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致朝钢琴看去,上面一个人都没有。
路子男和西露米也从窗帘后面钻出来,她俩胆子倒是大,路子男掀开钢琴盖,再次试了试键子:“谁弹得啊?”
西露米道:“还用问么,肯定是可儿了。”
登登!
又是两声钢琴音。
甄释循声找去,在一个不起眼的桌椅后面找到了一个mp3。
这玩意可有年头了,甄释把mp3拿出来的时候,几个人发出了看老古董的赞叹。
“毕竟是2009年么。”
“谁把这玩意放在这儿的?”
“给我!”原本逃跑的憨厚男孩折返了回来,伸手抢过了mp3。
甄释问道:“你为什么要弄这个吓唬他们?”
男孩也不说话,抱着书包就往外走,被西露米拦住了去路:“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你们是谁?”
甄释推了推眼镜,煞有介事的说道:“我们是重案组的,专门调查可儿的失踪案。”
男孩将信将疑的扫了眼甄释,紧闭着嘴巴,并未多言,这时余知乐开口:“我是可儿的哥哥,你可以相信我吧。”
“你是可儿的哥哥?”端详了余知乐一会,少年点了点头,“我见过你,在可儿她家的相册里。”
见到可儿的哥哥,十六岁的男孩再也绷不住了,带着哭腔道:“要不是我当初太懦弱能带着她一起逃跑就好了!”
路子男抓住男孩双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告诉我们吗?”
“去年12月1日,大志他们把可儿约到了大雨家的半山别墅——”少年停顿了一下,明显是隐瞒了什么,继续说道,“他们吓唬可儿,她一害怕就从大雨家跑了,后来就出了车祸……”
“他们用什么威胁可儿?”这是余知乐最想知道的。
男孩没说话,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电脑。
电脑!
余知乐眼睛一亮,朝甄释一伸手:“优盘拿来!”
把男孩一把推开:“小弟弟,电脑借哥哥用用。”
毫不客气的把优盘往电脑上一`插,点开了监控视频。
他看到可儿从斑马线跑过去,一辆超跑为了躲避黑猫,撞上了女孩,她倒在地上。
原来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老太婆养的那只黑猫啊。
紧接着作为司机的霍凯下车察看,他没有送可儿去医院,而是再次回到车上,开车往后倒,对这个无辜可怜的女孩进行了二次碾压!
终于明白霍凯为什么要藏匿监控视频了!这就是谋杀啊!
霍凯带着女友宋丽开车扬长而去,留下无助的女孩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这时一辆代步车开了过来,女孩挣扎着站起了身,向车里的司机寻求帮助,余知乐注意到了那个司机和二层女主人蔡菊有几分相像。
蔡菊并未搭载可儿,而是驾车离开了。
这就和蔡菊女儿的话对应上了,因为没有驾照所以蔡菊怕惹麻烦就没去救可儿。
成了最冷漠的目击者。
看着视频,他对这个可怜的女孩越来越心疼。
好像,游戏里的她真的成了自己的妹妹,他们有了血缘的牵绊一样。
余知乐握紧了拳头。
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肯帮助她一下呢?
任凭她在腊月寒冬的冰冷马路上,就那么的躺着。
足足有两个小时!
可儿强撑着身体打了电话,那通电话打给谁没人知道,她已经晃晃悠悠的走出了监控区域。
电话也许是打给110的?或者是120?
亲人?朋友?
余知乐深吸一口气,才不至于让自己太过难受,甄释的手非常恰当地落在他的肩头,轻轻一捏,给了他一些支撑力,让他不会倒下去。
朝少年一努嘴,口气不自觉的糟糕了起来:“喂!你不是有什么要给我们看嘛?给我看看!”
“可儿的哥哥,你还是别看了。”少年见余知乐已经脸色不佳了,试图劝阻。
“让我看!”余知乐大吼一声,连西露米都吓了一跳。
路子男赶忙抓住正在暴走的余知乐:“你冷静点,别吓到孩子。”
男孩被暴怒的余知乐吓得不轻,小声道:“e盘第三个文件夹。”
余知乐的鼠标点到了那个文件夹,却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手指颤抖着无法点进文件夹里。
甄释接过鼠标,点开了文件,那也是一段视频,是偷录的一段录像,内容是七个少年轮番上阵侵`犯十五岁的少女可儿。
少女的哭喊求饶快要溢出屏幕了,那个声音一直扎着余知乐,让他痛不欲生。
女孩无助的眼神,大`tui`流下的鲜血,被按住的双手,还有痛苦的喊叫,无不触动着余知乐的心。
‘操`你妈!鬼叫个什么!让你做你就做!张大点!’
‘贱人!敢咬我!打死你!’
啪啪啪!接连几个嘴巴子打的女孩双眼迷蒙,嘴角出血,她不敢再激烈的反抗,从痛哭转为小声啜泣。
这时那个叫大雨的男孩掏出一个拳头粗手臂长的棒球棍,嘿嘿一笑:‘把这个塞进去试试啊!’
啪!余知乐合上了电脑,他再也不忍心继续看下去。
余知乐的拳头快被他自己捏碎了,他狠狠一砸:“我要杀了这几个小畜生!甄释!枪借我!”
甄释摸了摸腰间的枪套,迟迟没有递给他。
西露米一听来了劲儿,兴奋道:“好哇!走吧!大开杀戒!”
路子男立即拦住了余知乐:“你疯了!这只是游戏!你干嘛感情用事!”
“现在我不是玩家!我是可儿的哥哥!”
“可他们只是十几岁的孩子!”路子男毕竟当过老师,对学生自然也就多了些许宽容。
余知乐拿走路子男的手,面色平静地说道:“嗯,没满十八的确只是孩子,既然老师教不了,我可以教教他们,怎么不去伤害他人。”
西露米亢奋得不行,仿佛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拉住余知乐:“快走!咱们杀个痛快!”
余知乐朝甄释伸出手:“枪给我。”
甄释歪过脑袋轻轻看他,那个眼神像是用最轻的笔触描绘最深的轮廓:“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当上帝应该审判的时候,需要有人帮他一把!”余知乐接过甄释的枪,拉着西露米往学校门口跑去。
因为现在已经是放学时间了,学生和老师走的差不多了,就连收发室大爷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余知乐来到大门口的时候,大门紧锁,几个少年正在猛劲儿拍门:“让我们出去!”
他看着几个人上蹿下跳的德行,想到女孩的痛苦哀嚎,愈加愤怒,捏住枪柄的手狠狠地震动着,但还尚存一丝理智,并未出手。
握紧的拳头在颤抖,回忆把他一直拉回到记忆中的校园里,他被同校男生欺凌的画面,那个无助哀求的人是他,那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人,也是他——
“你怂了?”西露米嘿嘿一笑,一张可爱甜美的脸蛋突然展现出不为人知的狰狞,就连鼻梁皱在一起的褶子也带着满满煞气,“那我自己上咯!”
一拉大提琴箱子,电锯掉了出来,她拿着电锯缓缓朝几人走去。
几个男生见一个身高不到一米五的小女孩走过来,起初还没怎么在意,直到看见她手里的电锯,这才微微惊慌。
染着金毛被叫做大志的少年吓得哇哇大叫:“你想干嘛!”
“嘿嘿嘿!”西露米脑袋一歪,大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他们,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仿佛是抽调了魂的提线木偶,“大哥哥,一起来玩啊?”
就在西露米走向他们的时候,突然身后飞来一脚,直接踢飞了她手里的电锯,那个家里拥有半山别墅名叫大雨的少年,一个擒拿抓住了西露米,轻轻松松的把她按在身下。
大雨那张斯斯文文的脸上浮出残忍的笑意:“她和可儿有点像哦,找个地方玩玩她啊!就像对待可儿一样——”
“啊啊!”西露米拼命挣扎,放声大叫,可惜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再怎么样也比不过男生的力气,被压得死死的。
几个男生拉起了可儿就往仓库拖拽。
“小妹妹,随身带这种东西,很危险的知不知道哦?”
她的电锯被大雨一脚踢开。
露西米眼瞅着自己的电锯远离了自己,她也失去了自己最有有力的武器。
电锯被踢到了余知乐的脚边。
眼前再一次出现了选项框,这个选项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还身处在游戏里:要不要为可儿报仇?
yes还是no?
余知乐看着西露米,看到了那双和可儿很像的眸子,他想起了录像里那个无助可怜的女孩,她们都在向自己求救着。
那一刻,脑中一直绷着的弦儿,断了。
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选择。
他缓缓地低下腰,捡起了电锯,那个动作宛如随手拾起了马路边随随便便掉落的任何东西,他默默的走向了少年们。
余知乐一只手薅住抓着西露米的少年,往后一扯,他力气出奇的大,一米七几的男孩被他轻松摔在一边。
西露米趴在地上,看向余知乐,喃喃着:“余知乐——”
“卧槽!大叔你谁啊?!”
“你想干什么?!”
“喂喂!啊——”
拉动电锯上的线,电锯被拉满了电量,嗡嗡作响,他手往上一扬,电锯直接削平了一个少年的头骨。
那个少年翻着白眼,愣愣的站在那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的脑壳已经夷成平地,露出一半的脑壳像是盛了半碗的豆腐脑花,往外滋滋冒血。
“啊——”
其他几名少年被这样的场景惊呆了,有一个吓得呆立当场,被他单手抓起往空中一抛,举起电锯狠狠地划拉两下,原本完整的少年瞬间被分成碎块,噼里啪啦的掉下来,肉块混着鲜血如同暴雨中的冰雹一样砸下来。
余知乐沐浴在这样的血雨中,他张开了手臂,仿佛一个受戒的信徒,但更像一个殉道士。
血把他的脸涂红,他笑着,很享受这样的血腥一般,举着电锯开始屠杀少年们。
很快,学校门口被鲜血染红了,有四五个少年挨个倒在血泊之中。
他拎着电锯,慢慢地,安静地走向了大志。
少年吓坏了,跪在地上连连告饶:“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余知乐笑了,这个笑竟有几分无邪,但是他脸上的血又让他看起来——恶念丛生:“是么,可儿也一定这么哀求过你吧?你怎么做的呢?”
他低声反问,好似在征求好友意见一般,彬彬有礼。
“我错了!我错了!”之前那个嚣张的少年不见了,只有一个卑微乞活的男孩,他哭的泪眼婆娑,因为岁数小,婴儿肥还没彻底褪掉,的确有点可怜相。
少年哀求着,一把抓住了余知乐的脚踝:“叔叔!我错了!我现在很后悔,感到非常抱歉!我可以跟可儿道歉!寻求她的原谅!”
“你内疚你道歉,是因为知道做错了,还是因为我要杀死你了?”余知乐冷着脸问道,没有一丁点的动容。
大志吃惊的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一看少年那副德行,余知乐就明白了,这家伙说这些不过是临时为了保命才讲的说辞而已,喝道:“张嘴!”
少年不明所以,被他的威力所慑,迫不得已张开了嘴巴。
“你们用棒球棍捅她,那我就让你们尝尝电锯的滋味吧!”余知乐说着,直接把工作中的电锯插`进了大志的嘴巴里。
电锯嗡嗡响着,齿轮不断的割锯着,他来回拉锯,让电锯在少年的嘴巴里来回拉扯,宛如代替了男性qi~官不断的做运动!
牙齿一个个蹦出来,舌头直接切掉,电锯在嘴巴里一顿鼓捣,弄得少年满口是血,嘴巴里面的肉都捣烂了。
少年疼得哇哇大哭,余知乐还不打算放过他,抽出电锯,从少年的ju花钻了进去,血立即喷了出来,随着电锯的动作而血肉横飞,四下乱溅。
电锯从脊骨穿出来,直接割断了脊骨和肉的连接,长长的脊骨像是烤肠一样从少年的后背弹出来。
大雨转身逃跑的声音惊动了余知乐,他拎着电锯就追了上去。
路子男和甄释赶过来的时候,就见到了这样一幕——满地的尸骸,一个个都被分了尸,没有一具是完整的,而最惨的大志双膝跪地,脊骨钻出脊梁高高得弹起,很像在蔡菊家吃得那碗排骨,路子男一阵反胃,捂住了嘴巴。
“这些,都是谁干的?”甄释看见西露米站在那里,低头正在赏析这样的血腥场面。
而余知乐也不见了踪影,甄释清点了一下,发现少了一个男同学。
路子男问道:“是你做的?”
西露米没回话,她木然的抬起一只手,朝老音乐教室的方向指了指。