,刘老板的茶叶卖了高价,刘家这一趟收获颇丰。
我出发之前听刘老板提了一嘴,说马家做事谨慎,他们只买了一条船的货。
刘家因为收获颇丰,他们回程时也买了一船货,正好两家分开装卸不讨麻烦。
被番邦人追杀时,我们栾家的船一直在逃命,前期我还能顾上那两条船,后来实在是太凶险,我也不顾上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